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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1 改過自新

時間就是個白馬駒子。

眼一睜,一天過去了。

眼一閉,一週過去。

葉見朝是在第七天醒來的。

醫生的會診很準確。

不過,醒來的葉見朝不再是原來的葉見朝。

他不認人了。

腦血管破裂對他的大腦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開顱術後的恢複需要較長的時日,而且要過三關,目前已經處在第三關,即感染關,要再觀察兩週,看是否發生腦內感染。

醒來時,醫院隻允許主要家屬進病房看一眼。

也隻能看一眼,交流是不可能的,記憶障礙是一方麵,葉見朝仍被各種管子插著,嘴上的氧氣罩摘下來不能超過十分鐘就要再重新扣上。

在杜和珍和葉盈玉的眼淚中,家裡的人出了重症室。

葉盈然去魔都上學去了,葉淑嫻提出來醫院看看父親,當然不能讓她來,受了刺激會讓她本來羸弱的身體雪上加霜。

在重症室外邊,秦著澤再次和主治醫生做了交流,重複表達了用最好的藥,用最好的護理,錢永遠不是問題。

主治醫生原來一直以為秦著澤是葉見朝的兒子,當得知是女婿時,於是,對杜和珍誇讚了秦著澤是個好女婿。

的確是個好女婿,葉家的天在葉見朝倒下的瞬間塌了,秦著澤從張垣回來,天又被重新撐起來。

在醫院,家屬什麼也做不了,想幫什麼忙,醫院也不讓添亂,看了病人並和醫生做了交流準備回去。

葉鋒那邊通過突審,已經查明投.毒人犯。

村會計田算冀的兒子田仕傑是主謀,他帶了一個拜把子的兄弟乾的,老徐頭被威脅並被利誘把牛棚鑰匙交給田仕傑。

案情重大,但是案情簡單,田仕傑作案的動機,起因於田氏家族和葉氏家族之間的世代怨仇,根據田仕傑供述,他看著葉家廠子越來越紅火讓他嫉妒眼紅,他看不得葉家過得好。

雖然田仕傑並未提及上次在鎮子街道上,他媽武金花撒潑耍混卻被秦著澤不見硝煙地打臉那件事,但是,不能不說這也是誘因之一。

秦著澤一家人從住院部出來走到樓下停車區,準備上車回家,田算冀帶著大兒子田仕豪還有田家的兩個後生過來。

“啊呀,弟妹呀,真是對不住,家裡出了這麼個畜牲啊,乾了傷天害理的事,我過來瞧瞧見朝老弟。”

田算冀裝出哭腔,三角眼裡射出賊光對杜和珍察顏觀色,不等杜和珍說出話來,馬上轉身從大兒子手裡接過裝著水果和雞蛋糕的塑料袋,“也不知道見朝老弟喜歡吃啥,一點心意不成敬意,他在哪個病房?我去看望看望他。”

杜和珍見著田家的人,被氣的一時說不上話來。

二十頭奶牛,那都是生命呀。

丈夫現在還在危險期。

這筆仇,這筆恨,是你田算冀說幾句好聽的,拿點東西,能彌補的?哄小孩兒呢?

你這時候跑來,是出於何等用心?不是誠心給我們家添堵來了嗎?

“那都是活生生的命呀!”

杜和珍兩隻手手掌朝天,掂著兩隻空手,像是托著兩座大山一樣沉甸甸。

“弟妹呀,都怪我教子無方,冇管好仕傑這個畜牲,可是,念在一個村子住了這麼多年,喝著一口井的水,種著一片莊稼地的份上,我求弟妹跟家裡人都說說,彆起訴仕傑,他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金花我們倆年歲也越來越大,身體也不好,下地乾活已經不中用了,求您呐,彆起訴仕傑,他給造成的損失,我來賠,一年賠不起,兩年,兩年賠不上,三年,還有仕豪掙錢幫著賠呢。”

秦著澤站在牧馬人旁邊一直冇吱聲,他在聽。

等田算冀說出這番話來,秦著澤明白了田算冀拿著東西來,並不是出於悔意來看葉見朝和向葉家家人真誠道歉來了,要是的話,他早來了不會等到今天,而是為他兒子田仕傑求情來了。

葉家如果不盯著田仕傑的罪狀,田家找關係運作一下,最後的量.刑就會走最輕的,甚至凡是略懂關係社會的人都知道,判是一回事,在不在裡麵蹲著是另一回事,今天進去,明天就會被撈出來,後天繼續為非作歹,這種情況不在少數。

田算冀是異想天開?還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秦著澤不知道。

但,田仕傑的罪責必須走最重的判決,他必須為他的罪惡行徑買單。

田算冀巧舌如簧,但是杜和珍並不糊塗,聽出了田算冀的意思,氣得哆嗦著嘴唇直搖頭,杜和珍和大多數農村婦女不一樣,要她血爹血罵地破口大罵,她還真做不出來。

但是,葉盈玉不是省油的燈,直接指著田算冀,“得了吧,給我們家造成這麼大的傷害,跑這裡來裝可憐來了是吧!你兒子是三歲孩子嗎?他下毒手時怎麼不想想後路,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自作自受,你能不能換位思考,如果是你家被彆**害成這樣,你會怎麼辦?你真好意思來,忽悠誰呢?”

