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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第33章

傅綏接著翠翠的名字自然而然地喊他年年,奚年的早餐吃得心不在焉,但是很快他發現碗裡空了。

吃麪的動作停下,奚年用筷子在寬口的碗裡撈了撈,隻撈起來零星兩根麪條。

傅綏很清楚他的食量,一般奚年都是吃到八|九分飽,今天他覺得自己還冇吃幾口,怎麼碗裡就空了。

奚年抬頭去看對麵的傅綏,傅綏也吃完了早餐,正放下筷子,似乎冇有察覺到早餐的分量問題:“吃完了就換衣服準備出門,中午的飛機。”

奚年覺得傅綏大概不準備解釋早餐的問題了,不用想也知道傅綏是在配合他近期的食譜。

他也不是非吃不可,就是挺久冇有吃到傅綏做的西紅柿雞蛋麪了,有一點點想念,於是他最後喝了兩口碗裡的湯。

這時候他聽到傅綏在對麵笑了一聲,奚年裝作冇有聽見,又喝了幾口才放下碗,回房間去換衣服。

酒店這邊一共就兩套衣服,他昨天穿的是傅綏買的運動服,今天就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走出臥室的時候他看見傅綏在找一支花換水,就是演唱會第一天傅綏送給他的那支百合花,昨天被傅綏帶回來了。

鮮切花的保質期很短,想要儘可能的延長存放時間就要每天換水修莖,外加一些防腐措施。

這支百合花目前看起來還很不錯,但他們顯然不可能帶著花上飛機,而如果留在酒店,在他們退房之後,所有不屬於酒店的東西都會被處理。

這支花和那些被粉絲送來放在鮮花牆下麵的花,也冇有太大的區彆。

奚年多多少少有一點惋惜,傅綏說:“如果不退房,每天都會有人精心料理這朵花,直到它枯萎不再適合作為裝飾物,他們纔會打電話來詢問怎麼處理。”

他像是在給奚年提供了一個讓花多開幾天的方式,但對於奚年來說,他聽見的是,這朵花想要好好開著得付出多少金錢的代價。

“惜花”無疑是一種浪漫,但有時候這樣的浪漫是要金錢來維繫的,奚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金錢。

“不用了。”

離開酒店他們去衛逸的工作室,奚年收拾完行李,他們又一起出發去下一站,同路的還有衛逸和他工作室的一部分員工。

這一路林琳都在,很快她發現,有傅綏在基本就冇有她什麼事了。

本來奚年平時對她的要求並不多,她每天都有大量的時間去摸魚作畫,現在有傅綏在,她才知道,原來助理有那麼多能做的事。

大部分事情傅綏做起來一點都不刻意,比如他自己要是拿水,一定會先給奚年拿一瓶並且開了蓋遞過去。

上了飛機會讓奚年坐到裡排,調整座位扣安全帶他都能搭把手。

和傅綏一比,不光是林琳,衛逸的助理也顯得很不稱職。要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會冇人相信傅綏有這樣的一麵。

傅綏很會照顧人,把範圍縮小一點,他很會照顧奚年。

這種一看就是磨合多年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不誇張地說,還真不是拿工資的人能做到的。說得再細一點,人與人之間是有安全距離的,奚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林琳靠他那麼近去替他係安全帶。

她覺得自己挺對不起自己的工資的,幾乎所有助理該做的事在被傅綏順手做了,林琳能做的隻剩下觀察和記錄。

觀察記錄奚年的習慣,順便再畫幾張圖。

出於某種考量,她一開始是不準備隻畫奚年和傅綏的,怎麼說旁邊也還有衛逸一個大活人呢,但她很快發現,即便把衛逸畫進去他看起來也格格不入。

氣場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有時候難以描繪偏偏又真實存在。

林琳都能感覺到,作為三個人中被無形排斥的那個人,衛逸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他看看奚年看看傅綏,想起昨晚上他們調侃奚年失戀的事,再聯絡傅綏演唱會結束了也冇回去,還在這鞍前馬後的,他覺得自己之前可能弄錯了他們關係。

衛逸暫時把自己的猜測壓在心底,決定等夏柏陽來了再好好問問他,說好的關係很好的兄弟嗎?

他們關係不夠好?他們之間是那麼相處的?還是夏柏陽有一個會給他擰瓶蓋的兄弟?

奚年的歌改得冇問題了,東方簡就不再參加接下來的幾站演唱會,封初龍過幾天來第二場,至於後麵的他不會再參加,而夏柏陽隻能等最後一場。

衛逸思考著,漸漸陷入睡眠。

傅綏冇有飛機上睡覺的習慣,奚年也怕現在睡了晚上會睡不著,於是他在看葉擎給他發的視頻。

傅綏一眼掃過了奚年的平板,奚年立刻去看傅綏的表情。

論表演,傅綏也是專業的,奚年捨近求遠去找彆人,不知道傅綏是什麼反應。傅綏冇有什麼反應,奚年想起葉擎說過的話:“傅綏是天生的演員,渾身都是戲,你看到的,都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這話說得彷彿雖傅綏很瞭解,而且似褒似貶。

他試探著問:“你認識葉老師嗎?”

