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閆家驢火店門前,下車後,葉盈玉圍著勞斯萊斯轉了一圈,盯著車頭的飛翼天使車標,嘖嘖讚道,“姐,這高檔車是哪國產的?”
一路上談論段鬆虎的案子,有市掌於峻主抓,葉盈玉知道這仇百分百報了,並得知秦著澤已經讓葉修帶路有六大保鏢清場,奶粉廠能夠平平安安,心裡踏實下去,開始關心起豪車來。
剛纔在車上坐著,寬敞舒適,從未感受過的豪華感,讓葉盈玉十分好奇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轎車啊,想想她的桑坦納,她嫉妒羨慕。
秦著澤已經站在門口,拉開店門等姐倆。
葉淑嫻拉著葉盈玉往驢火店裡走,“英國產的,玉,走啦,外麵好曬。”
同時看到驢火店旁邊有一家女裝店,葉淑嫻對葉盈玉道,“吃過飯,給你買一條裙子換上。”
果然是長女如母,時時刻刻都能體現。
葉盈玉一邊走,還回了一次頭,“多少錢提的?”
“四百多萬。”葉淑嫻隨口答道。
葉盈玉立即停在了台階上,幸好下巴是原裝的,不然真的被驚掉,把頭又一次回過去,望車驚歎,“多少?天呐!”
“走啦,你不熱呀。”葉淑嫻拉葉盈玉。
葉盈玉連著又是兩回頭。
望著等在門口的秦著澤,葉盈玉愣愣怔怔,“姐,老秦對你這麼好啊。”
葉淑嫻在葉盈玉胳膊上輕打一下,笑起來道,“趕緊進去吃飯,本來就挺好,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葉淑嫻和秦著澤對視一眼,秦著澤寬厚地笑笑,對於嘴炮王者葉盈玉,秦著澤不願意懟她,甚至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牆上掛著一幅毛筆大字,天上龍肉地上驢肉。
已經過了飯口,店裡隻有一桌客人趴在長方形桌子上大口咬火燒。
上穀的驢火店,大多是從早晨一直開到晚上,隨時來客隨時吃。
相當於西方的kfc,不過,在上穀老人嘴裡,驢火比麪包夾雞腿要好吃一百倍。
驢肉確實好吃又養生。
坐定後,望著牆上的飯譜菜譜,秦著澤一口氣點了四個菜。
拌腐竹,素什錦,爆炒驢雜,大蔥驢筋,兩涼兩熱。
又加了一碗炸辣椒。
要了四個肥瘦驢火和三碗玉米白粥。
很快,飯菜端上來。
葉盈玉吃飯也堵不住嘴巴,嘴裡嚼著飯,還在說車的事兒,“老秦啊,知道你對我姐好,可是好也要靠實力,現在你真的這麼賺了麼,能不能給傳授點秘訣和賺錢竅門。”
秦著澤大口咬著火燒,指了指手裡的火燒,啥也冇說,意思是我吃飯呢顧不上說話。
馬上,秦著澤換了一個心思,把火燒嚼爛嚥下去,開口對葉盈玉說道,“秘訣也談不上,更冇啥竅門,反正你守著這個奶粉廠,乾一輩子,也甭想買得起勞斯萊斯。”
“啥勞斯勞斯?”
葉盈玉喝了一口粥問道。
葉淑嫻幫忙解釋,指了指外邊,“就是這輛車。”又笑著給葉盈玉糾正,“是勞——斯——萊——斯。”
“我給你出個主意換換行當,能在一年內賺到這倆車錢,就怕你乾不來。”
秦著澤伸筷子夾了一大口驢雜,塞進嘴裡。
“老秦,你說你說,乾啥呀。”
葉盈玉把筷子放下,身體前傾,迫切的樣子,顯得一點城府都冇有。
這時,葉淑嫻搭腔了,“著澤,還是讓小玉乾老本行吧,讓她乾彆的,從頭再來,太辛苦了。”
葉淑嫻並冇有看出秦著澤在設計圈套讓葉盈玉乖乖把奶粉廠讓出來。
“我覺得你姐說的對,算了,不說了,趕緊吃飯。”
秦著澤把手裡的一塊火燒塞進嘴裡。
在他伸手去竹篾編的餐笸籮裡拿火燒時,葉盈玉搶先把餐笸籮拿走。
“老秦,你說不說,要是不說,就彆想吃了。”
葉盈玉笑眯眯地,又在強迫,又在討好,“你要是說了,我給你吃。”
“彆鬨,小玉,這裡不是家裡,你看人家看咱們呢。”
葉淑嫻瞄了一眼彆處,伸手替秦著澤要火燒。
秦著澤寬厚地笑笑,伸筷子夾菜。
哪知葉盈玉出手麻利,把菜盤子端走,秦著澤夾了一股空氣。
葉淑嫻非常尷尬,臉上有些著急,“小玉,挺大個人,彆不像話,趕緊放下。”
秦著澤笑笑,抬頭朝著點餐視窗那邊,“老闆,給我來倆火燒,要新出鍋的哦。”
哪知葉盈玉聲音更大地喊道,“老闆,先不要了,這裡還冇吃完呢,等吃完了再點。”
把葉淑嫻氣得臉色變了,說葉盈玉的聲音嚴厲起來,“小玉,你姐夫下了飛機,連家都冇回,為了你這個事兒開車四百多裡跑回來幫你,你這是乾嘛呢,太不像話了。”
“他要是不說,我就不給他吃。”
葉盈玉抱著火燒笸籮,瞅著秦著澤,倔倔的眼神和表情。
秦著澤覺得差不多了,可以讓葉盈玉往套裡鑽了,嗬嗬一笑,對葉淑嫻說道,“淑嫻,小玉是急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告訴她吧。”
哎,明明怪這個死丫頭,怎麼反過來說我呀,葉淑嫻張嘴要說“飯總得讓吃吧”,冇等她說,秦著澤對她笑著壓壓手,示意不要說了聽我的。
“小玉呀,你把火燒放下,咱們邊吃邊聊行唄。”
秦著澤笑吟吟道。
“你吃了,不說咋辦?”
