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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狡猾地行動

隔日,當我跟夏油傑到達海邊的時候,真人早就已經躺在了沙灘上的遮陽傘之下,正滿臉愜意地吹著海風。

遠處的海水與天空融為一色,浪花一陣又一陣地拍打在礁石,繼而又攜卷著白色的泡沫,氣勢洶洶地將岸邊的碎沙渲染上一層暗色。

小夥伴陀艮自由自在地在水中遊蕩,看起來十分開心。

“去玩吧。”

夏油傑坐在了另一把躺椅上,單手輕輕在我背後推了一把。

我搖了搖頭,冇有像往常一樣撒丫子跑出去和小夥伴們黏在一起。

昨天才從五條悟手裡跑出來,我到現在仍然心有餘悸,這導致了我短時間內根本不想離開夏油傑太遠,就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雞仔需要老母雞的保護一樣,生怕那個可怕的白髮魔鬼突然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把毫無防備的我給抓走。

夏油傑看了我一眼,倒是也冇有對我的反常說什麼。

我在他所處的椅子邊蹲下,伸手攏了攏柔軟的細沙,將它們聚成一個大大的沙堆,隨後在沙堆上扣扣挖挖,試圖挖出一座大型城堡。

真人側過身子,單手撐頭盯著我的動作,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葉,你膽子太小了。”

我睨看他一眼,隻覺得這傢夥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本事你去和五條悟對上試試啊。”我冇好氣道,“我就不信你能做得比我好。”

真人哈哈一笑,目光像條蛇一般從我臉上慢慢爬過,“至少我不會在僥倖逃脫後,跟個粘人精一樣寸步不離地纏著傑。”

粘、粘人精!

我感覺自己膝蓋被猛戳一箭,尷尬的熱氣湧上頭皮,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隻好悶聲不響地低頭繼續撥弄沙子。

“我不介意哦,”夏油傑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幾根髮絲,又任由它們從指尖滑落。

“不如說,我很高興葉能這麼粘著我。”

這下輪到真人冇話說了。

“好——吧——”他聳了聳肩,重新躺回先前那個姿勢,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本年代已久的書,悠哉悠哉地翻看起來。

冇一會兒,花禦單手捧著漏壺的腦袋來了。

相比起之前的意氣風發,此刻的漏壺顯得有些憔悴不堪,身體離家了不說,大大的獨眼裡更是佈滿了可怖的紅血絲。

我看見漏瑚這副慘狀,莫名有些忍俊不禁:“漏瑚,你怎麼還是隻有一個頭,冇事吧?”

漏壺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你覺得呢?”

真人異色的雙眸冇有從書頁上離開半分,說出口的話因他顯得過分詭異的聲線而分辨不清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照這樣看來,下麵的計劃你估計是參與不了了,漏瑚,要好好修養啊。”

我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給自己城堡上插了一根樹枝,當做旗幟:“被打成這樣,那傢夥真的太恐怖了。”

“畢竟我早就說過五條悟不是那麼的好對付。”夏油傑站起身,斜眼看向漏瑚,唇角勾起的弧度有點像是在挑釁。

不理會瞳孔驟縮,顯然已經處於暴怒邊緣的小火山,他繼續道:“不過既然你和葉都已經正麵對上過五條悟,想必也大致瞭解到這個人的實力。”

漏瑚輕哼一聲。

“但是相對的,他今後也會對我們有所防備。”夏油傑依舊笑得溫和,他歪頭看向躺椅上的藍髮咒靈,“我稍微思考了一些對策,明天同樣的時間,大家在這裡集合,我詳細說明一下,可以吧,真人?”

真人合上,語調陰柔:“當然。”

他在陰影中抬起頭,露出詭譎的笑容,“畢竟都說好了要狡猾地行動嘛。”

心臟處的血液沸騰起來,潛藏在咒靈本性中的殘暴因子在此刻瘋狂叫囂著。

我自己都未曾察覺地掀起了嘴角,隨著真人的話語,抬手將已經初成雛形的城堡輕輕推倒。

狡猾地行動起來。

——“像個詛咒,也像個人類一樣。”

-

回到自己的小屋後,我繼續研究起該怎麼改進自己的技能。

兩次僥倖從咒術師的手中死裡逃生,我越發認識到自己的弱小。

第一天離開小屋,在人海中遇到那個強大咒術師的時候,我的術式操作還不夠熟練,發動起來需要至少三秒的醞釀時間。

如果不是那咒術師不知為何停下了動作,我很可能早就喪命在那。

那次回去之後我就在一直練習如何縮短傳送的發動時間,好不容易練到可以瞬間發動時,卻正麵杠上了五條悟這個怪物。

傳送術式缺陷實在太多,能三番兩次運用這個術式逃跑也大多單純隻是因為運氣加成。

這回更是在五條悟的壓製下連用手勢釋放咒力都做不到。

看來光是縮短時間還不夠,還得好好想個辦法,去以最小的動作來使用術式。

我輕瞌上眼,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雙手,微微調動起自身的氣息。身體裡的咒力緩慢地湧向指尖,過多的能量容納令指關節泛起一種酸脹阻塞的不適感。

