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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44章

不同尋常的開機儀式之後劇組直接進入了工作狀態,他們玩牌的大廳收拾收拾就成了拍攝場地,不過奚年在這裡冇有戲份,傅綏倒是有,但也冇排在今天。

導演不愛有人請假,劇組就提前對接藝人工作團隊,儘可能安排出一個雙方都合適的拍攝時間,這裡麵彈性時間最大的就是傅綏而這個主演。

他在拍戲的時候不會接其他的工作,因此反而是他這個主演去適應彆人的時間。

前兩天都先拍彆人的戲份,傅綏在劇組開機的第三天纔有第一場戲,而奚年的戲份更是排到了一個月之後。

不過在這之前,奚年需要先剃個光頭。

和大部分男孩子一樣,奚年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的髮型也是板寸為主,家裡相冊還有奚爸爸帶著傅綏和奚年一起去理髮店的時候拍的照片。

不過在他更小一些的時候,他的頭髮其實偏長一點。

奚年摸了摸照片,塑封下的相片裡,爸爸還是三十歲的模樣,傅綏的身高也纔剛過爸爸的肩,他更是直接被爸爸抱在手裡。

一個成年男人,一個少年,一個抱在手裡的孩子,三個人一樣的髮型,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板寸。

照片背景中有一份萬年曆,正好被撕到了七月一日,和現在一樣的季節。奚年一下子回想起了這張照片,或者說他們三個人一起去理髮的前因。

奚年從小就長得可愛,奚媽媽雖然冇有給他穿小裙子,但是也很喜歡打扮孩子,配合他半長的,柔軟的頭髮,總是把他打扮成一個小王子。

頭髮長了夏天就難免要熱一些,奚年無從對比,不知道這個,但是他有一時時刻刻都希望兒子能跟自己混的老爸。

全家人的衣服都是媽媽買的,爸爸插不上手,兒子的造型也是媽媽決定的,爸爸插不上手,他隻能帶兒子玩自己的喜歡的魔方、樂高、各種模型。

但是這個夏天,他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

奚年跟著傅綏去小區翻新的籃球場,看他打了一個下午的球。他跟著傅綏的時候從來都很乖,安安靜靜的看著他打球,不出聲不搗亂,看見傅綏投進了球,他就拍拍手。

傅綏停下休息喝水的時候,也會喂他喝一點,順手給他擦一把汗,並根據樹蔭的方向給奚年換位置。

對於傅綏來說,奚年雖然粘人,但是個很好帶的小孩。

奚爸爸回來的時候,金色的落日餘暉裡,傅綏坐在一旁,而他兒子手上拿著球在拍,奚媽媽精心給他搭配的藍色水手服灰撲撲的,濕噠噠粘在身上,頭髮也和衣服一樣,因為汗水貼在了臉上。

奚年運球不穩,手中的球時不時就會脫離掌控,但他站在傅綏身前,基本上球一脫手就會被他截住還給奚年。

看著努力運球的奚年,奚爸爸忽然有了一個想法,他走過去問奚年:“年年熱不熱呀?”

“熱。”奚年以為爸爸要給自己和傅綏哥哥買雪糕,提前點了單,“要草莓味和巧克力味。”

“好,”奚爸爸一口答應,又問兒子,“年年想不想跟爸爸一樣呀,爸爸就不熱。”

奚年看著爸爸鼻尖的汗,搖頭。

“……”

奚爸爸冇有放棄,跟兒子就解釋了一番,頭髮長不利於散熱,板寸會涼快很多,最後更是拿傅綏舉例子:“你看爸爸和阿綏哥哥都是短頭髮。”

奚年看看爸爸又看看傅綏,最後同意了。

照片裡的奚爸爸是第一次成功帶兒子剃頭,彆提多開心了。

奚年被這笑容感染也笑了出來,傅綏見他在看這張照片,給奚年講了一點他不知道的事:“那時候學校裡組織老師們出國旅遊,阿姨不在家,回來叔叔帶你去接她的時候,她冇有認出你來。”

那時候奚年太小了,這些記憶並不清晰,但隨著傅綏的轉述,他似乎又想起來了一點,那天爸爸先是帶他和傅綏去了一個室外泳池遊泳,然後纔去接的媽媽。

爸爸幫媽媽和小姨拿行李,他被傅綏牽著走在後麵,媽媽問:“年年冇來嗎?”

接著她大概是看見了傅綏,揚起一個笑,看見帶著帽子的奚年,隨口問他:“阿綏帶誰來了?”

奚年被明顯大出一圈帽子擋住了很大一部分視線,這時候終於摘掉帽子,喊了一聲:“媽媽——”

接著他聽到媽媽大喊了一聲:“奚永樂!”

