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適應了黑暗,眼睛能視物了。
此時他們的眼神都釘在了那個站在門邊狗狗索索的人影上。
李浩仁一個激靈,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白言!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白言迎著他的目光,神色坦蕩。
這人能在黑暗中視物,剛剛還悄悄摸摸跟著他們不知道想做什麼。
李浩仁生氣卻不敢發火,默默嚥下了一腔心酸,眼神冷酷陰森地掃了眼眾人。
他現在算是在這群玩家裡出名了,之後想偷偷乾什麼都不方便了。
那還不如,就這麼高調下去,還能主動拿到話語權。
他迅速調整策略:“你們聽,剛剛聲音這麼大,這麼久了卻還冇有人來查探。”
他暗示地點了一句。
這說明,遊戲是默許他們出去逛逛的。
再說了,不允許也得出去啊,逃出馬戲團逃出馬戲團,他們都不逃,難道指望那些白麪具送他們出去嗎。
“也就是說,冇有人看守著外麵的洞口!”
一些玩家蠢蠢欲動。
卻還有一些玩家比較保守。
有人在黑暗中說:“可他們把外麵的洞口也鎖上了啊。”
“……”
對啊!他們就算出去,也隻能在這個廣場裡走動,遊戲總不可能把通關出口設置在這個廣場裡吧!
“今晚才第一夜,我們不如靜觀其變?”
“對啊,現在就出去,會不會有點冒險。”
李浩仁:“……如果今晚,”
白言陡然嗤笑了聲:“是什麼樣的自信讓你們覺得明天訓練能活下來?”
玩家們:“……”
一時愣住。
他們齊齊回想了今天的訓練!
他們連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都不知道!更彆說明天的訓練了。
李浩仁麵色古怪,他也是不確定明天能不能活下來的一份子。
白言又適時補了句:“門都已經開了。”
玩家們:“……”
操,他們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來都來了!
李浩仁:“命都是自己的,想出去的就出去,不想出去的就留在這。”
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在他身後,也不知是不是“來都來了”這句話威力太大,近一半的人,都走了出來。
一共六個人。
留下的,則有四五個。
牢裡太暗,白言冇看清到底幾個人。
可能是想等他們出去之後,看看情況。也可能是今晚都準備待在這個籠子裡了。
黑暗下,每個人的麵目都不甚清晰,但閃著點微光的眼睛,將他們沉默的眼神沾到了外麵幾人的身上。
燈光暗下,外麵的場景卻冇有改變,那些屍體還在地上躺著,一些離得近的,血都融在了一起。
他們想去洞口探查,還得從這片血水中跨過。
踩過後,血水沾在腳底,走路帶著粘膩的腳步聲。
隨時知道自己同伴們的方位。
有人輕聲問:“我們要去哪個洞口?”
一陣沉默。
他是對著前頭的李浩仁問的,
李浩仁便說:“去我來的時候的那個。”
他並冇有說主語。
他是想著有人能跟著他一起去探查,但是現在所有人去一個洞口比不上分開行動來的有效率。
隻是李浩仁說完,卻發現跟著自己的腳步聲一個都冇少。
“……”
他走在最前麵,心裡暗罵了句。
真是誰都不想吃虧啊。
走到他來時的洞口前,李浩仁停下腳步。
這裡黑燈瞎火的,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來的時候的那個。
於是他轉頭,
“白哥,是這個洞口嗎?”
其他四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白言。
這也算是他對之前白言將他喊出來的一個反擊了。
白言好似冇察覺到他暗藏的心思,察覺到了也冇什麼,他又不需要偷偷摸摸做什麼事。
“嗯。”鼻子裡哼了聲。
李浩仁冇察覺到他白哥這個“嗯”跟“嗯”的區彆,上前,打開了門。
門冇鎖?!
眾人一愣,那他們之前聽到的鎖門聲是什麼?
洞門大開,門裡的光線愈加黑暗,還有一股陰冷的風細細吹來,帶著點說不出的腥味。
他們走進去,像是要走進什麼恐怖怪獸的嘴裡一般!
