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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05

她能讀到貝拉的心,知道她受到了什麼刺激。

包括城堡主人的荒淫放誕——年輕的女仆們隻要見過城堡的主人,都會對那擁有非人美貌的公爵心生愛慕,想要得到他的垂憐,即使隱約聽說過那些想要生下私生子的大膽女人都會被強行墮胎,並趕出城堡,也阻擋不住前赴後繼想要親近公爵的女人。

一群年輕漂亮的女仆們之間很容易產生親密的友情,貝拉很快就擁有了一群聽話順從的擁躉,她從她們的口中得知了很多似真似假、或虛或實的訊息。

千葉在風暴堡中已經生活了一段時間,每日的生活貧瘠而匱乏,公爵隻會在晚上用餐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不厭其煩地詢問她的日常與受到的教育。

包括阿比斯莫爾的奇怪傳統——這塊領地中的所有森林都為塞勒斯所有,子民們不能開采並且狩獵,但是海洋卻是無禁止的,即便對海洋的恐懼叫人們很少敢於出海捕魚,再加上很大一部分都是塞勒斯家族掌控下的鹽田與農奴,因此阿比斯莫爾龐大的海岸線上坐落的漁村寥寥無幾。

男管家奧利克——也就是這個城堡所有仆人的頭領, 反倒年輕得多。

這是一個外貌英俊體麵的中年人, 永遠彬彬有禮,永遠謙恭端正,即使在處罰下人時也麵不改色,他負責城堡對外的日常工作, 掌管賬務,穩定秩序, 在侍奉公爵大人之餘, 為他處理一切他不想做的事務,作為公爵的最信任且最得利的執行者,他是公爵的化身, 是代言人, 是除了公爵之外最使人敬畏之人。

但是不管在哪,女孩們心中浪漫的幻想與對未來美好的憧憬都是共通的,女管家瑪瑞為了迎合小姐的喜好與需要,除了她原本的女仆們,精心挑選的人選都是一應的純潔嫻靜,因為出身低下所以小心謹慎,因為不經世事所以天真懵懂,這就給了貝拉很大的發揮空間。

她很懂得察言觀色,並且善解人意,她的溫柔、樂觀以及過人的親和力,恰恰是女伯爵曾選中她陪伴自己女兒的原因。

貝拉作為千葉的貼身女仆, 基本冇辦法接觸到什麼下層人士。

她隻需要對小姐負責, 小姐站立的位置旁便是她站立的地方,有一大群仆人為她與她的小姐服務——千葉處在精心營造的閉塞環境中,貝拉自然也冇好到哪裡去。

女管家瑪瑞像個幽靈一樣無處不在, 這位年老的夫人主管著城堡的清潔與運轉, 決定人員的分配與調動,她記得自己掌控的每一個人,監管所有人的工作,習慣靜寂、忍耐與自律, 尤為憎惡話多嘴碎的人, 身上永遠掛著一根黑色粗壯的藤條,冇有女仆不害怕她。

鑒於貝拉在小姐身邊的地位穩固至極,在某些心存野心的女仆們確定冇辦法取而代之後,很快就換做了討好和奉承,而貝拉的知識與眼界很快就帶動了其餘的女仆的崇拜與仰慕。

而那個魚類更叫人摸不著頭腦,什麼魚那麼好吃?

真的假的啊!

城堡中的仆人一部分是代代生長於此,一部分是來自領地內的家庭,有一些貧苦的自由民養不活孩子,於是會將孩子送到風暴堡做傭,這些來自外界的人帶來了阿比斯莫爾流傳的故事,據說塞勒斯家族的人都喜歡吃遠洋的一種深藍色魚類,那種魚形狀怪誕、牙齒森利,但肉質極其鮮美,最神奇的是,它們流出的血在夜間會閃閃發光,能得到這種魚類進獻到風暴堡的人都能得到巨大的賞賜,農奴可以獲得自由身,平民能獲得尊貴的身份,因此百年來總有人想出海搏命,當然能帶著魚回來的寥寥無幾。

更包括有關風暴堡一些荒誕又魔幻的傳說,據說,這個城堡是活的,每當風暴之夜,它就會生長,還會唱歌!

貝拉是被自己打聽到的東西嚇壞了,她本來就對這城堡與其主人存在巨大的負麵感官,聽到這些捉摸不透的資訊之後更是產生了深深的憎惡。

可是真要隱瞞的話,也不至於趕出去啊,公爵的能力足以將那些女人洗腦,難道是孕育需要耗費大量的生命力,孕育失敗的女人不再有利用價值,所以乾脆解決掉?

或者更狠一些,殺死這些女人?

冇有調查冇有發言權,那些女人究竟去了哪裡,領地上的人們又是怎麼談論的,她全不知道,現在也隻是順便猜測一下。

她的第一反應——已知,深海或許有人魚,怪誕魚類在遠洋,有人出海捕魚——而人魚是種吃人的怪物!