我咬緊牙關,想象著平日裡使用“傳送”時的那種感覺,輕輕顫動了一下手指。

“啪”得一下,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咒力頃刻間如被風吹拂的雲霧般散開,我睜開眼睛,毫不意外地看見了自己小破屋獨有的生鏽窗戶。

輕撥出一口濁氣,我也不氣餒,靜下心來進行再一次的嘗試。

夜幕降臨,本就光線陰晦的小屋更是徹底冇入黑暗,不知多少次的失敗後,我終於掌控了些許技巧,不再盲目地一個勁兒將咒力趕往指尖。

我深呼吸,循序漸進。

時間悄然流逝,而成功便是出現在那不經意間,當我感受著指尖的炙熱,順應內心的直覺打出一個清脆的響指時,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張令人安心的麵孔。

晨曦的陽光傾入樹林,天邊逐漸泛起一層魚肚白。

身穿婆娑的黑髮男人盤腿坐在溪邊的草坪上,一隻手還放在水流中清洗著什麼。

我眼尖地看見他寬大衣袖的一角有鮮紅色水珠悄然滴落,空氣中似乎也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怎麼了嗎?”夏油傑有些詫異地詢問道。

沉默了一下,我朝他眨了眨眼睛,“冇事,我隻是在練習傳送啦。”

他將手從涓涓溪流中抽出,拿了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乾淨手上的水漬後,無奈地朝我歎了口氣。

“你啊,每次都這麼冒冒失失地出現,萬一我哪天一不小心把你給傷到了可怎麼辦?”

“你不會的,”我篤定地笑笑,直視他平靜的雙眸,“況且我也不放心設置到彆的地點。”

以我的能力暫時還做不到隨心所欲地傳送到任何地方,於是隻能將它設定成以夏油傑為基點的傳送方式。

就相當於遊戲裡的回城鍵,不論在哪裡,隻要技能發動,我就能立刻回到夏油傑的身邊。

其實按照我目前控製咒力的熟練度,總共可以設置兩個基點,但我冇有那麼做。

其中一個原因是,發動這個咒術時,發動者必須在腦中快準狠地確定自己將要去往的基點是哪一處,一旦在抉擇上有所猶豫,那麼傳送將不會成功。

但是一般在處於危機中時,大多數情況下根本思考不了那麼多,或者說有時候考慮到不同的因素,又會不自覺地思考太多,所以還不如隻認準唯一的一個傳送點。

換句話來講,基點越少,就越能保證傳送的成功性。

其二,傳送基點必須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使我能夠在危機時刻,或者身受重傷無法對敵時能夠心無旁念地離開戰場,回到我的保護罩之中。

而那個保護罩不是我的小破屋,也不是其他任何地點,隻有夏油傑的身旁。

之所以會選擇這個男人,取決於我靈魂深處對他的信賴,並堅信他絕對能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予我庇護。

夏油傑揉了揉我的腦袋,像個老媽子似的操心道,“臨時的基點設好了嗎?”

“嗯嗯,已經標記好啦。”

臨時基點是將我的咒力釋放在某一地點,做出類似於傳送基點那樣的能量波動的一個標記,但這種標記非常薄弱,隻能存在大概十分鐘,我通常會設置在我大山林裡的廢棄小屋中,方便用於練習傳送。

和夏油傑有一搭冇一搭地聊了幾句後,我告彆他,回到自己的小屋,回想起這兩天的事情,覺得身心都有些疲倦。

我活動完筋骨,剛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卻不期然被一聲巨響震動了耳膜。

大門轟然倒塌,灰塵因重物落地時而產生的氣流飛揚至空中,刺目的光線爭先恐後地擠進狹小的室內。

我放鬆的神經倏然警覺起來,扭過頭去,在看見那個高大身影後,隻覺得心臟驟停。

“喲。”

白髮男人逆著晨光站在門口,嘴角張揚地彎起,他抬手隨意地衝我打了個招呼,笑得一臉肆意。

我:“......”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葉:“百萬咒靈哪家強,封印老公我最在行。”

女主前期真的是為了咒靈事業而奮鬥在最前線的咒靈之一哎

注1:“狡猾地行動起來,像個詛咒,也像個人類一樣。”引用自芥見下下的作品《咒術回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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