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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 局 章

今晚,特彆漫長。

以最快的速度,她吃完了晚飯,拒絕了吳助理禮貌的送行,搭上了末班公車往公司的方向。

春天來了,又快走了,炎熱又氣悶的夏天,即將來到。

她坐在公車的最後麵,吹著徐徐的微風,心情,卻還是有點涼,胸口,很悶。

但是,有什麼辦法?愛了,就隻能默默忍受。

快經過公園時,交通指揮的紅燈特彆多,公車們堵得特彆厲害,幾乎保持隊形完全不動。

她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耐心的等待著。

公園門口,賣氣球、棉花糖的小販們特彆多,引得小娃娃們,跑來跑去,不依不饒的纏鬨著父母們。

看著那一張又一張天真的臉,中午的那股失落感,更濃重了。

唉,她什麼時候才能懷上他的娃娃?是下個月嗎?還是下下個月或者下下下個月?她不是想拿孩子來栓住他,成就什麼,她也知道,懷孕可能會讓他們現在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但是,她就是單純得好想好想再懷上他的孩子。

“叔叔、媽媽,氣球、氣球!”娃娃的童稚音若隱若現的傳來。

賣氣球的販攤上,一個看起來有點靦腆、老實巴交的男人,一隻手臂舉高一個三四歲大的孩童,讓娃娃自己去跳選氣球,另一隻手則牽著一位纖細漂亮的女子。

再平常不過的一幕而已,但是無意中轉眸的寧夜,卻僵在當場。

因為,那緊挨著依偎在一起,象一對情侶般身影的男女,居然是,阿依和日則,還有——

公司新請的保安!

她的腦袋一陣空白,看來,很多事情無風不起浪。

公車,終於動了,慢慢馳出重圍中,而她整個人一直在發僵。

……

回到公司,經過他的辦公室房門前,裡頭透出的光亮,讓她習以為常。

房門象往常一樣,隻是虛掩著,原本,她也應該象往常一樣,把未完的工作搬過去和他一起完成,然後一起就寢。

但是。

唉,她今天不想。

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也不知道“巧遇”的那件事情,該不該和他講。

說與不說,她都怕他會受傷。

特彆是想起,他說過的,一輩子很長,能堅持下來陪在身邊的人,又能有幾個?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開著檯燈,她又開始埋頭辛勤加班。

她不同於一般的財務總監,隻要簽簽字負責稽覈就ok,事實上,每一筆費用的支出,她都稽覈得特彆嚴厲,而公司的所有內帳,都換成她親自在處理。

她不是特彆能乾的女人,隻能全力以赴而已。

“砰”隔壁,好象有重物躑地的聲音。

她敏感的寒觫,想也冇想,急忙奔去。

果然,看到展岩狼狽地摔在地上,一旁的輪椅朝天,輪子滾轉個不停。

“怎麼那麼不小心?!痛不痛???”她又驚又心疼,急忙去扶他。

但是,他隻是淡淡拂開她的手。

好象,有點在生悶氣。

她再扶,他再拂。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他什麼,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

“展總,我……”真的不要她幫?

一聲展總,喊得他臉色一凜。

他更生氣了,自己吃力去擺正輪椅,然後撐起身,想爬上去,但是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大汗淋漓,好不狼狽,越來越煩躁。

她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幫我打電話把阿依叫過來。”他冷聲道。

他要叫阿依來?可是——

“我來幫你,好嗎?”她蹲下,輕聲問,軟了態度。

這段日子,晚上他都讓阿依下班,由她來照顧他,今天突然想找阿依?可是,讓她怎麼告訴他一些事情?他能接受嗎?會受打擊嗎?

他凜著臉,一臉抗拒的不吭聲。

她歎口氣,“那我去找阿依。”所有的無奈,隻能往心裡埋。

她起身,想走,又被他一把扯住。

她這才發現,他的手仞和腳膝蓋處都有點臟了,她急急捲起他的褲管和袖口,發現都有擦傷,口氣急了,“你怎麼這麼粗心?我不是一直有提醒你嗎,電動輪椅不安全,你操作的時候要格外留心啊!”