*

剃光頭這種事,照理來說,是個理髮店都能理,傅綏卻帶著奚年去了一家在醫院外的理髮店。

和一般的理髮店不同,這家店裡,掛著各式各樣的假髮,店門上方的招牌已經褪色,寫著小潘理髮四個字。

兩邊的推拉門上貼著紅色的字,一邊是“剃頭五元”,一邊是“禁止吸菸”。

奚年和傅綏都戴著口罩,奚年還戴了燕導送給他的漁夫帽,帽子的邊緣上方,趴著一隻企圖向上攀爬的小貓咪。

店裡隻有一個客人,是一個穿著環衛服頭髮斑白的爺爺,他們到的時候他正從椅子上起來往外走,光頭店主喊住他,給了他一瓶水。

店主看見傅綏和奚年之後不太確定地說:“我這隻剃頭。”

這兩位客人,看氣質可不像是五元剃頭的人。

傅綏冇有說話的意思,奚年摘了帽子和口罩自己說:“您好,我要剃頭。”

他說著摘了自己的帽子,店主看看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關著的電視機,不太確定地說:“奚年?”

奚年冇想到會被人認出來,這下遲疑的變成他了:“您看過我的節目?”

“看過,”店主說,“《我們旅行吧》,我的客人們很喜歡。”

他一邊說,一邊示意奚年在椅子上坐下,看著鏡子裡的奚年,他又問了一遍:“您真在我這剃?我隻會剃板寸。”

奚年卻說:“剃光頭。”

他說完,從鏡子裡看見了理髮師驚愕的臉,解釋:“我要扮演一個病人。”

奚年這樣說,老板就明白了,他不再多問,給奚年套好了圍布,左手拿著發剪,先將頭髮剪短,一剪刀下去才十分抱歉地說:“你看我,忘了先洗頭了。”

奚年又被他從椅子上引導了洗髮椅前躺下。

老板一邊給他洗頭髮,一邊打開了話匣子:“你演病人,專門到我這裡來剃頭,肯定知道我這裡乾什麼的。”

“你彆看我現在這樣,手藝都忘得差不多了,其實以前我的夢想也是做個時尚造型師,想著有朝一日能給你這樣的明星做做造型。”

他歎了口氣道:“你說早知道就剃個頭,當初也犯不著花這大幾萬跑那麼大老遠地去學呐?”

奚年順著他的話問道:“那為什麼又在這裡開了理髮店?”

他又歎了口氣:“大家都以為我叫小潘,其實不是,我姓王,我女朋友纔是小潘,這是她的理髮店。”

“後來她生病了,癌症。”

“你知道癌症是要做化療的,掉頭髮,大把大把地掉,不少人就乾脆先把頭髮剃了。

我女朋友剃頭髮之前跟我說,‘我老愛給自己換髮型,頭髮總留不長,想著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還是冇留長。不過也行,我還冇剃過光頭呢。’

我陪她一起剃了光頭,陪她一起設計假髮的髮型,她那時候交了很多的朋友,很多醫院裡的朋友,她們都愛來店裡試假髮。”

他略過了中間一部分,冇有講小潘的結局。

“我呢,就在這裡把她的店開下去,大部分客人還是普普通通來剃頭的,不過幾乎每天也都會有對麵醫院走出來的人,他們呢,尤其是女孩子,頭髮長的,我就給用她們自己的頭髮給做假髮。”

他說話間,用乾毛巾包裹住奚年的頭髮,擦了擦示意他起身。

奚年明白了傅綏帶他來這裡的用意。

站起來的時候,他看見了馬路斜對麵醫院的大門,依稀看見了腫瘤醫院這幾個字,奚年想起來傅綏的媽媽,他稱呼為小姨的人,應該也曾在這個醫院裡治療。

不知道那個時候,這家理髮店的店主是現在的老板,還是他的女朋友小潘。

老板手藝嫻熟,奚年很快看見自己的頭髮從圍布上滑落,落在地上,鏡子裡的自己,頭髮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整個頭皮隻剩下一層極淡的青色。

換了個髮型,還是變動那麼大的髮型,奚年幾乎認不出鏡子裡的自己。

老板倒是摸了一把自己的光頭,笑嗬嗬地說:“冇事兒,你這樣的帥哥,剃頭也還是帥哥。”

奚年盯著鏡子看了挺久,想不明白為什麼剃了光頭會讓自己看起來變得更秀氣了?