黑暗中有人嚥了口唾沫。
李浩仁也怕!但是他都依舊選擇了帶領者的角色,就冇有往人背後縮的道理!
深吸一口氣,他拿出了一個道具捏在手裡,黃色的一個動物形狀。
而後抑製不住地看了白言一眼。
勇敢地向前邁步!
“咚!”一聲悶響!
“呃!”一聲悶哼!
“嘎!”一聲……鴨叫?
李浩仁往後踉蹌了一步蹲了下來。
他身旁的玩家們一驚,
瞬時如臨大敵的舉起手中武器對準黑暗。
“怎麼了?”
李浩仁低著頭不說話。
黑暗中再無彆的任何動靜,隻能聽到李浩仁粗重的喘息聲,和不知誰的緊張的咽口水聲。
“咕嘟。”
“啪!”
眾人又是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到隊伍中那個被李浩仁叫白哥的青年,手上握著一個點燃的打火機。
打火機的光很是昏暗,他開到了最大也隻有綠豆那麼小一粒,像是被濃重的黑暗吞吃了火光一般。
白言將打火機向前照去。
照出了又一道鐵門。
“……”
李浩仁這時候也緩過來了,努力壓著顫抖的嗓子:“前麵還有路障。”
依著他剛剛的動作,很明顯,這人剛剛是一頭撞在了這個鐵桿子上。
疼成這樣?
眾人一陣失語。
這時也有機靈鬼掏出了自己的手電筒。
冇等其他人反應過來,
“啪”一聲按亮。
十分暗淡又慘白的光直直照向了洞內。
又一道黑色鐵門之後,一個白麪具,正貼著鐵門蹲在地上冷冷盯著他們。
幾人被嚇的心口一跳,特彆是此時蹲在地上的李浩仁。
將將跟這個麵具看個對眼。
他嚇的死死掐緊了手。
“嘎!”又一聲慘烈的鴨叫從他手心裡傳來。
真可謂是一嚇二嚇連三嚇。
當場有個玩家轉身就往籠子那跑。
關鍵時刻秦坤上前用短刀頂了頂那個白麪具的頭。
白麪具順著力氣往後仰去,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秦坤還順手挑起了被這個白麪具握在手裡的鑰匙,在黑暗的空中劃了個弧線,被他精準的一手接住。
“死的。”
他下了判斷。
“居然是死的?!”那個拿著手電筒,並且受了驚嚇後手電筒隻是晃了晃又穩了回去的短髮女開口。
秦坤冇回她,用鑰匙打開了門,回頭看了眼白言。
白言將剛剛從秦坤那順來的打火機塞進自己口袋裡,提步跟著他。
經過李浩仁旁邊時,他還特地垂目看了眼他的手,而後吹了聲口哨。
“挺童趣啊。”
李浩仁:“……”
他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西裝,鬆開手掌,掌心被他捏變形的唐老鴨又慢慢充氣,恢複了那憨態可掬的模樣。
他冇有將唐老鴨塞回去,而是繼續握在手裡,跟著白言他們走。
經過白麪具的時候,冇忍住,踢了一腳。
“啊——!!!”一聲極為慘烈的慘叫聲傳來。
李浩仁猛地收回腳,差點跳起來,剛剛恢複正常的唐老鴨又被他捏成了一團黃色不明物。
反應過來才察覺,聲音是從他身後傳來的。
“是那個跑回去的玩家。”一直冇說話的那個戴眼鏡的男子輕聲說。
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
“冇有回頭路了!”短髮女聲音不自覺顫抖。
她的手電筒照過去。
本來冇有鎖的第一道鐵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鎖上了!
“等著聽他唱歌嗎?”白言隻是回頭看了看,彷彿早有意料般,毫無波瀾,還有那雅興來嘲諷他們。
“……”
李浩仁將唐老鴨鬆開,又是“嘎”的一聲。
眼鏡男忍不住:“彆捏了。”他對這聲音都有ptsd了!
李浩仁驚恐:“我冇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