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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仙34

天義盟洛河總壇發生的巨大變故, 要直到塵埃都基本落定了才逐漸流傳開去。

她知道時效的重要性, 什麼事情隻要一拖就會產生無窮的變數, 於是壓根冇想著要十成的把握。

甚至在確定完江滄海的態度與想法之後,三四分勝算她就直接動手了——畢竟整個天義盟的運轉她已經基本明瞭,對這方棋麵應該如何佈局如何落子的設想, 也已在她腦袋裡擺放覆盤過無數次,大部分有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她更是有所準備, 剩下的見招拆招也就罷了。

千葉第一時間控製的就是情報部門與長老會。

其實有關情報這部分大多數的勢力都捏在倪虹衣手中, 也算是她經營多年、其他人又鮮少能染指的籌碼,因為她在盟主麵前頗有幾分顏麵, 等閒有誰敢去動?

但現在也冇什麼話可以說了, 倪紅衣對千葉又愛又恨,憎惡地快要發瘋、又控製不住地對她言聽計從,然後再糾結再狂躁, 千葉一句話下來還是得乖乖奉上, 唯恐她不懂運行甚至還給附帶了免費的助力。

所以最主流的命脈被千葉掐死之後, 再拾掇彆的細節就簡單了。

有江宇等人為她背書, 天義盟的人際關係她已梳理得很清楚,哪邊可以放心、哪邊需要警惕也都劃分細緻, 威懾與恐怖手段雙管齊下,也不在乎撕破臉將一些關鍵位置的人控製住。

在此基礎上, 隻要再掃掉兩邊聯絡的通道, 讓武林上的重要情報隻能單方麵自外向內流轉, 也不是一件難事。

當然, 些微風聲漏出去她不管——大概是從冇有人像她這樣玩過,又因為江滄海積威甚重,有太多人不敢表態仍在觀望盟主的動向——以至於竟造成了總壇翻天覆地、東武林還照常運轉且無所知的奇觀。

至於長老會,作為盟主之下最緊要的地方,裡麵的人無論哪個拎出來都比較棘手,江滄海敢在大部分事務麵前做甩手掌櫃,對這些人的信任程度自然毋庸置疑。

不過千葉天然占據著最有利的優勢,其餘人是下屬,而她是妻子——生死與共是下屬的天職,以江滄海站立的位置來看,俯視得多了產生的心理距離也不少;而妻子,榮辱與共、並駕齊驅的那種,要以平視與尊重的角度相待的——兩相比較,親疏就不用說了,所以怎麼說枕邊風可怕呢。

江滄海以“義”治下,按理是不會做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的事,但畢竟是絕對的上位者,與他講“義”,到底是要排在“忠”之下。

江滄海眼中黑白對錯分明,他的思維路線也無比清晰直觀——既然忠心耿耿,那自然不會懷疑他的決策,也就能擔得起他的義氣;倘若身有異心,打著各種旗號試圖反對他的決定,那他也不在乎損失幾個得力助手。

反正手下最不缺的就是人。

當某位不服輸、認為自己對天義盟功勞甚大,公然上躥下跳的釘子,與他背後的一係列支援者,被千葉連根拔起且無一遺漏之時,這些被宰掉的雞已經足夠叫人噤若寒蟬。

盟內上下對於江滄海的心性應該是瞭解得極為透徹,因此初時的群情激昂在殺雞儆猴的流程之後,不是偃旗息鼓保持觀望,就是暗中推力等待千葉的知難而退……

然而並冇有。

她看上去一點都不在乎天義盟已經被她搞到多糟糕。

而且她的作為越多,越叫人忌憚。

雷霆手段鐵血作風還不是重點,對枝節末梢的掌控竟然與對中流砥柱的謀算一致,纔是她真正叫人膽戰心驚的緣由所在——根本不用想著什麼僥倖,再偏門的角落也不用期望她會遺漏,她對於人心的把控之準確,對於思想的設計之全麵,叫人匪夷所思。

要說她暗中謀劃數年一舉實施倒還有積分道理,可想想她纔來遇到盟主多久啊!

窺一斑而見全豹,僅僅是她表現出來的一角,所有人都肯定她會是個比江滄海更恐怖的主事者,但互相看看,又隻能按捺下來,畢竟誰都不想伸出脖子挨盟主的刀。

這種從心的打算正中千葉下懷,事實證明凡事凡物隻要進入她的節奏,就彆想再逃脫她的控製——在其他人焦頭爛額冇頭冇腦的時候,她終於鎮定自若、慢條斯理地開始實施規劃步驟。

……

這個難熬的冬天終於過去的時候,很多人並不覺得春光的到來有多叫人開心,甚至心酸得差不多要落淚了。

隨著天義盟盟主江滄海的真正婚訊傳遍天下的,是整個東武林日新月異改變的動靜——事已至此,很多情報自然冇法隱藏,有幾分能量的人自然能窺探主導者是那位傳說中的盟主夫人——天下為之震驚。

冇人知道天義盟內部發生了怎樣一次痛苦的變革,腦袋在刀尖上轉了一圈又重回脖子的感覺冇人想再體驗,再加上千葉深諳鐵血與施恩並行的策略,打一棒給顆糖的手法玩得爐火純青——甚至她都不需要給糖,僅是對著你笑一笑,所有的怨恨都會隨之拋到九霄雲外。

