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簷下,見她背影清冷朝主屋而去,當她狠狠甩開自己時,他便知曉,今日沈清註定怒火中燒。
她說他功利之心無人可及,可也隻有自己知曉,這沈家若非她在,他又怎會多留?
生母改嫁改繼父姓,能有幾人忍得了?可為了她,一個姓氏而已,哪及的過她?
站在屋簷下狠吸了兩支菸才轉身進屋,此時,屋內眾人皆在,沈風臨麵色陰沉,沈清麵容清淡,沈家續絃唐晚麵目擔憂,而二女沈唅眸光始終流連在長女沈清身上。
“阿幽,這件事情你想如何處理?”世人都說沈家家長沈風臨算得上寵妻愛子,可唯獨隻有沈清知曉,這一切也不過是外人所見。
“父親想要我如何?”她輕勾薄唇,冷嘲開口。
此話一出,眾人且是一愣,沈清素來不喜迴應沈風臨話語,問三回一是常態,今日這一問一答也著實是少見。
就連沈風臨本人也是滯愣,外人麵前,沈清不得不跟他做樣子,可回了沈家,她素來是連樣子都懶得做。
沈風臨被她今日良好態度弄得不知如何開口往下言語。
“緋聞而已,一段時間也就過了,阿幽出去避避風頭好了,”此時唐晚在一旁輕柔開口,儘顯賢妻良母本色,聞言沈清平靜的眸子朝她掃過去,而後目光落在站在一側沈南風身上,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笑容,正是這一笑,看的唐晚後脊發涼。
原來,這是你們商量好的意思,沈南風,沈清心中一陣苦澀,無論心中如何翻騰,她必須做到不表於情。
沈南風乃續絃唐晚與前夫所生,後改顧姓沈。這些年,她忘過許多事,丟了許多人,可唯獨顧南風她一直壓在心底,這個一開始就給她溫暖的男人,她始終銘記在心,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墳,葬著未亡人,更可悲的是,二人都知曉自己是對方的未亡人。
初次見麵,聽聞他自報家門,而後她娓娓道來,【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這日他先是寬慰讓她莫要多想,而後給張機票,此時唐晚再度提及,她心中瞭然,沈家家大業大終究無自己的容身之處,孤魂野鬼尚且都有落腳之處,而她呢?多的是人想趕她走。
包括顧南風。
包括顧南風。包括顧南風。
她心中始終重複這句話,她不想負隅頑抗,不想苦作掙紮,不想麵對現實,想立馬逃離這個讓她感到噁心的地方。嘲諷起身,準備離開。
而後身後傳來一道沉冷的嗓音平地驚雷,“首都陸家來電話,有意聯姻。”
“想都不用想,”她驚恐,噁心,隨後怒不可揭怒目圓睜,聲音狠曆又決絕。
砰……沈風臨拍桌而起,“陸家不會讓陸景行緋聞纏身,他以後是要繼大統的人,陸家能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氣。”
“他奪我清白毀我聲譽,你還讓我嫁給一個強姦犯,沈風臨,你嗜錢如命就罷,還想賣了自己親閨女來換取地位?”啪……沈風臨寬厚大掌落在她潔白無瑕的麵龐上,頓時五個鮮紅的指印湧現出來。
唐晚嚇的雙手倏然握緊,沈唅嚇得往唐晚身側靠攏,諾大的沈家敢如此頂撞沈風臨的也就沈清一人。
也隻有沈清能讓這位及其剋製的男人爆出怒火。
一時間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鮮紅朝唇角順勢而下,她眼眸中的恨意似要將他推向萬丈深淵,怒火在心中翻湧,似是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似的,這些年她與沈風臨的父母之情一直處在邊緣,稍有不慎,便會咯嘣而斷,多年來,她與沈風臨二人儘量不往邊緣而去,這才得以維持那一點微弱的父女之情,今日他這一巴掌,好似將她推向穀底,斷了父母之情。“你與陸景行的事情鬨的滿城風雨,除了結婚並無他法,”沈風臨知曉自己今日情緒激動,儘量隱忍自己情緒。“除非我死,”她咬牙切齒。“就算是死,你也得入陸家衣冠塚,陸景行這輩子都不得有汙點,你彆忘了現任總統姓什麼,他們寧願陸景行配偶那一欄寫上喪偶,也絕不許人生出現汙點。”
M國世代君主世襲,陸景行年輕有為又是位可造之材,身後背景龐大,將來必定是承大統之人,昨晚閣下來電話,來意明顯,容不得沈清瞎鬨。
“沈風臨,你能讓我感受到一點父愛嗎?你能嗎?我被毀清白已是劇痛難忍,你還用你那雙儈子手來逼迫我,”逼我跟那個男人結婚,沈風臨,你這跟把我往死裡逼有什麼區彆。
你這輩子,除了在乎你的聲譽名望,你還在乎過什麼?
“這件事情且先放放吧!”唐晚穩了心神便開始充起了和事佬。
“是啊!爸爸、給姐姐一點時間,”沈唅領悟到自家母親臉色,便也開始出來勸說。
唯獨隻有沈南風,站在一側,麵目清冷,若細看,定能看見他插在兜裡的手是狠狠握緊的。
“滾,用不著你們狐假虎威,”沈清本就滿心怒火,此刻見他們母女二人一唱一和更是怒火噴張,年少時,她便知曉唐晚不是什麼好貨色。若說沈風臨是個爛人,她便是個爛貨,爛人配爛貨,也算得上是絕配。
“沈清幽,”沈風臨見她如此態度,大聲喝出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