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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同居

我被五條悟留在公寓裡住了一晚上, 雖然佈置簡陋,但房間裡的日常用品倒還齊全,東西多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準備在這個地方多待幾年。

鼻尖彷彿還絮繞著那股難聞的血腥味, 我靠坐在床上,手中緊緊攥著五條悟遞給我的咒高校服,思緒混亂,整整一個晚上冇有閉眼。

白天所聽到的所有話語, 統統變成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不停地在我大腦中瘋狂叫囂著。

[他殺了你們的父母。]

[你哥哥在儘全力保護你。]

[他屠了一整個村。]

[你哥哥想讓你進入咒高。]

我瞪大了眼睛, 視線變得一片模糊。

頭疼欲裂, 冷汗溢位額角, 少年人沾血的臉龐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那一字一句如同詛咒般徘徊在腦海, 扭曲著想要控製我的心智。

簾布被空穴來潮的風吹得狂亂揮舞,床頭櫃因受不住力而往邊上移了幾厘米,玻璃窗冷不丁發出一聲脆響,裂紋迅速蔓延了整塊玻璃, 像是炸開了一朵花。

牆壁突然被人敲了敲, 五條悟超大分貝的聲音從隔壁傳來:“葉!控製住你的咒力!”

我倏然愣了一下,房間重歸於平靜。

冇幾秒後,房門被白髮少年從外麵打開,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從縫隙中探了進來。

“你還好嗎?”五條悟冇有戴眼罩, 身穿薄薄的一件睡衣,頭上的髮絲亂糟糟的到處翹,看起來像是才從床上爬起來。

他微眯著眼,似乎是想起我先前失控時的狀態,便毫不見外地進了房間, 湊到床邊上,膝蓋壓上我身側的床沿,伸手要來探我的額頭。

床鋪陷下去一角,乾熱的大手撫上微涼的額,他另一隻手蓋在自己額頭上,仔細地用自己的體溫測量著。

“冇發燒啊。”五條悟嘀咕了一句,打了個哈欠。

我鬆開了校服,默不作聲地盯著他。

“算了。”五條悟揉著眼睛,雙腿一抬整個人便坐上了我的床,他動作極其流暢地鑽進被窩,伸手拉住被子的邊沿,施施然躺了下去。

“先睡吧,晚安。”

床邊莫名其妙多躺了一個人,按照平時我的性子肯定是要糾結一番的,可現在實在是太累了。

就像原本心中有一片五彩繽紛的花園,每經曆一次開心的事就會盛開一朵姿態搖曳的鮮花,現如今那花園卻措不及防被一場大火焚燒,痛苦過後,內心就隻剩下一片焦土。

沉甸甸的,壓得人透不過氣,疲憊感占據了整個大腦,我實在冇有精力再去管這個人。

五條悟歎了一口氣,忽然拉住我的胳膊,一下子將我拉倒在床,被子也隨之蓋至肩膀。

他單手摟在我的腰上,將我正對著拉近了他,另一隻手攬住我的腦袋,手掌輕輕在後腦處拍了拍,語氣低沉:“睡覺。”

沐浴露的香氣蓋過了鼻尖揮散不去的鐵鏽味,他身體的溫度好像很高,就算隔著一層空氣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

從少年人身上帶來的安心感令我恍惚一瞬,就宛如夏油傑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的哥哥是個很溫柔的人。

說好要永遠陪著他的,可我卻把我哥哥弄丟了。

外麵那麼黑,他去哪了呀?

眼角逐漸泛起酸澀,我忍不住嗚咽一聲,在溫暖的被窩裡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淚如雨下。

我真的想他,想爸爸媽媽,想念以前那個家。

後背被人輕輕拍著,像是無聲的安慰。

這個夜晚,我仍然冇有睡著,但身邊多了一個人的陪伴,到底變得安穩很多。

-

翌日,我還是被夜蛾正道帶著進入了咒高。

因為離開的突然,冰帝的同學們接二連三地給我打電話,都被我用“家裡有事需要轉學”這一理由給糊弄過去。

唯獨麵對理子的依依不捨的抽泣,我冇辦法做到向之前那樣淡然。

鹿島理子是我在外麵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是第一個在學校裡主動朝我搭話的人,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她會陪我逛陌生的校園,會帶我結交新的朋友,是她讓我在高中這一年裡徹底融入了同學間的相處。

而現在,麵對她的疑問,我卻連最基本的實話都不能告訴她。

“我會去看你的,我發誓。”我隻能拿著手機,乾巴巴地安慰著,“所以彆哭了,理子。”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她帶著哭腔地抱怨道。

“事發突然,我也冇有想到呀。”我柔聲說:“理子高二了吧,我在這裡才一年級呢,理子現在比我厲害了哦。”

“......我纔不想要這種厲害啊。”

絞儘腦汁地讓朋友放下心來,掛了電話後,我轉頭看向一旁安靜等待著的夜蛾正道。

“已經好了嗎?”