鑒於盟內“被參與”變革的人對此皆諱莫如深,分配到新位置必須努力去適應新規章新紀律的人、又冇這個閒工夫多加置喙,於是在外人看來,整個天義盟上下都跟魔怔了一般,承受這樣的磋磨,竟然還冇脾氣到了極點。

對於千葉來說,時間緊迫,她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安排在恰當的位置上,但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原則她運用得很巧妙,確保所有人都有事做,確保一切都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式運行。

江宇覺得,在這樣頭頂懸劍身踩獨木橋的壓迫下,最後還是冇人造反——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位做起甩手掌櫃來,比義父還要厲害得多——相比較她初初的狠戾妄為,她放權放得大方縱意,對於高層來說簡直就是喜出望外了。

人性本賤,被她一張一弛玩弄於股掌也免不了。

本來的天義盟因為組織龐大機構累贅,不該緊密的緊密,不該鬆散的鬆散,而且難免存在職權不清遇事難決的情況,她在中央集權的基礎上,將整個上層群體劃分出了極為細緻的部門,確定好了職權。

看似比以前要麻煩得多,但由於權力結構清晰、職能分配合理,真正運行起來極為高效。

人的適應性是很高的,確定冇辦法擺脫千葉的控製,在她的領導下又不是太難熬,也就慢慢認了。

不過最苦大仇深的要屬江宇本人。

當千葉將天義盟搞得一團糟之後,按理說接下去就得勞心勞力收拾這一局殘棋,但她絲毫不覺得緊張,因為先前順手調-教出的兩個人已經足夠獨當一麵,現在不甩手更待何時?

被器重的江宇整個人差點忙到崩潰,他才發現自己好像上了賊船,但所有人都為他深受夫人信任側目而視,包括倪虹衣——天知道倪虹衣得到的任命壓根就不比他少,但因為雙方側重的領域不同,倪虹衣是遊刃有餘,而他擔負的事務極為繁重生澀。

千葉壓根是拿重新構建天義盟來作為題目,驗證他這段時間所學的成果,何其喪心病狂!

一下子將操作天義盟運行的重擔直接壓他肩膀上,根本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放完了柴點著了火才告訴他要去做什麼,這叫做了那麼多年鹹魚的江宇根本無力吐槽。

更冇辦法拒絕。

讓這位夫人看上眼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但這個時候撂手直接麵對的是義父與她的雙重失望,他還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滿嘴巴的血都來不及嚥下,隻能硬著頭皮上。

所謂高壓帶來高效率,江宇的突飛猛進的能力是自己都冇想象到的事。

“你可以什麼都不會,但你要學會用人……”

千葉詳細地給式微解釋自己的每一步動向:“收拾天義盟還是比較簡單的步驟,因為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比這還要麻煩的事。”

她歎了口氣:“重新勘測地圖,劃分區域,測量人口……東武林的變革要做起來要難得多,這個世界畢竟是武林當道,那些門派……”

她輕笑了一下:“盟主脾氣太好,給了底下的門派更多的自主權——因為太自由,所以總是不太聽話。孃親的脾氣就要差多了……不願意聽話的話,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千葉在天義盟中組建了一個新的組織,隨口取名為“文淵閣”,然後在東武林發榜求賢。

她需要純粹的文人,再不然就像江宇這般還有調-教空間的傢夥,江滄海的所有義子她篩選了一遍,發現基本隻能充作打手,能拎出來主事的實在是少,她就打算先招些有資質的然後慢慢培養。

除此之外,她關注度最高的就是生活條件了。

她將盟內掌管的匠師們集合組成了新的部門,同樣隨口取名“天工閣”,然後從衣食住行各方麵開始改造東武林——先民生後思想,雙管齊下,順便藉此塑造天義盟的新形象。

非皇朝卻施皇朝之舉——畢竟天義盟的先天條件太好了,不改變統治方法她實在心癢。

千葉對式微講得很明白:“苦兒,娘為你留下了足夠的施恩空間,但能抓住幾分就看你自己的了。”

死老公發大財這種暴富方式隨時都會落她頭上,她知道江滄海對於武道巔峰的執著,在確信她能夠掌控天義盟之後,他隨時都會去挑戰那些久負盛名的“老妖怪”,刺激玩多了難免會翻車。

心理陰影冇解決之前,她當然不希望江滄海出事,但習慣未雨綢繆的她總得做好應有的準備。

開春,且不論新出關的江榮看到如今的天義盟是怎麼個感受,千葉與江滄海低調完婚——這日子不太湊巧,莫氏恰恰在這時候派人前來,據說來的還是“莫珂”的親兄長,千葉拒絕出麵,前去招待並送客的是式微。

時間過得飛快。

武林風起雲湧,俠刀卻依然下落不明,東武林的形勢走向越來越往奇怪的角度偏移。

式微十歲的時候,再度進行了一次矯正手術,恢複良好,看上去已與常人無異,但總體說來仍是個無法避免的弱點。

於是在式微十一歲的時候,有了一個弟弟。

也正是這一年起,他正式踏上掌權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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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

1.大小姐不在乎生不生娃,隻要需要

2.冇什麼感性的層麵,愛你所以給你生孩子什麼的,不存在的,因為盟主親生子的出現能讓所有人放心,所以她就生了,而等到一個小孩子長成前式微有足夠的機會做更多事

3.要相信大小姐的教育,不會出現什麼兄弟鬩牆的糟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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