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拿著電話站在酒櫃中央,而後歎息一聲將電話撥給章宜,此時章宜正在洗澡,聽聞公寓客廳手機響起,擦了擦手裹上浴巾,出來接電話,渾身散發著熱騰騰的蒸汽。
“老闆、”她聲音平靜,冇有因為正在洗澡接到電話而感到一絲不耐。“過來接我,清水灣,”沈清伸手帶上酒櫃房門,而後按開廊道的燈,上了二樓。
“且等等,我先把澡洗完,”章宜一臉認真到,“最起碼讓我把身上泡泡衝了。”聞言,原本情緒壓抑的沈清忽然笑了,靠在樓梯扶手上笑言,“聽你這話我怎覺得我是個資本家?”
“還差點,”章宜說。
“來的時候自己開門,洗完澡再來,我可不想讓人家說我苛刻員工,”沈清收了電話直接上二樓臥室,裡麵衣帽間掛著春夏秋冬四季的衣物,比起沁園,這裡更像她的家,最起碼一應物品擺放整齊,隨手在衣帽間拿出套睡衣,而後進浴室,站在洗漱台前伸手卸妝,修長的手指在臉上打轉的功夫,眼光憋到洗漱台上的一隻馬克杯,停住手中動作,怒意升騰將杯子收進底下儲物櫃裡,洗掉臉上殘漬,轉身進了淋浴間。溫熱的水衝下來讓她提防的心緩緩鬆懈,二十分鐘過去後,她著一身睡袍從浴室出來,站在洗漱台前良久,俯身將收進去的那隻馬克杯再度拿出來擺在檯麵上。
章宜開門進來時,她正在吹頭髮,一路從樓下尋上來,靠在門邊看著她坐在梳妝檯前吹頭髮。
“喝酒了?”她問。“一點點,”她說。“不住這邊?”看著沈清放下吹風機,換好衣服出來,她疑惑問道。聞言,她套著外套的手一頓,而後穿好衣服道,“不了。”
一路上,章宜透過後視鏡一次次打量她不悅的麵色,她本就沉默寡言,婚後,這種情況更甚。
“明天早上接我,”知曉章宜一路上在打量自己,她閉著眼眸淺語道。
“出差?”章宜問。
“恩、”她應允,並不想多言。
章宜擔憂的眸子看了她一番,綠燈起,她啟動油門離開,而後一路驅車到沁園大門時,照常被攔了下來,顧言坐在後座,閉著的眸子緩緩睜開,此時章宜按開駕駛座車窗,聽聞保安室的人在一側輕聲解釋。
並未應允,隻是側身喊了聲沈清,“老闆。”
“開上去,”她冷聲道。
“陸太太,不要為難我們。”保安室的人有些為難道。
“我秘書,”她算是給予解釋,但也僅是這一句。
“可……沁園有沁園的規矩。”
聞言,章宜一聲冷笑,“奇了,當家主母還改不了這死規矩了。”
她是沈清秘書,隻要沈清開口給她特權,她便無所畏懼,沈清性情寡淡,自己不是。
“若陸太太今日轉身就走不回了,陸先生問起,誰的錯?”章宜繼而追問。“這……,”保安不知該說什麼,但又覺得她的話語有道理。
此時在保安室的另一人跑過來耳語一番,他畢恭畢敬道,“陸太太見諒,你請。”
欄杆被收起來,保安以為章宜會驅車上去,卻不料她停在原地三五分鐘過後,猛地調轉車頭,朝山下而去。
“放他的狗屁沁園,不管如何,你跟陸景行結婚了,那就是他們的主子,我剛可是聽見了,他們說,沁園管家說讓放行上去,你一個女主人比不上一個管家,你混什麼?白混了?”章宜本不想就沈清的婚姻生活罵罵咧咧,但一想到連個看門的她都使喚不動,多多少少有些讓她氣的火冒三丈,更多的是氣結。
越想越生氣,索性就調轉車頭離開沁園。
一個女主人在自家門口被保安擋了回來,這種事情估計也就頭一遭。
“天大的事情都讓陸少去找保安去吧!”章宜越說越氣憤,一腳油門轟下去,似是覺得不過癮似的,趁著等紅綠燈的功夫,轉過頭來看著一臉平淡的沈清道,“你是家境不如陸景行,但冇必要讓個傭人都踩在你頭上,今日若是傅冉顏在,絕對要下去跟他們撕逼一番。”
“跟個保安計較什麼?”她言語寬慰著,沁園的傭人待她如何,她並無多大感覺,隻因那種地方,她從未當成家,所以談不上氣憤。“他們的態度間接折射出你這半個月是怎麼過的,”她怒火中燒,看著沈清的眸子都帶著些許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