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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04

星際世界不是隨意說說的,人類的腳步遍佈可知宇宙,這種宏觀意義上的繁衍使人類的“勢”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而在這樣的背景麵前,這個世界透過兩個被動技能能付諸給她的氣運……

如果非要千葉來形容自己的感受,那大概隻有一個詞語了:如有神助。

千葉的靈魂厚實,由此衍生的精神力也具備過人的質與量,這倒也罷,問題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讓靈魂的本質以精神力的方式折射出來,所以輪迴加諸在她靈魂中的被動技能也以顯性的方式取得了存在感!

話句話說,那些被動技能成了她精神力附帶的“特質”。

以前她就感覺自己的行事很順暢,現在更是清晰觸摸到了這種“順暢”。

千葉一向習慣於麵麵俱到,清楚地知曉自己隻是無意流落於此地的一葉浮萍,於是有意無意地隔絕了與他人之間的牽繫,在莫安納多年的生活,冇有深交之人, 也無惦念之事,道完該道之彆,也就如來時般孑然一身輕輕鬆鬆地離開, 她總是做最糟糕的打算,畢竟她的身份特殊,所行之道也奇詭,在這裡留下的痕跡越少,將來如果真不慎翻了車, 牽連到的無辜也能少一些。

事實上她的偽裝並無多少破綻, 就算是熟識的師友也隻認為她就是一個普通的能力者, 莫安納這樣的鄉下地方又無彪悍敏感的強者,更不能探查到她身上的異樣,而且,因她覺醒得遲,恐她有難言的隕星病,所有識得她的人都對她十分憐愛——堪憐之人,便是表現得疏離漠然些,倒也有說法,人家隻當彆人的**不好觸碰,自願退後一步作為禮貌,也就全了千葉的自在。

一般而言,能力者的精神力都是發散的,而發散的實質就具備“侵略性”。

這裡麵有兩種形態,最易被覺察到的是“牆”,在穩固自己意誌的同時也隔絕他人的窺視,這是精神力運用最基礎的技能,所有能力者在初學時最先要掌握的就是這個能力,否則等同於露出空門任人宰割;而具備各種特性的是“刺”,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有特殊性,它無時無刻不在感染外界,這種呈尖刺狀的精神力具備攻擊性,不受其主控製。

時間就這麼恍眼而逝,千葉在飛船上用完最後一餐,洗完澡,換了身裝扮,逗弄了一下魔植,檢查了它的生長狀態後,又把這小寵物放回到肩上,順手將已經洗滌乾淨的衣服簡單疊起來塞進手提箱,坐回去坦然地等待飛船到站。

閒著也是閒著,她開始調試自己的精神力。

對於這一趟帝都之心她既好奇、期待、躊躇滿誌, 又難免有幾分對未知的忐忑不安, 滿腦子各種情報資訊, 難得還有一段可以沉下心來慢慢思忖的時間,也不願意浪費在到處晃盪之上,更兼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據說凝視深淵的人,也被深淵所凝視著,能力者具備強大的天賦,但精神力本身裹挾的脆弱、敏感、不穩定,也使能力者極易自傷、誤傷,被反噬,乃至陷入瘋狂,當然,普通人並非冇有精神力,隻是精神力的質量冇到凝成星核的程度,也不能修煉精神力,但同等的,他們不會時時刻刻被深淵所侵蝕,能力者的精神力能傷害到他們,但這種傷害隻是鈍性外傷,藉由身體器官顯現出來,不會直接影響意識,而不是像能力者之間的爭鬥一樣,一不小心雙雙隕落進永夜,變成兩個傻子。

現在千葉調試她的精神力,卻是一種複雜的琢磨了,怎樣才能叫她看上去既不凡,又是可以被理解的不凡。

精神力的存在讓靈魂的特殊更易被覺察,她奔著艾伯特家族而來,當然也不是想靠著一段“婚姻”經年累月地潛伏以尋找目標,她隻想要這麼個切入口來接觸艾伯特家族核心成員,方便自己達成目的而已,所以要切入這個家族就不能表現得太過於突出,叫人警惕。

她想做的事,冥冥之中好像都有了合適的線路;她想得到的東西,好像莫名其妙就已經具備得到的條件;她有一種不該有的但偏偏降臨在她身上的前所未有的自信,冇有裝備上「血之冠」時的可怖超然,但總覺得無論她怎麼做,背後都有著什麼底氣來支撐她前進。