“我在想事情。”他口氣很淡。

因為太心不在焉了,纔會在移動的時候,操作不當,一不小心就撞上了牆,把自己撞飛了出去。

“什麼事讓你心煩了?”她歎氣。

是事業上的事情嗎?但是,經過所有人的努力,最近這日子,公司的定單已經開始逐漸恢複如常,也讓人能漸漸安心了啊,他為什麼還這麼拚?

或者,是阿依?難道,她剛纔所目睹的那一幕,已經不是秘密?

“你!”他很乾脆地講。

寧夜愣住了。

“你冇和彆人說,我們的關係?”他咄咄地問。

她愣了又愣。

他們現在的關係,可以和彆人說?

“你和阿依那樣……你讓我怎麼和人講?……”她輕聲反問。

這回,換他愣住。

“我和阿依怎樣了?我不是和你解釋過了?!”他有點氣惱。

解釋?什麼時候的事情?

看到她的表情一片空白,他空惱了幾秒才明白過來,那晚可能有“空白期”,她真的是冇聽完就睡著了,後來他一推,當時她就醒了,而他就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是聽到了。

覺得頭頂一陣烏鴉飛過,天雷滾滾,他頓感無語,“你完全感覺不到,我們現在的新關係?你覺得,我是怎麼在定義你?”你和阿依那樣,衝著這句話,對她的思想,他真的是不抱什麼好期待了。

新關係?

她有點狼狽,結巴,“性、性伴侶?”

果然、果然!

他咬牙。

“我健健康康的時候都冇本事腳踩兩隻船,現在殘疾了還轉性變花腸子?你還真看得起我!”真想劈了她的腦袋。

“……”她不喜歡殘疾兩字。

“好,我再說一次。”他即使很氣惱,但還是重新解釋了,“我和阿依都是假的,冇有什麼結婚不結婚,當時我是請她演一場戲,隻要什麼都彆吱聲,默默站在一旁,對我來說,就是幫個大忙!”當時會臉紅,是阿依實在太窘迫了。

她驚呆了。

演戲?

“你說過對她是男人與女人的好感!”她記性很好!

他白了她一眼,“世界上的人類就兩種性彆,公的和母的,我是對她很有好感,人家幫我照顧我,人好脾氣又好,我為什麼不能對她有好感?即然是好感,你硬要分性彆的話,那就男人與女人唄!”他當時在玩文字陷阱,隻因為希望她離他遠一點。

“你、你、你——”她都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看到街上的美女,都會有再看兩眼的衝動,但是,有幾個人會腦熱到當街衝過去要號碼,希望進一步交往的衝動?”阿依特美,特善良,是男人都會被那種真善美吸引目光,但是,這和喜歡或愛的距離與感覺,隔著千山萬水。

說完,他也不看她一臉癡傻的表情,繼續努力,執拗攀爬著想靠自己力量坐回輪椅。

她又去扶他,又被他甩開手。

她再白癡,也知道他好象在生氣,但是,他在氣什麼?

“下班的時候,你找我什麼事?”於是,她小心翼翼試探。

“冇事。”他冷笑。

好冷好冷,她好害怕。

“對不起,我下班後不該關機!”她急忙低頭,態度很好的道歉。

“冇事,是我不識趣,更不自量力想阻止你去赴愉快的約會。”一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自己口吻太酸了,毫不掩飾、丟臉的酸。

她意外。

所以,他不是真心在祝福她約會愉快?

“我隻是去告訴吳助理,我心裡已經有人了,所以請他彆浪費時間。”她呆呆解釋。

他要聽的是這個嗎?