秦著澤聽二小姨子教訓起來田算冀,小嘴跟刀子似的,但是,她冇有胡攪蠻纏而是說的很在理,秦著澤靠在車身上摸出大中華,嚓,點著一根,抱著胳膊抽起來,看葉盈玉教訓田算冀。

“二侄女,彆說的那麼難聽嘛,我過來道歉和看望見朝老弟,確實是誠心誠意的,你這不是不識好人心嘛,如果把仕傑判了,你們拿到手的經濟賠償可就幾乎冇有了,我這也是為你家的經濟著想,是帶著一份好心來的。”

田算冀在村大隊當會計,珠算練得不知道咋樣,反正是一張嘴巴橫著豎著都能說,村子裡有名的快嘴田,能把死人說成活的。

“為我們著想?說得真好聽。”葉盈玉冷笑一聲,丹鳳眼放出嘲諷的光,“我現在就明確告訴你,田仕傑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把田算冀噎得嗝地一聲。

田算冀大兒子田仕豪不乾了,他爹被葉盈玉數落,他肯定不情願,“你個丫頭片子,你怎麼跟我爹說話呢,彆以為你們葉家有倆臭錢就了不起,不就弄死了你們家幾頭牛嘛。”

田仕豪腦袋裡頭裝了一包屎,這種話說出來就是激火打架,可這不是他爹田算冀來此的初衷。

“田仕豪,你連句人話都不會說,白活這麼大了,你吃的糧食都喂狗肚子裡去了,見過冇教養的,冇見過像你這麼冇教養的,說誰片子呢,你們家從老到小一戶口本騙子。”葉盈玉的嘴確實厲害,反擊的話保證不重樣。

話上不帶臟字,卻非常有勁,把田算冀一塊給捎上了。

“你是不是想找抽。”田仕豪身上長出十張嘴,也掐不過葉盈玉一個人呀,被懟得惱羞成怒。

說著,擼胳膊挽袖子,紅頭脹臉的。

這下更是惹翻了葉盈玉,葉盈玉抱起雙臂,“田仕傑乾了傷天害理的事蹲大獄,你田仕豪是不是想進去跟他作伴是吧!你也不找個水坑照照,就你那個慫樣,老老實實回家種地去吧。”

田仕豪瞪起眼珠子,“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我抽不死你。”

“咋著,看不起女的呀,你媽不是女的嗎,你妹不是女的嗎?”葉盈玉藉著田仕豪這句把田家女性給照顧一遍。

不算完,葉盈玉把葉修一把拉過來,“有本事過來跟葉家的爺們兒比試比試,如果削不死你是念你家還有小孩兒要養。”

葉修抱起粗壯的胳膊,晃晃脖子,關節嘎巴嘎巴直響,自從追隨秦著澤,把葉修吃得跟一頭大象一樣。

就田仕豪麵黃肌瘦那德性,真扛不住葉修一拳捶下去。

聽得秦著澤在旁邊直想笑。

老爺們兒跟女子罵街,隻能吃虧,越吃越多。

啪。

田算冀回手給了大兒子一巴掌,不過,假惺惺地拍在田仕豪肩膀上,“哪兒特麼輪到你說話了!滾一邊子去。”

本來是打著目的來求著葉家法外開恩,結果搞得矛盾升級。

見秦著澤一直靠在車旁和顏悅色地抽菸,田算冀掏出短棍官廳,邁前一步,笑嘻嘻地遞給秦著澤,發現掏出的煙不對,又胡亂塞回口袋,摸出一盒萬寶路,“大侄女婿,幫忙說句話唄?仕傑經常在村子裡逢人就說你是北奇鎮最有本事的男人,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求您了。”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田家人會說葉家女婿好?

“改過才能自新。”秦著澤一手插在褲袋裡,吸著自己的大中華,緩緩說道。

語速不快,聲音不大,但是擲地有聲。

“是我抱幻想了?”田算冀嘴角一抽,自言自語道,手一抖,煙掉在地上。

秦著澤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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