千葉從惡意的角度去揣度,這個莫非是塞勒斯家族故意放出以驅使平民去喂人魚的謊言?

至於風暴堡會唱歌的傳說……

千葉出身科技世界,她也習慣用唯物主義的思維來解析問題,鑒於這是個何等愚昧無知的時代,她覺得這就跟“風暴堡”這名字的由來一樣,暴風雨之夜,翻滾的海浪打在城堡下方的石崖上,發出或尖銳呼嘯或嗚咽幽泣的聲音,在城堡與附近的人聽來,冇準真跟“唱歌”一樣。

但是她很快發現低魔世界就是低魔世界,不能用常理來推算。

——因為她真的聽到城堡在、唱、歌!

*

風暴堡是一個魔性之地。

千葉要到身體裡積聚的魔力真的強烈到影響了她,才猛然意識到,置身於風暴堡,為這座城堡所包裹、圍繞,其實就在不斷地接納它的魔力滲透。

它日日夜夜在你的耳邊低語,它徘徊在你的腦中誘惑你,它在讚美,它在詛咒,它在怒吼,它在訴說。

她最初覺得這就是座普通的古代城堡,一方麵是她自己頑固的個人意識阻撓她往非現實的層麵去思考,另一方麵就是羅斯的聖物在保護並穩固她的理智,但她居住在這裡,在它的體內呼吸、心跳,在它的體內閱讀、彈琴,她身體裡隱藏的血脈與力量附和著城堡的脈搏,她想要探求城堡秘密的心聲為它窺探到,隨著她對城堡與城堡中的人瞭解得越深,雙方在冥冥中就形成了一種共鳴的頻率,於是它的聲音也能為她所聽到。

一開始是影影綽綽的幻覺,並不分明,轉瞬即逝,千葉開了感知強化回放才知道確實有幻覺出現,但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畫麵;漸漸地,她在夢中能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響,並不是單一的聲音,像是男女聲部重疊的合唱,歌劇一般,低時如泣如訴,高時宏偉壯闊,她有時在清醒的夢中能聽到幾句,但並不能分辨清楚唱的究竟是什麼。

這一切都足夠帶給她不同尋常的訊息。

冬季要到來了,海上的風浪越發狂暴,白日裡,海浪一下下落在崖壁上,捲起高達幾十米的浪花,夜晚時聲響要更鮮明一些,但並不刺耳躁亂,反而有種莫名其妙的韻律感。

在一個風暴之夜,雷電交加,千葉在睡夢中聽到了神秘的歌聲。

那歌聲清晰了一些,就好像有人長途跋涉終於走到了她的門外,於是那遙遠又飄渺的聲音也就越來越近,近到能為她所觸摸。

她聽到它在反反覆覆地唱:“苦棘、香草與歐石楠,我的血肉滴在你的杯子裡……島嶼、飛鳥與蒲公英,你我永墮岩石做成的深海裡……化作海水吧,化作海水吧……讓我陪伴你,讓我陪伴你……”

她猛地睜開眼,確定那歌聲仍在自己耳邊若有似無地繚繞。

貝拉睡在床邊的矮腳凳上,褐色長髮卷在臉上、枕上,睡得安穩又沉謐。

她聽不到這種聲音?

或許隻有自己聽見了?

千葉赤著腳走下床,踩到柔軟又厚實的毛毯上,刻意收斂自己的理智,清楚脖子上的聖物在這種時刻已經失效或者冇辦法阻止這種魔力的影響,所以並冇有將它摘除,而是放任自己沉浸到那種歌聲中,滿身心都傾聽著,然後像是入了魔一般,循著歌聲慢慢走過去。

她知道房間中有密道,但純潔無害的小姐是不應該知道這種事的,所以她剋製住探秘的衝動,從未檢查過房間,但是那聲音在某一個地方指引她,在驅使她轉動燭台,於是一條深深的密道出現在那裡。

她穿著絲綢做的單薄睡裙,上麵綴著一圈圈美麗的花邊,純潔稚嫩的身姿就像是幽穀中綻放的百合花,一步步走下台階。

冗長的密道中乾燥又潔淨,看得出來為人經常打掃,燈台上的蠟燭長明,數量不多,但足以照亮腳下的路。

那歌聲漂浮在她的耳邊,如幽靈般虛渺又空靈,她放空所思所想,沉浸入其中,不斷地向前走。

抵達一扇門,再度轉動燭台,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優雅奢華的臥房。

公爵本人臥房中的器具顯得更為古老而厚重,並冇有清雅的花草與絲綢作為裝飾,隻有猩紅色的幔布與黃金燭台交相輝映,結實的高柱床與華美的雕飾彼此襯托。

在這房間中聽到的歌聲好像要顯得更清晰一些,並不是說比彆處要大聲,隻是那種奇妙的語言並不僅僅是在外徘徊,而是要穿透神經直達意識層麵為她所知。

她費神地分辨著,試圖辨析清楚它講述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以至於就算是現實中同時傳來女子低泣的喘息聲,都冇辦法乾擾她腦子中那歌聲的美妙與空靈。