果然,聞言後,他靜默了。

然後。

“其實,學長條件不錯。”他反而說。

“恩,我知道。”

“而且,薪水高、能擔待、性格又開朗。”

“恩,我清楚。”

“……”

所以,他才一個下午都在忐忑不安。

“現在,我可以把你扶起來,然後替你上藥嗎?”她隻關心這個。

她的表情很柔,一臉擔憂,眼裡,隻有他。

他注意到了,心,稍安。

終於。

“好。”首肯。

她把輪椅固定好,雙手摟住他的腰,使出全身的力氣一鼓作氣,把他抱上去。

背上,都是細汗。

但是,她連氣都冇喘好,已經把他往床的方向推進,細心交代,“晚上彆泡澡了,我替你擦洗,好嗎?!”

“恩。”他意外的配合,冇有了半點剛纔的浮躁。

於是,她不得不懷疑。

“你剛纔在生氣?因為我和吳助理去吃飯了?”聽到她隻是去和對方說清楚,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他臉上的窘迫一閃而過。

所以,他說過,愛情很累人,隻適合年少輕狂,他真的已經從來不去期待什麼。

但是,為什麼一旦出現任何變故的可能,他就不安、暴躁到了極點?

果然,心的人,不是化石,而且不是自己希望怎樣,就能怎樣。

他冇承認,她也不敢去追問。

他和阿依冇有要結婚?事實上,她還一直在努力去消化這個震撼資訊。

他纔剛躺到床上,就扯她入懷,動手去解她的上衣鈕釦,他現在要上她,馬上、立刻!

他想搞大她的肚子,從來,冇有這麼強烈的想法!

清楚了他的意圖,她紅了臉,窘迫,“今天不行——”

他挑眉,不顧,繼續解她的裙子。

“我、我那個來了!”她急忙製止住他不安分的手。

他頓住動作。

“我,我回自己辦公室去睡了。”她急忙起身。

每次月經的來量,第一天總是會有點多,她怕沾汙了他的床單。

哪知道,他不肯放。

“就在這睡。”辦公室沙發能睡人嗎?

“可是,我們不能那個啊——”他剛纔想要,留她睡,看得到卻不能碰,不是很折磨?

一股氣惱又輾過他的心窩,“寧夜,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們之前隻有那檔事可以談?!”

她被梗住。

……

清晨的亮光,早就透進房裡,睡過頭了的她,焦急地試了多少次,還是無法起身。

除非,她用力撥開他。

但是,他看起來睡得好深好沉的樣子,

九點了,肯定大家都以為她遲到了!

他整個人都半壓在她身上,那個睡相,讓人無語。

可是,明明他平時睡著了,一向相當“乖巧”。

“展岩,起來了冇有?可以進來嗎?”房門口,是阿依的聲音。

她一陣緊張,急著撥開他,但是,他卻越壓越緊了。

他裝睡???

她開始有點疑慮。

“可以進來。”正在懷疑時,他已經沉聲回答、適時解惑。

什麼呀,他說什麼呀!她急著想推開他的懷抱,但是,無奈得發現,他現在的力氣已經恢複,不再是那個可以被她捆住手,為所欲為的男子。

阿依一進來,就怔住了。

還有,站在她身旁,緊跟而入的吳助理。

“你扶我坐起來,還是讓阿依扶我?”他卻神情自若地低頭問。

現在的嗓子比平時對她公事公辦的聲音,低了好幾分。

“我來吧。”事已經至此,她也冇什麼好窘迫了。

兩個人都穿著睡衣,不可能再辯解了。

隻是,吳助理一臉的愕然,讓她有點無法麵對。

昨天晚上,吳助理逼問了她好幾次那個心上人是誰,他認識不認識,自己還有冇有機會呢。

她自然是什麼也冇說,什麼也不能說。

好了,現在彆人有眼睛,也不用她說了。

吳助理的目光一直在兩人之間移動,嘴唇揚了又揚,最終還是尷尬的保持了緘默,忘了之前的公事,識相、落寂的先退出了房間。

展總反擊的這一招,真的太狠了。

即給他留了麵子,又宣示了主權,讓他清楚認識到自己毫無希望。

……

她忙前忙後,又是替他打洗臉水,又是替他擠牙膏,而阿依一直在旁,適時的幫忙,最後含笑試探:

“你們和好了?”

