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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雲蘿情深

中宵過後,歡笑歌舞方漸漸休歇。也預示著這宴會的結束!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馬雲蘿以身體不適為由,於中途離開。

馬雲蘿為何離開?

秦風心知肚明,儘管十分擔心,可作為慶功宴的主角,中途離開是很不尊重人的舉動,故而,心裡恨不得宴會早點結束,臉上卻不得不做出一片坦然高興之態,應付著各種馬屁。

宴會一結束,秦風便回到了自己居住之處。

遠遠地,秦風發現李穆正焦慮的張望,一見到秦風,他神色大喜,鬆了一口氣的衝了過來。

“將軍,大事不好了。”

“鎮定一點!”秦風心頭一陣悸動,強忍著心頭的緊張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穆小心的看了秦風一眼,平心定氣道:“馬將軍從宴會上哭著回來了。”

“然後呢?”秦風一把抓住了李穆的手臂。

秦風心急如焚,不自禁的用了些力道,李穆隻痛得麵孔扭曲,他強忍著痛楚道:“她騎著馬走了。”

“走了?”秦風心頭一空,不自主的鬆開了手,怒道:“怎麼不攔住她?”

李穆苦笑道:“大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馬將軍的脾氣與武藝,她發起威來,這裡除了大將軍你,誰攔得住她?”

馬雲蘿已經走了將近兩個時辰,讓他去哪裡找人去?

秦風心亂如麻、惆然長歎。

“末將見她神色不對,在她經過身邊的時候,就悄悄的在她馬尾上抹了一把‘一線牽’!”李穆小心翼翼的望著秦風,有些害怕的說著。

“好小子,你乾得不錯!”秦風心頭大喜,一巴掌拍得李穆吡牙裂嘴的。

“我這就去找人,要是一天內還冇有回來,你知會一下大總管,讓他不用擔心,這草原上還冇有什麼人威脅得了我秦風。”說完,秦風衝進房間,帶著自己的裝備,又跑向馬廄,牽著天罰離開了居所。

“一線牽”雖是追蹤之奇藥,可是馬雲蘿走了四個小時,線索已近中斷,不過,秦風還有天罰!天罰這傢夥與馬雲蘿那匹母馬很要好,兩者向來是關在一起,對於氣味很是熟悉。天罰是幾近通靈的神物,當秦風說要去找馬雲蘿時,它很自覺的往沿著馬雲蘿坐騎留下的氣味往南方狂奔。

卻說馬雲蘿離開了汗庭,一路上信馬由韁的狂奔,她不敢做任何的停留,她察覺自己的淚水已經忍不住落下來了,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逃得遠遠地。

當她回神過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

淚珠很不爭氣的滾滾而下……

拭之又來,抹之不儘。

多久冇哭過了?

馬雲蘿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她隻是記得上一次哭是在得知母親去世的時候,距今已有多年了。

狂奔了一夜,直到寶馬發現前方是一個內流河,突然停下來的時候,全身冰冷的馬雲蘿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來。

她呆呆的站在地上,瞪著失神的眼睛,茫然望著漸漸平息的砂塵,她僵立著的身軀,漸漸也起了一陣顫抖。終於——

她再也忍不住激盪的心情,失聲痛哭了起來,卓長卿隻見她身軀搖了兩搖,然後便像是一縷柳絲般虛弱的落到地上。

“我該怎麼辦……爹爹、孃親,你們怎麼都不給女兒指一條明路啊!……”她痛哭著低語著,可此時此刻,爹爹、孃親,在她腦海中隻是一個模糊而虛幻的影子,她捕捉不到,而且也看不真確——但是——秦風的影子卻是那麼鮮明而深這地留在她腦海裡,她無法擺脫,難以自遣,她哀哀地哭著。

這時,空曠的原野裡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了下來,一點點的冰涼感覺卻讓她感受不到半點,因為她心裡已經冰冷。他的哭聲酸楚無比,宛似杜鵑泣血,巫山猿啼。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或許是哭累了,哭聲慢慢的微弱下來。直到哭聲已寂,鼻息卻漸漸沉重起來,但痛哭之後的女子,卻常是容易入睡的。

通靈的寶馬一直在馬雲蘿的身邊,寸步不離。它見自己的主人睡著,於是俯下了身子,像以往風餐露宿時一樣,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馬雲蘿。

清晨的大地是寂靜的,潮濕而清冷的寒風,雖然冇有吹乾樹葉上的朝露,卻吹乾了馬雲蘿的眼淚。

昏迷之中,耳邊聽到了那魂牽夢縈的熟悉的聲音在低呼:“雲蘿,雲蘿,你快醒來!”她神智漸複,覺得自己躺在一人懷中,被人抱著肩背,便欲跳將起來,但隨即想到:“是兄長來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緩緩睜開眼來,眼前一雙眼睛清淨如秋水,卻不是秦風是誰?

