穿雲箭是劉雲事先與梅蘭竹菊四婢約定好的信號。
既然嶽陽方麵的穿雲箭發出,代表苟讀的行動已經取得了成功,無需再為水賊之患而擔憂了。
果不其然,在山頂眼觀四路的李秋水很快就傳來最新訊息。
大宋的洞庭湖水師開始集結,最遲兩刻鐘後就會將君山島團團圍住。
雖然大宋的軍官不知道水賊在搞什麼鬼,但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非常難得。
如果能趁機剿滅這群橫行洞庭湖多年的水賊,所有官員都會因此獲得大功,得到繼續向上升遷的資本。
留在岸邊的水賊們也發現了大宋水師的異常動作,第一時間想把訊息傳遞給跟隨慕容複一起進入道觀的各水寨寨主。
但此時這些寨主都被丐幫的打狗大陣圈了進來,送信的水賊衝進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不得已之下,留守的水賊隻能扯著嗓子齊聲大喊暗號。
“嶽州水狗子要來啦!風緊,扯呼!”
然而任憑他們如何喊叫,被困在大陣內的水賊都無法衝出去,隻能絕望的等待大宋水師神兵天降。
“水師剿賊!閒人退避!”
隨著這聲洪亮的喊叫從碼頭上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激烈的廝殺之聲。
大部分水賊冇能逃脫官方的製裁,隻有極少數水性極佳的人跳水離開,也不知道能不能遊回老巢。
由於苟讀事先就和嶽州高層打好了招呼,前來剿滅水賊的官兵對老君觀中大量的江湖人士視而不見,完成自己的公務後就興沖沖的打道回府,準備開始分功大會。
北宋時期江湖和朝廷的關係還不錯,前幾年還是丐幫幫主的喬峰就經常帶領丐幫弟子前往邊境地區支援當地軍民,在高層心目中留下了一些好印象。
但自古俠以武犯禁,指望官方對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有多好的態度隻是癡心妄想,雙方頂多維持井水不犯河水。
亂局結束,武林大會重開。
蕭遠山和慕容博都已經從昏迷中甦醒。
蕭遠山得到救治較早,雖然失去了全身武功,但精神依然矍鑠,圓睜雙眼怒瞪著不遠處的慕容博。
與蕭遠山相比,遭受折磨更久的慕容博非常虛弱,連開口說話都難,隻能由慕容複攙扶著勉強站在原地,雙目呆滯的接受審判。
“在談論這兩人的罪行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
劉雲看了一眼跟在段延慶身後的葉二孃,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采。
“蕭老先生,既然閣下已經知道了真相,你和玄慈方丈之間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吧?”
“哼!”
蕭遠山怒哼一聲:“也罷,老賊禿雖然識人不明,但好歹幫我照料著峰兒長大,便宜他了。”
“劉小子,派你的人到東麵一裡開外的山洞去,把我從少林綁來的那個小和尚帶過來。”
玄慈的白眉微微一抖,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阿彌陀佛,蕭老施主若還有不滿儘可發泄在老衲身上,為何要綁走我少林弟子?”
“嗬嗬~”
蕭遠山幸災樂禍的笑了笑:“老和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冇過多久,一個長相頗為醜陋的年輕和尚被餘嫂施展輕功帶了過來。
驟然麵對數百陌生人的關注,麵向憨厚的小和尚連走路都不會了,居然出現了同手同腳的情況,差點摔倒在地,由此引來了一陣歡快的笑聲。
蕭遠山畢竟大病初癒,雖然硬挺著身體不願服老,但逞強也是有限度的。
攙扶著老父親的蕭峰就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蕭遠山的外強中乾,如果不是有人攙扶,他恐怕連戰都站不穩。
眼見蕭遠山氣喘籲籲的說不出話來,劉雲順勢接過話頭。
“葉二孃,請上前來。”
劉雲答應過葉二孃會幫她找到親生兒子,現在就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一直在默默等待的葉二孃也意識到了什麼,麵露激動之色的走向一臉懵逼的小和尚。
“小……小師傅,你叫什麼名字?”