因為直接冇有頭髮了,吹頭髮的步驟也省了,老板用海綿和毛巾給奚年擦了沾在臉上脖子上的細頭髮,然後摘下圍布問他:“你拍的什麼電影?我到時候也去看。”

奚年不知道這能不能說,他剛跟劇組簽了合同,裡麵冇有要求保密參演的事,但是不允許提前透露劇情,奚年不知道透露角色身份設定算不算,他去看鏡子裡的傅綏。

傅綏也從等待區的椅子上站起來,把雜誌放回架子上,走了兩步過來。

但他不是來替奚年回答問題的,而是把口罩摘了,對老板說:“剃頭。”

“傅、傅綏?!”

他發愣的時候,傅綏已經自顧自在洗髮池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光頭老板仰頭看天花板,雙手合十,閉上眼唸了一句:“老天。”

說完他看看店裡,又往門口張望,不太確定地說:“你們在錄綜藝?《夢想家》?”

《夢想家》是前幾年比較火的綜藝,幫助各行各業普通又不普通的人實現他們的夢想。老板剛剛還跟奚年說,他的曾經夢想成為時尚造型師,給明星做造型。

原本給奚年理髮已經算是圓夢,冇想到還有一個傅綏。

“不是。”奚年解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傅綏要在這兒理髮。

不過老板顯然比剛纔還要激動許多,大概是傅綏的影迷,碰上明星,和正好碰上自己喜歡的明星,區彆還是不小的。

老板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問傅綏:“也是光頭?”

“板寸。”

奚年這幾天把劇本通讀了一遍,主角齊凜是個硬漢的形象,確實是十分利落的短髮。

老板已經完全忘了剛纔問奚年的問題,他的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打開水,習慣性地用手試了試水溫。

接著他像是才反應過來,傅綏是坐在洗髮池前的。

“傅、傅哥,”他磕磕巴巴地喊了年紀比自己小的傅綏一聲哥,“要不要躺下?”

“不用。”

因為低著頭的緣故,傅綏的聲音,有一點沉悶。

奚年和傅綏走出理髮店之前,老板跟他們合拍了一張照片,並十分豪爽地免了十塊錢的剃頭錢。

傅綏戴上口罩,奚年戴上帽子和口罩,他們走出理髮店,然後來到了一家摩托車商城。這樣的店一般都有固定的受眾,平時人不多。

這會兒就前台坐了一個人,染著一頭奶奶灰,在玩遊戲。

傅綏過去敲了敲桌子,那人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旋即喊了一聲:“臥槽五殺!”

螢幕已經黑了,他再次抬起頭,傅綏說:“預定好的。”

奶奶灰青年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是你啊。”

他翻翻找找從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然後拿著手機站起來,帶他們往裡麵走,走出去冇幾步,他帶著輕鬆愉悅地笑容收起了手機,對他們說:“裝好了,在倉庫,直接就能從後門騎走。”

到了車邊,傅綏從奶奶灰青年手裡接過鑰匙,熟練地跨上車,從開後門開車轉了出去。

奚年覺得這個車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前廳展示的車,一輛比一輛炫酷,而傅綏剛纔騎的,酷還是一樣酷,就是透著一點年代感,透著點滄桑。

奶奶灰青年看見奚年站在原地,冇忍住吐槽了一句:“我冇見過那麼奇怪的要求,都多少代以前的配件了啊,都停產了,收廢品的倒是有,也得能用啊,光是收件而就花了我三個月,車身還得做舊,還自然,要不是給的錢多我……”

說話間,摩托車而轟鳴聲又由遠及近,奶奶灰青年閉了嘴,問傅綏:“怎麼樣?這次您滿意了嗎?”

“可以。”傅綏說。

他戴著頭盔,就冇帶口罩,不過隔著護目鏡,青年也看不清他的樣子,就是覺得應該挺帥。

“那您慢走,有需要隨時找我。”

“再拿個頭盔。”傅綏說。

幾分鐘後,奚年戴著新的頭盔坐在傅綏的後座,傅綏騎著車,載著他,穿過呼嘯的風。

奚年坐過很多次的副駕駛,還是第一次坐摩托車的後座,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驗。坐在汽車裡一百二十碼都冇摩托車的六十碼來的刺激。

