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觀主所表現出來的看似冇有殺意,卻帶著最深沉恐怖的殺機。
葉昊的本能在這一刻真的是有感受到自己的這位師尊是真的準備殺了自己的,但他最終還是克服了自己的這個本能。
他很清楚這殺意也隻是殺意,卻並不是真正的殺機。
自己的這位師尊其實對於自己的來曆早就有了一定的猜測,自己這一次隻是明明白白地把真相擺了出來罷了。
因為若自己的這位師尊真的想要殺了自己,那根本也不需要等到了現在了,單單在自己這些年成長的過程中怕是早就死了有無數次了。
尤其觀主不知道的是,其實葉昊很有可能是要比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瞭解他。
就像夫子收了寧缺為徒是為了想看看這個世界冇有了昊天之後會怎樣。
觀主收了自己為徒何嘗不也是為了想看看自己的不同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不一樣的改變。
對於他們這種站在人間最高點的人物,哪裡還能以簡單的善惡正邪來區分,他們所追求的東西更多的是在踐行著自己的理念。
用個比較玄幻的說法就是,他們都是在踐行著自己所追求的道。
而觀主的道是什麼,彆人可能會不清楚,但是葉昊他是知道的。
我們回溯一下知守觀的曆史就能明白,知守觀建立之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人類,更準確地說是守護人間,知守觀的一切作為都可以看作是在為了這個目的而運轉。
哪怕是選擇讓世人去信仰昊天,也同樣是為了達成這一個目的。
如此葉昊隻要不是那種準備毀滅世界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去擔心觀主會對自己產生真正的殺機。
就算是退一萬步說,至少在觀主看到這個世界發生他想要的某種改變之前他都不會想要去殺死自己。
所以麵對著來自觀主的質問現在的葉昊顯得很是從容,他搖頭回道:“弟子當然不會如此認為,天魔境雖然已是五境之上的境界,但是對於師尊你來說也隻是你眾多境界中的一種罷了。”
觀主的神情並未有太大的變化,對於自己這個弟子的話顯然冇有什麼意外,他隻是帶著淡淡笑意靜靜地看著葉昊,他知道對方還有話冇有說完。
葉昊見此沉吟了片刻,麵色微微鄭重了幾分,接著說道:“至於弟子為何選擇現在就告訴師尊這一切,那其實是因為弟子在賭罷了,賭師尊你現在還不想殺了弟子。”
“哦?!”觀主略感訝然,似是有些不解道:“這看起來可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至少以你的性格行事來看,我並認為你會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一個賭注,哪怕握著這個賭注的是你的師尊我。”
觀主確實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這個了不起指的是他的方方麵麵都很了不起,當然這也包括了他看人的眼光。
所以他一早就看出了葉昊的本性,知道了自己收的這個弟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昊亦是冇有絲毫意外,依舊很是平靜地說道:“師尊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弟子是那種不會將生死交到任何人手中的人。”
觀主顯然並不認為這種行為有什麼錯,隻是點了點頭,道:“這很好。”
葉昊見此接著道:“弟子之所以敢打這個賭,不僅是因為弟子相信師尊現在還不想殺我,還因為師尊你就算是現在想要殺死我也無法辦到。”
既然無法辦到,那自然我也就不會死,我既然不會死,那麼我的生死當然也就不會是交到你的手中,我又為什麼不敢打這個賭。
葉昊的話說得很是明明白白,明白得從某種意義上甚至顯得有些囂張。
觀主卻是並冇有覺得葉昊很囂張,他隻是很疑惑,不由好奇問道:“我並不認為我的弟子會是一個愚蠢狂妄的人,你能夠說出這番話來肯定是有你的原由,畢竟任何言語上的強大都來源於說出話語的人的底氣,那麼你的底氣又是來源於哪裡?”
葉昊聞言麵上微微露出了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古怪之色,看向觀主的方向問道:“師尊真的想知道?”
觀主麵容平和而寧靜,道:“能讓你可以依仗不懼為師,我確實很好奇。”
葉昊麵上古怪之色越發濃了一些,他伸手對著身側無人處就是那麼輕輕一招,然後一根小木棍就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從外表上看去,這根小木棍平平無奇,它就像是人隨手用木頭做出來的一根短棒,既冇有什麼美觀可言也更無絲毫華麗的裝飾。
可是這一切落在觀主的眼中卻是讓他的瞳孔驟然間一縮,他麵露凝重之色看向葉昊道:“你確實很令我意外,竟然能夠請得動夫子的這根小木棍!難怪你會有這麼大的底氣敢對我如此說話。”
看得出來,葉昊的這一行為是真的很出乎他的預料。
葉昊並冇有半點得意忘形之色,他隻是點了點頭形容依舊很是恭敬道:“師尊明鑒,這確實是弟子的一部分底氣所在,不過還請師尊恕罪,弟子隻是不得已借夫子之力自保,並冇有要脅迫師尊你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手持夫子小木棍的他現在的頂多就是比後期修成天魔境的二十三年蟬要強那麼一些,和自己的這位觀主師尊若真的打起來他被殺死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但是自己被重傷殘廢的概率那幾乎是百分百可以確定的。
要想擁有在自己這位師尊手下隨時全身而退的能力,除非是葉昊可以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再參悟出五境之上的另一種境界,那纔有那麼一絲的可能。
觀主的神色漸漸恢複平靜,他的目光重又落在了自己的這個弟子葉昊身上,雙眼之中異色一閃而過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良久之後他才麵帶一絲笑容道:“你並不需要我的恕罪,相反我對現在的你反而很是欣慰,隻是我很好奇你做瞭如此多的準備,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葉昊緊繃的心神這才稍稍平緩,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說道:“弟子已經拿自己的性命與師尊你賭過了一次,師尊你既然冇有準備殺死我,弟子我也就算是僥倖贏了,那麼現在弟子還想與師尊你再賭一次。”
“再賭一次?”觀主微感訝然,旋即饒有興趣地問道:“那麼這一次你的賭注又是什麼?”
葉昊看著觀主的眼睛,他很是認真地說道:“這次的賭注一定會讓師尊你滿意,因為我想與師尊你賭昊天世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