這也就是她如今隻有自己一個人,卻敢圖謀那麼巨大的理想的原因。

當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千葉先是震驚、興奮,然後就是感慨。

危機才能創造成長,坎坷才能成就前進,一帆風順隻會叫她原地踏步,不利於她在輪迴中長遠生存——隻不過,真選擇了混亂與神異,她也很容易受到汙染與侵蝕以至於喪失純粹人類的身份,到時候被動技能人類光環帶給她的增益又會逐漸下降……

怕是自動走入一個惡性循環也說不定。

待得這任務完成之後再好好思考吧,總能找到一個萬全之策。

她已經準備好了,先做好自己這邊的預設,然後在見到那位路賽亞大少爺時準備著隨時調整人設。

*

千葉拎著手提箱下飛船。

龐大的空間站坐落在太空軌道上,距離進入帝都星還有一段距離,千葉不急著去找飛艇,畢竟船票是提亞給的,知道她坐的是這一趟航班,提亞與克勞德此刻應該已等在外頭。

說到這一對……也不能說是“這一對”,畢竟兩個人是假結婚。

提亞在軍方供職,在發現在無戰功的前提下要在軍隊迅速升遷基本冇可能,但他又不能離開阿西諾瓦,至少將阿黛爾轉交給旁人他就不放心,既然冇辦法進去第三軍,他就轉了文職,一直在不著痕跡地向第三軍施與善意,謀求靠攏;克勞德是開的是武器公司,不大不小,有自己的科研室與供求渠道,在小型防身武器的市場上也有不可替代的份額,他的身份更為隱蔽也更具行動力,雖說離帝國上層階級很遠,但就保護同僚的性質而言,他做得極好。

當年菲爾法特隕落之後,其餘的成員先要在帝都的圍剿通緝之下保命,後來組織內起了替首領收屍之心,就有了從紅河元帥手中獲取噩夢隕星帶航線圖紙的野望,這些年以不同身份在不同行業進行努力——當然,在那之前,最首先要解決的是阿黛爾的問題。

阿黛爾的身份雖然也真實可考,但隻是個孤兒,要取得她的監護權就必須收養她,按照帝國法律,單身者不具備收養權利,“啟明星”還剩下幾個全是糙爺們,作為菲爾法特“托孤者”的提亞,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信任的人可以結婚,經過斟酌之後拉了個同僚進民政局,那就是克勞德。

其實同性家庭在收養法上還是加分項。

現代法律不禁止任何性向的婚姻,醫學發展也很容易讓所有家庭誕生孩子,但問題是科技手段誕生的嬰兒繼承雙親能力的機率很小,換而言之,很難擁有成為能力者的天賦,因為母體長期的精神力蘊染刺激嬰孩腦內星核預成形是很重要的一步,這也就是帝國大力鼓勵自然生育的主因。

帝國也看重孤兒,畢竟孤兒也未嘗不能成為能力者,政府會給他們尋找寄宿家庭或者收養家庭,一對一地進行監護,以增強出能力者的機率,但阿黛爾是特例,她自小體弱多病,無人庇護精神力又微弱,每個醫者都斷定她冇有成為能力者的可能,因此她年少時過得很不如意——要想收養她不難,但至少要一個符合要求的體麵家庭,於是提亞就成為了她的“父親”,克勞德屈居了“母親”的位置,這兩個迅速登記結婚,然後去獲取阿黛爾的監護權。

婚姻這種契機並冇有讓他們彼此產生什麼超越戰友情誼的感情,兩個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扮演著一對因利益結合的夫夫,隻有在對待她的小心翼翼態度上秉承的原則始終一致,而阿黛爾與他們彼此間的相處之道仍跟過去在組織中冇什麼兩樣。

不過這樣的關係存在久了,克勞德倒是還正常,因為阿黛爾離開帝都之後他跟她接觸的次數比較少,但提亞角色扮演居然還上癮了,真把自己當成個操心女兒成長的可憐老父親,倒也是件挺糟糕的事。

千葉順著人流前進,腦中思考著怎麼過提亞那一關,覺察到異樣的時候她下意識抬頭望過去。

她與一個陌生人的視線穿過人群在虛空中碰觸,彼此都是一震。

那有著爆裂般威脅感精神力的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極其陽剛的英俊,就像是恒星般光輝炫目,可他通身裹挾的危險性卻叫他的容貌並不引人注目,甚至周圍數步內都是真空狀態,明顯是這種氣場隔絕了外人的靠近,也使得旁人不敢直視他的顏容。

這樣一個人杵在此地,即使安安靜靜冇有任何動靜,都叫人不敢麵對,能力者閃得比誰都快,普通人也會覺得他身邊過分壓抑,能繞道就繞道。

而現在,這個男人注視著千葉,短暫的意外之後,就像是確定了目標,迅速起身,邁動大長腿向她走過來。

霎時間人群便分向兩側,有不明所以者奇怪地向這股壓力的源頭投注一抹注視,卻又在還未看清楚之前,身體就本能地往邊上繞開以避免這種不舒服。

這個高大俊挺的男人大步走到千葉麵前,微微一笑,然後扣胸行禮,彬彬有禮道:“女士,可否為您效勞?”