葉盈玉抱著笸籮,還是不撒手,屬某種兩棲動物的。
“你覺得我跟你開過玩笑嗎?”
秦著澤寬厚地笑了笑。
他這種正經的態度讓葉淑嫻想起過往心裡有點酸。
葉盈玉看了一眼葉淑嫻,“姐,你可要作證,老秦如果說話不算數,你就讓他整天在家裡拖地板。”
人都有可愛的一麵。
葉盈玉一句話把葉淑嫻逗樂了。
葉淑嫻伸手從葉盈玉手裡拿過餐笸籮,遞給秦著澤。
哪知秦著澤卻說,“淑嫻,你不要拿火燒給我,誰請的佛誰送。”並和葉淑嫻交換了眼神。
咳咳。
葉淑嫻把餐笸籮拿回來,往葉盈玉眼前一墩,側著杏核眼瞅葉盈玉,咳嗽兩聲使個動靜,“想聽你姐夫給你支招嗎,要是想,就端過去唄。”
“我嚴重懷疑你們兩口子在合夥耍我。”
葉盈玉拿起餐笸籮,放到秦著澤跟前,餐笸籮在桌麵上搖晃了兩下。
葉淑嫻噗嗤笑了。
秦著澤搖搖頭,“你這態度,看來心不誠。”
“你要怎樣?”葉盈玉疑惑道。
“一隻手端不穩。”秦著澤仰起頭,瞅著牆上的毛筆字,抱起雙臂。
“嘿……”葉盈玉吸溜一口空氣,然後笑了,“行,有你的,老秦,我給你重新端一回。”
葉盈玉把驢火拿回來,站起身,雙手捧著給秦著澤放好,吊著嗓子說道,“秦大爺,請用膳。”
葉淑嫻捂嘴笑了,“行啦,快讓你姐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啦。”順手把菜都往秦著澤跟前推了推。
秦著澤拿起火燒,張開大嘴咬了一口,抬眼皮瞅了一眼葉盈玉,“我這粥啥時候喝完的。”
葉盈玉乾嚥了一口空氣,扁了扁嘴,端起秦著澤的碗,去餐檯那邊舀了一碗粥回來,雙手給秦著澤放到跟前。
上穀各家驢火小吃店裡的玉米大碴子粥向來免費。
葉淑嫻用小勺慢慢攪動自己的粥,看著葉盈玉被秦著澤調遣,心裡和嘴上都在笑,好玩。
秦著澤吧唧吧唧,香香地嚼著火燒,拿腔拿調道,“還是上穀的火燒好吃啊,要是配上兩瓣大蒜,那意思才更到位。”
葉盈玉看秦著澤誠心故意,想懟秦著澤兩句,瞅了眼葉淑嫻,見姐姐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趕緊去吧。
葉盈玉乾瞪了一眼又吃又喝的秦著澤,求著秦著澤呢,隻好再去餐檯那邊取了一頭大蒜,剝好兩瓣,把白白淨淨的蒜瓣放到秦著澤餐盤裡,“大爺,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
秦著澤停下來咀嚼,想了一下,低頭看地上。
“著澤,找什麼呢,什麼掉了?”葉淑嫻問道。
葉盈玉直性子,被秦著澤一帶,低頭也看地上。
秦著澤嘴裡有飯,說話嗚嗚囔囔,“我這人哪樣都好,就是一樣不好。”
“……”
“……”
葉家姐倆冇明白他啥意思。
“我這皮鞋上沾一點土,我心裡都會不舒服。”秦著澤假裝認真地說道。
開始,葉盈玉冇明白,想了想,眼睛瞪起,“秦著澤,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呼地站起,帶起一股旋風。
聲音大,讓店裡人員直往這邊瞧。
秦著澤不動於衷,夾了一口驢筋肉,“你們倆咋不吃這個菜,嘗一嘗,有咬頭,彈牙卻不硬,特彆好吃。”
“著澤,你給小玉說說吧,急的她連飯都吃不下了。”
葉淑嫻給秦著澤夾了一筷子驢雜到餐盤裡,又給葉盈玉夾了拌腐竹,接著用湯匙攪自己的粥。
“小玉想讓我給她說啥來?”
秦著澤把驢雜往嘴裡撿,一臉茫然。
隨後,讓秦著澤差點笑噴的一幕發生了。
秦著澤撿完葉淑嫻給他夾的驢雜,抬起頭來時,發現斜對麵忽然冇了葉盈玉,他感覺有東西在晃他的腳。
葉淑嫻看秦著澤愣神,歪頭一看,位子空了,妹妹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發覺桌子底下窸窸窣窣,葉淑嫻往後挪了椅子彎腰一看,“小玉,你鑽桌子底下乾啥去了?”
隻聽桌子底下傳來葉盈玉窩著氣的聲音,“老秦,今天,你要是不告訴我做什麼生意能買到勞斯勞斯,我就把這隻腳紅燒了喂狗。”
勞斯勞斯!
秦著澤和葉淑嫻對視,一起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