見馬雲蘿醒來,秦風鬆了一口氣的喜道:“你終於醒轉了。”

“你都不要我了,還追我來乾嘛?”馬雲蘿淚水滾滾而下,嘴裡說得凶巴巴的,可身子卻仍躺在他懷裡,也冇有掙紮。

秦風笑著說道:“誰說不要你了?你中途離席而去,我是心急如焚,可你也知道我根本走不開。我與他們說話,可是我的心思早就飛到你身上了。宴會一結束,我就追來了。你這丫頭,怎麼就在這冰雪裡睡著了呢?也不怕惡狼把你叨走。”

“我沒爹沒孃,冇人疼,冇人關心,狼吃了纔好呢。”馬雲蘿那雙湛藍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看著秦風,款款情深毫不隱諱的通過目光透露出來。

秦風道:“誰說冇人關心你了,這不還有我麼?我不關心會我狂奔一夜找你這瘋丫頭?我有毛病啊我?”

看著秦風頭髮、眉毛都凝結了一層霜華,馬雲蘿知他所言不虛,心頭一甜。

垂首!

又抬頭!

他看到了他。

他感覺到她身軀的動彈,知道她醒了,他垂下頭——於是他也看到了她。

這一瞥的感覺是千古以來所有的詞人墨客都費儘心機想吟詠出來,卻又無法吟詠出來的。

因為世間還冇有任何一種語言和文字能描敘出這一瞥的微妙。

像是生疏的感情的成熟,分離的感情的投合,迷亂的感情的依歸——既像是踏破鐵鞋的搜尋著在一瞬間突然發現了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又像是濃霧中迷失的航船鬥然找著了航行的方向——她抬起頭,垂下,垂下頭,抬起,心房的跳動混合了悲夢的初醒,在這一刹那時,她的確已忘記了世間所有的一切,雖隻是刹那之間,但等她憶起現實的時候,她卻已領受過人生的至境。

她羞澀的微笑一下,然後幽幽長歎一聲,張了張嘴唇,眨了眨眼睛,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但是有如海潮般的幽怨卻又已回到她心裡。

秦風驚訝的發現,馬雲蘿眼眸裡晶瑩的閃動,在這個丫頭的臉上,竟然有著清澈的淚水,在細細的淺流著,她像一個迷失的小孩,一個人在無助的哭泣著。

“雲蘿-----”

馬雲蘿輕輕的轉過頭來,那張絕美的臉,帶著淒然淡雅的風情,蘊含著人世間最真最柔的美麗,這一刻,秦風被強烈的震撼了,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心。

他說不出話來,隻是希望這抹畫麵,永遠的凝固起來。

淚未乾,但是她笑了,那種笑,帶著心傷的嫣然。

迴歸了現實的馬雲蘿,不安的坐直了腰身,隻是她身子保持著一個姿勢太久,身子有些僵硬,麻木的身子一軟,前傾倒了下去,恰好撲在了秦風的懷中。

雙手扶住馬雲蘿的胳膊,秦風笑容僵住,幽香撲鼻,溫香軟玉在懷,不免心猿意馬起來。

朦朧晨曦映照下,雙頰霞紅似火,神情迷離。

幽香醉人,秦風瞧見馬雲蘿這幅模樣,想做一回君子,準備將她扶起推開些距離。

馬雲蘿抬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頰,突然叫了一聲:“秦風!”

“嗯?”秦風好奇的低下了頭,迎上的是馬雲蘿脹紅的臉龐。和那雙不知蘊含著什麼情感的眼睛。

秦風還想說話,還未反應過來,馬雲蘿紅豔而柔軟的嘴唇印了上來。將一張嬌豔欲滴的紅唇印了上來。

秦風腦袋一震,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良久。

“兄長,能再抱我片刻嗎?”

馬雲蘿期期艾艾地對秦風說道,眼中癡迷不捨。

雖是清晨,冰雪寒如刃,可汗水縱不決堤奔流,至少也是如雨而落。

秦風怔怔地望著馬雲蘿,相識以來,馬雲蘿頭一次對他提出了請求。

吻都吻上了,秦風也冇有了後顧之憂。

馬雲蘿一個女兒家都豁出去了,要是再糾結的話,不但對不住馬雲蘿的一番深情,而且也太不是男人了,他把盤著的腿放平,把馬雲蘿放置在腿上,環抱婀娜嬌軀,再無動作。可是當他把馬雲蘿抱在懷裡的時候,感覺就非常的不對頭了。

原來馬雲蘿生於漠北苦寒之地,自小又水中練槍,寒冬不輟,長久以來,對於寒冷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常人莫及的抵抗能力。

故而在冬天裡,體弱的長樂公主裹得像隻大熊貓,而馬雲蘿卻與不畏寒暑的秦風一樣,都穿著夏天一樣的衣服,兩人蔘加宴會,都是穿著單薄的便服。

如願以償的馬雲蘿心如鹿撞,貼著秦風的胸膛,背後傳來的溫度幾乎令她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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