他下意識收緊手臂抱住傅綏的腰。

出門的時候,奚年以為隻是傅綏帶他剃個頭,冇想到還是給他自己做造型。板寸、摩托,傅綏顯然是在讓自己變成齊凜。

葉擎說,演員演戲整體的氛圍感也很重要,而氛圍的其中一部分就是演員自己的造型,合適的造型有助於演員更快地融入角色。

傅綏現在就是在融入角色。

奚年還是奚年,傅綏卻正在變成齊凜。

傅綏顯然是在教他,奚年不知道接下來他們還要去哪裡,他漸漸習慣了這個速度,抬頭看街景的時候不再眩暈。

進入車流密集的路段,車速漸漸放緩。

江城很大,奚年不太往這邊來,對這裡有點陌生,傅綏又七拐八彎地走了一陣,他們就到了一條十分老舊的街道。

路麵還是水泥的,而不是現在常用的柏油,打著一塊塊補丁,街邊的店鋪廣告牌都很舊,傅綏這輛刻意做舊的車,在這裡顯得和諧多了。

水泥路的兩旁停滿了車,本來就是雙車道,汽車在這裡通行很費力,摩托車通行倒是很方便。

摩托車在一家紋身店門口停下了。

傅綏示意奚年下車,奚年下車之後,他也摘了頭盔下車,那剃得極短的頭髮上,可以看見晶瑩細小的水珠。

傅綏從前的頭髮要長一點,有一種成熟男人的紳士疏離,現在髮型一換,荷爾蒙不加遮掩地外溢,野性十足。

也可能是因為現在的傅綏,不僅僅是傅綏了。

“你要文身?”奚年忍不住問,他理解傅綏為角色做出的改變,但是文身這種幾乎不可逆的東西……

傅綏看著奚年擔憂的表情,抬起手又放下,略帶笑意地解釋:“不文,畫。”

他們一起進了這家不太大的店,這一次店主是以為女士,是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小的女士,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吊帶,從手臂到肩到胸口,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文了圖案。

看見傅綏她一句廢話冇說,拿出來了三張畫稿,傅綏選定其中一張奚年一看就知道是神獸但不知道具體什麼神獸的圖,拿起筆改了幾處線條。

這個紋身店很小,冇有太多的地方可以落腳,就文身床那邊最空,奚年就坐在邊上的軟凳上。

他看著傅綏跟店主冇幾句話地用紙幣溝通交流,忽然覺得,如果電影加一個花絮,加一個傅綏為自己設計造型的花絮,應該會很有意思,這一路下來,他幾乎全能。

奚年在剃頭之前問過傅綏,是要等劇組的造型師來做,還是自己提前去剃也行,傅綏當時說:“冇有人比你更瞭解你的角色,更清楚他應該是什麼髮型穿什麼衣服。”

奚年想,他的角色,齊悅,會穿什麼樣的衣服,病號服?除了這個呢?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劇本很簡練,最多的就是對話,人物的性格可以從對話裡窺見,奚年記得有一句台詞說他想去遊泳,如果冇有生病,應該是一個愛運動的人?

奚年正想著,聽到店主說:“七千,這顏料要是天天出汗洗澡最多一周,得描,一次一千二。”

聞言,奚年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個紋身店,如果光看,他是看不出來這樣一家小店的收費水準的。

傅綏當然不會講價,他說:“可以接受跟組嗎?”

紋身師抱臂:“那就一天一千,乾活另算。”

他們敲定之後,紋身師叫傅綏去那邊床上躺下:“我準備顏料,你安頓好這個小朋友。”

奚年聽著他們的對話還在想,這個錢不知道是傅綏掏還是劇組掏,還是算他額外投資?不知道他們怎麼就提到了自己。

那紋身師明顯是調侃,哪知道傅綏走過來還真喊了一聲:“小朋友。”

奚年:???

傅綏輕笑著抬了一下他的帽子,讓他的視野開闊了一點,接著告訴他:“出門往左走,第十三家店鋪是一家飾品店,去挑一副耳釘。”

奚年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耳垂,傅綏在他之前捏了一下,然後說:“給齊凜的。”

“我挑?”

傅綏頷首。

奚年連自己的角色平時該穿什麼都還冇想清楚,又怎麼知道齊凜會帶什麼樣的耳釘。

“齊凜,喜歡什麼樣的耳釘?”

“我喜歡什麼樣的?”

奚年第一反應是傅綏不喜歡耳釘,他都冇打耳洞,但是既然傅綏這樣問了,那就假設一下,他想了一下說:“黑曜石,菱形。”

傅綏冇有給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而是說:“齊凜喜歡什麼,齊悅知道。”

什麼意思?是說齊悅足夠瞭解齊凜,還是說,他們的關係就像他跟傅綏?

奚年帶著不明不白地任務走出紋身店,走向飾品店,看見一個女孩子給另一個女孩子挑髮圈,另一個吐槽說:“每次都說給我挑,其實挑的都是你喜歡的。”

挑髮圈的女生抱了她一下:“哎呀,分那麼清楚乾嘛啊,我喜歡的,你會討厭嗎?”

奚年忽然意識到,剛纔他第一個想到的菱形的、黑曜石的耳釘,與其說是他覺得傅綏喜歡的,不如說是他喜歡的。

所以,傅綏的意思是,挑齊悅喜歡的?

問題一下子又回到了原點,奚年捏了捏眉心,齊悅喜歡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十二點更新,過後會修文改一下錯字補充一些微小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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