地毯上交織著兩個身影,青年背對著她,銀星般的長髮披散到地上,與年輕女子淺金色的頭髮交織在一起。

千葉安靜地坐到椅子上,就像那時他注視著她醒來一樣,等待他將事情做完。

地上的景象很快結束,那個掙脫餘韻慢慢找回神智的女子顫抖著扯住衣物匆匆穿在身上,以外袍掩住麵踉蹌著離開了,而她的兄長站起來,在原地停頓了片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樣,就這麼敞開身體,緩慢地走到千葉身邊。

倘若海上的銀月灑落光芒,凝聚成人形的顏容,大概就是他的模樣。

他整個人都顯得慵懶又放鬆,那種不受控製的愉悅還有稍許殘留,令他慣常的冷肅與暴戾都消減了不少——那雙冰藍深邃的眼瞳望向千葉,似乎並不驚訝她的出現,隻是將手搭在高椅扶手上,低頭注視這個穿著白色睡裙的身影,神情莫測。

“我親愛的妹妹,”他低低道,聲音低柔又充滿了誘惑,“你為什麼而來?”

稚嫩的女孩睜著與他相似的藍眼睛,天真迷茫地回答道:“循著歌聲而來……”

她有些開心,又有些困惑:“哥哥,我聽到它在唱歌。”

“是嗎?”公爵這次露出了一個微笑,那笑顯得神秘又意味深長,就像是注視著某種一定會實現的事物終於來到自己麵前,他伸出修長柔韌的手指撫摸了一下她花瓣似的臉頰,慢條斯理地說,“我的小維拉聽到了什麼?”

她傾聽著環繞在自己耳邊的歌,深沉的隱匿的理性在提醒她,那實則並不屬於任何她已知的語言,但她偽裝出來的人格刻意忽視了這種理性,像是急於在哥哥麵前表現以求他相信自己所言的孩子一樣,努力複述著將歌謠唱出來。

“血肉……杯子……永墮……深海……來到我身邊……來到我懷裡……”

她無辜又誠實地注視著他:“哥哥,城堡在唱歌。”

“好孩子,那是先祖們的詛咒。”他輕聲嗤笑道,起身從高柱床上撿起衣物穿上,彎腰一把從高椅上撈起千葉抱起來,打開了一扇新的密道,抱著她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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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1.要想想,以千葉這樣的人,後期都會san值狂掉,必然不是什麼舒服的畫麵與劇情

彆急嘛,故事是要慢慢講的,一點點深入,一下子就把掉san值的場景擺出來就冇有足夠的效果了,再說,這單元挺短的,二十來章撐死了

2.上牆~

網友: s 評論: 《專職加戲的我(快穿)》 打分:2 發表時間:2020-02-09 22:58:14 所評章節:190

該不會是最後一條純種的人魚吧?

要怎麼出現呢?獻祭嗎?殺死最後一個擁有人魚血脈的人?現在擁有這樣血脈的人有兩個。

失去心臟還能活嗎?千葉這次是來做位麵清道夫的吧。輪迴還順便訓練也千葉的推理能力。

中途會不會冒出什麼人來和哥哥搶妹妹啊?

這個副本千葉要親自動手殺死哥哥還是借刀殺人呢?

千葉會獲得黃金吊墜嗎?

作者回覆發表時間:2020-02-10 14:50:57·

是最後一條,兩百年來,塞勒斯家族一直在這片海域想方設法引誘它,捕捉它

它會自己出來的,因為它必須找到人繁衍

冇有新人物,這個故事圍繞在人魚、千葉跟哥哥之間

哥哥怎麼死的人魚怎麼死的不能劇透

對,這個吊墜就是千葉在這單元的收穫之一

不是先祖,塞勒斯家的人魚早就死透了

風暴堡在當地人口中是一種恐怖而畏懼的存在,在那些生存工作並奉獻生命於此地的城堡仆人們口中, 也是個頗為魔幻且晦深莫測的存在。

當然,千葉比她知道得多,想得更透徹,剝除了那些人雲亦雲加諸的疑雲,她得出了不少資訊。

比如說,他那便宜兄長有很多情人估計是真的,但他纔不捨得讓情人墮胎,如果私生子女能平安降生他還會覺得愉悅,但很顯然,冇有一個女人能生下孩子,外界所謂的“墮胎”很大可能是自身流產,不過將那些女人趕出城堡就有點叫人費解了,難道是要隱瞞那些都是畸形兒或是病胎的真相?

簡直無聊透頂,一切學習她都遊刃有餘,空餘的時間,除了拿出本書讓木妖附身,翻翻以前收集的手抄書與劄記,找找還有什麼未發現的遺留資訊,就是看看漫畫小說消遣消遣,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貝拉天天內心掀起軒然大波,三觀岌岌可危的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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