他麵對我時總是顯得很拘謹,偶爾看向我的眼神會流露出幾絲悵然,似乎是想到了夏油傑。

我默然。

“我聽說,你是會咒術的,是嗎?”他輕輕開口,“跟你哥哥的術式類型有點相似?”

這大概是夏油傑告訴五條悟,然後五條悟又轉達給夜蛾正道的。

我在小時候,確實有使用過幾次咒術。

之所以說和夏油傑的術式類型有幾分相似,是因為他是能夠直接操控咒靈,讓它們聽命於他,而我卻是將咒靈吸收,讓它們成為自己力量。

當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心時,手底下的咒靈便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然後我就能感覺到體內的那股能量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日漸增進。

夏油傑猜測我是能夠將咒靈的咒力轉為己用的那種術式類型。

但是隨著年齡的正常,還有身體的好轉,體內的咒力彷彿陷入沉睡一般,我再也使用不出那種術式,平時也感覺不到咒力的波動。

“你應該知道咒力的原理吧?”夜蛾正道問:“現在能夠使用咒力嗎?”

體內的咒力如同一潭死水,我搖了搖頭。

“嘶......”夜蛾正道撫著下巴,有些難辦地皺起了眉。

於是在咒高上學的第一天,我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來練習如何控製自己的負麵情緒,或許是因為最近負麵情緒累積過多的緣故,比起以前夏油傑教我訓練時的毫無效果,今天的進度出乎意料地快。

我可以掌握咒力了,也成功將夜蛾正道抓來的咒靈都試著吸收。

夜蛾正道顯然也對這種進步十分滿意,很快就放行了我。

“時間不早了。”他動作很小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回去好好休息。”

男人似乎還有正事,道彆後就匆匆離開了,我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感到很是茫然。

回去?

我該回哪兒去?

咒高並冇有給我安排宿舍,冇有任何老師的聯絡方式,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似乎就是我曾經的家。

我捏緊了衣角。

我不想回去。

那裡到處都是父母的血跡,那地獄般的場景還清晰地映在腦海,時不時就會浮現在眼前,儼然已經成為足以令我痛不欲生的夢魘。

但是,不回那裡的話,我又該去哪裡呢?

一種彷彿被世界拋棄了的迷惘湧上心間,我抬起頭,遙望著晴空萬裡的天,才發現自己是那樣的渺小。

什麼都做不到,連尋找一個歸宿都是如此的艱難。

我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氣,抬步朝著校門口走去。

身上還有一點零錢,暫時先找個酒店住一晚上吧。

還冇走兩步,後領突然被人拎住,頭頂覆上一層陰影。

“去哪兒?”

五條悟看起來很是漫不經心,低頭俯視我時,語氣慢悠悠的。

我從他手裡扯回衣服,抿著唇冇有說話。

五條悟便也不說話,鬆了手後就擰起眉,擋在我麵前,直直地看著我。

好半天,意識到他是真的打算一直這麼跟我耗下去,我才慢慢開了口:“我冇有被安排宿舍。”

因為一下午都冇有出聲說話,聲音稍微有些沙啞。

五條悟的表情一下子鬆弛下來,他又恢複了那副不正經的表情,突然往我嘴裡塞了一根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已經拆了包裝的棒棒糖。

他的聲調懶洋洋的,彷彿在說什麼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哦,你不用住宿。”

舌尖舔了一下那根糖,是我喜歡的西瓜味。

我沉默了。

我知道自己進入咒高的理由並不簡單,看似是普普通通的進修學習,實則那些高層或者僅僅隻是想要藉此將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而已。

看這情況,我很可能會住在什麼方便他們控製的地方,比如說之前那個佈滿了符文的封閉房間?

夏季還未過去,風吹起來也是帶著令人煩悶的熱氣,我卻莫名感到一陣心寒。

樹葉發出簌簌聲,白髮少年朝我走近幾步。

“我就是來接你去你該住的地方的,”五條悟牽起我的手,抬起墨鏡朝我眨了眨眼:“跟我來。”

我毫無反抗之力,也冇有反抗之心地被他帶走了。

五條悟在校門口叫了一輛車,隨口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然後低頭開始把玩著我的手指。

我任由著他動作,轉頭看著窗外快速劃過的景色,試圖放空自己的大腦,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忘掉。

大概十五分鐘的車程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公寓樓前。

五條悟帶著我進入了三樓的公寓,放眼看去是格外簡陋的佈置,客廳裡隻有一沙發一茶桌一電視。

這個地方怎麼看怎麼眼熟,甚至於前一天晚上,我還在這個公寓裡的其中一個房間的床上躺過,我轉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五條悟。

“從今天開始,”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來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就這樣明晃晃地站在門口,咧開了嘴角,對我道:“你跟我一起住。”

......

啊?

作者有話要說: 很好,小兩口開始同居啦!

悄悄再透露一點叭,妹其實也不是腦花殺的(輕輕

之前不是有說過妹的死亡跟已經出場過的某人有一點點的關係嘛?不是親手造成,但是有那麼一點點搭邊的關係噢~

還有還有!謝謝沐槿汐的營養液噢!!

謝謝大家的喜歡,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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