千葉的精神力冇有過分試探,她也冇有加固了自己的“牆”,冇見他時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就像她的麵情依然無比平和,無所動容,彷彿並不因他蓬勃欲發的危險性而做出任何應對,也不奇怪於他的行為。

同樣,她也冇有思考為什麼會有人專門等在此地、且如此準確無誤地找到她這種低級問題,畢竟這是帝都星,是阿西諾瓦,總有些人具備特權。

確認過眼神,這是個想要截死對頭的胡、順便嘗試能不能挖牆腳的傢夥。

艾伯特家的長子是她的目標,目標的一切情報都在她收攬的範圍,其中當然就包括對方的“死對頭”加拉赫。

加拉赫會出現在這裡,看樣子還是奔著她來的,這就著實是個“驚喜”了!

千葉注視著他,有瞬間的意味深長,但終究歸於平寂,點點頭,回以禮貌地一笑:“勞煩閣下。”

她不僅不拒絕,而且直接伸手,將手提箱遞了過去。

有種理所應當的自然。

對方接過她的行李直起身,再抬頭看向她的時候,那眼神中爆發出驚人的亮光,即便轉瞬即逝,都叫他本就英俊的臉容顯得更為神采奕奕,然後那臉上的笑容就顯得更為真切。

長髮長裙的女子著裝雅緻姿態端莊,言行間帶著叫人如沐春風的舒適感,舉止投足卻非貴族式嚴苛教養的痕跡,隻能說她生來就有著這般渾然天成的高貴之姿,既矜持、細膩,又有著某種漫不經心的縱意,平靜的眼神好像能洞悉一切奧秘,而且她有種說不出的成熟,即使她還很年輕,依然叫人聯想到沉謐又充滿了秘密的星海。

……冇有絲毫曾出身孤兒又體弱多病的痕跡。

並非絕色的容顏,五官也不是過人的精緻,她的美在於融洽,在於熨帖,就像溫軟的花柔和的風會為絕大多數人喜愛一樣,她充溢於身的魅力也叫人控製不住喜愛,甚至說來,任何能力者都能窺探到她的強大,但多半生不出警惕心,她就連精神力“刺”都是柔軟又平和的。

加拉赫趕來這個空間港的時候,想象過無數遍她的模樣,卻著實冇有想象到阿黛爾·塞西諾德會是這樣的——這叫脫口而出的那聲“女士”尊稱,都顯得格外貼切。

他閉了閉眼,瞬間就改變了策略,真誠道:“恕我直言,女士,莫安納這等僻靜之地確實無法留住您這樣的女士——或許阿西諾瓦都要因您的到來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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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

1.很簡單,“未婚夫”——路賽亞,“未婚夫”死對頭——加拉赫。

雖說彼此明爭暗鬥水火不容,但都是單身陣線上堅實的堡壘,死對頭竟然不講道理直接遞送出了婚約邀請試圖脫單,加拉赫當然要來摻和一腳,冇準新娘跟他適配性也很高呢(隨時做好搶的準備xd

2.千葉確實要搞一票大的,當然不是炸掉首都星這種事,你們不要老猜她要去搞爆破啊

千葉在艙室中安靜度日, 先是覆盤清算這六年來自己的作為, 再是思索探究接下去要走的道, 她一向耐得住寂寞,幾年幾十年對她來說都能是轉瞬雲煙, 更不用提在航班上的這短短數日。

這意味著什麼呢?

她再也不能選擇人類為主角的世界了,因為這樣的任務圖景能帶給她的補足不會達到預期,或者說她在其中得不到太多提升。

這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欺詐真眼」與「鏡花水月」的效果,所以讀心跟魅惑失卻了那種近似無解的可怕,頂多是叫她增添一抹清醒理智又先天給人微妙好感的氣質,但「火種」跟新被動「人之子」就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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