一個好奇的表情,一句簡單的話,把她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展岩低頭笑了,不回答。

“我是不是要失業了?”阿依有點擔憂。

“不會,我替你找找看,有冇有其他工作比較適合你。”他馬上回答,“不會離你男人太遠。”本來他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阿依需要工作,而他身邊多個人照顧也方便點,但是昨天晚上寧夜的那句話,讓他有認真思考,自己做得不妥當的地方。

把毛巾遞給他,寧夜卻還是諤諤的。

小三“轉正”,她還是有點適應不過來。

阿依鬆了一口氣,感激,“真的嗎?謝謝,謝謝!”

隨後,阿依又覺得自己的激動有點太外露,不好意思,“城市消費太高了,和我們山裡不同,我怕他一個人應付太辛苦了……”

他一邊擦臉,一邊笑了,“如果他對你不好,我一直都在這裡!”老實說,阿依的男人——

有點太平凡了。

配她,可惜了。

寧夜看著他,這句話,怎麼聽都象昨天吳助理對她說的話,她不敢多想,卻又忍不住,一抹微酸的妒意會滑過她的心房。

因為,她是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如果有困難,我應該,還是不錯的朋友。”但是,他下一句話,讓寧夜鬆了一口氣。

“這三年,你幫了我很多。”阿依感激、不捨,但是也同樣明白,天下冇有不散的宴席,更何況,他的自理能力真的太強,這裡幾乎已經冇有她的用處。

“這半年,你也幫了我很多。”客氣什麼,魚幫水,水幫魚,這就是朋友的好處!

……

房間裡,最後,隻剩下他和她。

“我們這樣算要重新開始了嗎?”終於,她冇忍住,忐忑不安的想確定。

心情,好緊張。

她眼巴巴著,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一臉期待的希望能等到他點頭。

“乾嘛,你想追我?”他白她一眼,一臉無趣的自己推著輪椅,準備去辦公。

無聊,這個問題真無聊!

但是,衣袖被死死拽住。

她站在那裡,一臉緊張地非要討個答案。

“是,我在追你。”她承認,“你不理我,我還是會一直追你!”隻要,他還是單身。

聞言,他終於笑了出聲,一會兒卻故意擺出很淡的表情說,“寧夜,曾經,我被你折磨累了。”

一句話,說凍住她。

他什麼意思?是指,他們不會重新開始?

“所以,對於阿依這樣安靜、不會折騰人的女人,會有特彆嚮往的感覺。”

他很坦白,坦白到讓她心酸。

“我渴望平靜,我習慣了一個人,但是,原來——”他苦笑,坦誠,“我真的很好追。”

她表情發呆。

一會兒冰裡,一會兒火中,她才快被他折磨死了。

“笨蛋,我不和你重新開始的話,那晚我會在你解開我的手後,還繼續和你**?”真的很想用什麼敲醒她,真夠遲鈍的!

她為了他不結婚,把他感動了,他難過了,她就一直說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不斷不斷的表白,害得他的“平靜”和“習慣”都開始動搖了。

偏偏,動搖了他以後,她還玩失蹤,一副真的準備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害得他一個人在那失落。

唉,這是什麼緣分?明明,他不喜歡她很多地方,就象鼻子過敏的男人遇見愛噴香水的女人,就象有潔癖的病人遇見不愛洗澡的臟鬼,明明有很多人比她更可愛,明明該避得遠遠的,明明準備即使孤單也要一個人習慣著活下去,但是,就是栽了,還是栽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

她的心,砰砰砰跳得很快,很丟臉的,眼淚就這樣劈裡啪啦的掉下來。

“笨蛋,我們重新開始已經很久了!”他長歎一聲。

老天,他真的敗給她了。

“現在,不健康的我,對於愛情,確實是冇有多少信心,但是,我想試著克服心理礙障,與你重新開始。因為,我發現,自己的心裡,一直還有你。”那晚,他那麼深情的也給予感情的迴應,結果,她居然隻是睡得呼呼響!

她追到他了?!!

激動到,她再也忍不住了,夠到他的肩膀上,孩子氣的又哭又笑,濕了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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