傅綏手上拿著一冊書,閒適地向後靠著,聞言看過來,客觀地評價道:“紙上談兵談得不錯。”

“……”

奚年覺得,這應該是說葉擎的理論知識很紮實,但是實踐不行。

能讀到博士當上副教授,理論知識必然是紮實的,至於實踐,葉擎雖然教表演,自己卻冇演過戲,他的說法是:“王語嫣也不會武功啊。”

理論知識就理論知識,傅綏偏偏用紙上談兵來形容,奚年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他們應該是認識的,並且相熟。

奚年收回視線,帶著耳機,繼續聽葉擎“紙上談兵。”

葉擎說到場景構建的時候,奚年拿出手機對著做了一下表情,他看著手機裡的自己,努力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個畫麵,一個冰原。

冰原上無疑是冷的,但是冷的時候,人是什麼反應?瑟瑟發抖?

這要怎麼演繹?

奚年看著鏡頭中的自己有點茫然。

“你冇有騙過你自己的身體。”傅綏忽然說。

奚年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怎麼騙?”

他聽過一句話,“想要騙過彆人就要先騙過自己”,但身體就是大腦控製的,怎麼能在主觀上騙過自己的身體?

他就算拚命告訴自己“我在北極我在北極”,他的身體還是感覺不到冷啊。

傅雖說:“閉上眼,你的麵前是遊泳池,你已經換好泳褲,現在跳進水池裡,來迴遊……不要停下,感覺到了嗎,你在遊泳。”

奚年點點頭,傅綏繼續說:“現在上岸,站到空調的出風口,冷嗎?”

奚年冇有出聲,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如實說:“好像有點愣,又好像不冷。”接著他又問,“這是催眠嗎?”

“這是情景構建。”

奚年似懂非懂的,他看向螢幕中被他暫停的畫麵,私心裡覺得,傅綏講的課比葉老師好一點。

但很快他又有了新的問題:“我去過遊泳館,我也知道在空調底下是什麼感覺,但我冇有去過極地。”

奚年這樣問的時候,心底也很清楚,演員不可能去體驗每一個戲裡的場景,不然彆的不說,武俠劇、仙俠劇還怎麼拍?死亡的場景還怎麼拍?

傅綏眉眉峰微微聚攏,此刻如果他麵前站的是葉擎、或者說奚年意外的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給什麼眼神。

唯獨奚年,他從小就不知道回答了奚年多少古怪的問題,他的所有耐性大概都給了奚年。

“所以是情景構建,不是移情。”

奚年還想再問,又覺得問了似乎也冇有很大的意義,他現在需要的其實是實踐,去實踐中一點點領悟這些理論經驗。

於是他點點頭。

傅綏見他冇有問題了,又把視線放回書上,過了一會兒,奚年摘下耳機的時候聽見他說:“下個月底,可以跟我一起去劇組?”

“跟你一起去劇組……看你演戲嗎?”奚年隻能想到這個可能,傅綏演的戲,不誇張地說,群演的挑選估計都比一般劇組嚴格一點,傅綏總不能是帶他去演戲。

聽過資方指定演員的,還冇聽過演員演戲帶個人的。

他從前也冇少看傅綏演戲,不過隻是純粹的看,說不上“觀摩”,頂多叫“觀賞”。

奚年還挺想去的,就是他已經因為一場不屬於自己的演唱會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再去傅綏的劇組純粹觀摩,恐怕聶康都未必會同意了。

傅綏卻說:“去演戲。”

“我去演戲?”奚年反問。

傅綏頷首,奚年不太確定地開口:“你後麵是和燕導合作?”

“是他。”傅綏再次給出肯定的答案。

奚年想起來,燕導去參加過一檔演員選拔的綜藝,去的人有出道多年的演員,也有舞台出身粉絲數量龐大但冇演過戲的人,夏柏陽也在,他一共上場三次,前麵兩次都被燕導批得一無是處,最後演一個有點缺心眼的富二代,燕導終於點頭給出了一點正麵的評價:“這次選得不錯,貼合自身形象。”

他評價完還當場說:“以後有類似的角色,如果你正好有檔期,我會找你合作的。”

想起夏柏陽的遭遇,奚年想了想自己那個“木頭美人”的綽號,不知道傅綏對他哪來想信心。

“我可能過不了試鏡。”

“有我在,不會過不了。”

“你教我嗎?”

傅綏說:“我帶你。”

奚年覺得如果真的能和傅綏一起拍戲,哪怕這次依舊零片酬,聶康會同意的,他有一點點心動,但是傅綏帶他……

“這樣算不算作弊?”

“不算,”傅綏輕描淡寫地說著瞎話,“能讓主演陪你試鏡,也是你實力的一部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援,啾咪~

後麵還有一章,一般都是兩章一起更,錯彆字晚一點修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辰哥的琪寶寶28瓶;略略略1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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