小和尚至今還冇有搞清楚狀況,他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蕭遠山的強行帶過來的。
“小僧虛竹,這位女施主……”
葉二孃越看越覺得虛竹麵善,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出手點了虛竹的穴道。
“女施主?你……你要乾什麼?”
全身動彈不得的虛竹隻有嘴巴和眼睛還能動,葉二孃趁機繞到他的身後撩起僧袍。
虛竹光滑的後背暴露在不少人眼前,葉二孃果然驚喜的在虛竹背上看到了幾個整齊的戒點香疤。
“哈哈哈哈!我兒!果真是我兒!”
葉二孃狀似癲狂的抱住虛竹,雙眼笑出的淚水糊化了妝容。
“我終於找到你了!感謝佛祖!”
劉雲趁機關注了一下玄慈的表現。
雖然極力壓抑不讓情感外露,但玄慈此時也忍不住白眉聳動,低下頭嘴裡不停的念著劉雲聽不懂的佛經。
鳩摩智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傷,天資聰穎的他已經看明白了此事背後的隱情。
鳩摩智來自吐蕃大輪寺,雖然與少林同為佛教,但二者分屬密宗和禪宗,先天就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如今能趁機打擊禪宗祖庭少林寺的名望,鳩摩智求之不得。
“原來如此,小僧明白了。”
劉雲故意冇有立刻出言解釋,看透真相的鳩摩智主動跳出來當揭穿秘聞的爆料人。
“玄慈方丈真是風流,也真是狠心,居然把自己的兒子養在少林當了二十多年的小沙彌,居然誰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什麼?!”
跟隨玄慈一同下山的玄難和玄寂驚得長大了嘴,但玄難立刻就反應過來,指著鳩摩智怒喝。
“鳩摩智!少在那編造謊言詆譭少林!我方丈師兄怎麼可能偷養兒子!”
劉雲嘴角抽動了一下:‘好助攻,你以的情商……難怪當不了方丈。’
葉二孃也意識到自己在激動之下捅了大簍子,慌慌張張的試圖澄清。
“不對!這番僧胡說八道,虛竹和方丈無關,他從小就被人擄走,就連我都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來去了哪裡。”
鳩摩智似笑非笑的質問道:“那麼葉二孃,為什麼你要在這孩子背上杵下這許多戒點香疤?”
“這……”
葉二孃硬著頭皮狡辯:“因為我崇信佛門,希望我的孩子能受到佛祖保佑,健康成長。”
鳩摩智笑著搖了搖頭:“謊話連篇,還是讓小僧來說出真相吧。”
鳩摩智麵帶笑容的環顧四周,以內力放大聲音。
“你之所以為他點下戒點香疤,是因為這孩子的父親是一名得道高僧。”
“此人正是少林當代方丈,玄慈!”
鳩摩智的話在現場引發了軒然大波,他自己卻仿若未覺般合十向蕭遠山行禮。
“蕭老施主,小僧說得可對?”
“嗯!”
虛弱的蕭遠山說不出完整的話,但他的點頭表態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少林一方當然不會承認這種玷汙門派清譽的事情,各級僧眾們對鳩摩智群起而攻之。
“鳩摩智,休得狂言!”
“膽敢汙衊我少林,絕不饒你!”
“阿彌陀佛。”
鳩摩智笑嗬嗬的舌戰群僧,沉默許久的玄慈終於站了出來,在葉二孃哀求的目光注視下搖了搖頭。
“大錯已鑄成,反悔已無用,狡辯亦是徒勞。”
原本紅光滿麵的玄慈彷彿老了十歲,一臉滄桑的仰天歎氣。
“大輪明王說得冇錯,虛竹……正是我和葉二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