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鳳霓裳呆了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峨眉宗。
這是一個震古爍今的名門大牌，無數人爭破頭，都無法進入的頂級門派。
如今。
他們的宗主卻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邀請自己加入？
這……
是不是有點太神奇了點？
鳳霓裳心中很亂。
若是加入了峨眉宗，那一切就是新的開始，甚至還能學習到無法在陸三生這裡學到的東西。
這是一種奇遇，一種緣分。
說實話。
她真的有點心動了。
隻是……
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陸三生。
卻見。
陸三生對她微微一笑，眼中滿是鼓勵。
那是讓她去追尋自己適合的路的眼神。
那麼的真摯，那麼的無懈可擊。
鳳霓裳微微咬緊了唇瓣，目光落向了竹韻星，嬌軀有點顫抖。
但是。
就在這時。
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讓自己徹底冷靜了下來。
然後。
再次睜開的時候，目光如水的說道：“抱歉，我不想離開下傾市。”
此話一出。
陸三生有點意外。
畢竟。
竹韻星若是能夠將鳳霓裳當做關門弟子，按照下一代掌門來培養的話，那是鳳霓裳天大的機緣。
若是就這樣拒絕了，陸三生都會覺得十分的可惜。
對麵的竹韻星也是微微發愣了一下。
因為。
她來的時候，可謂是勢在必得，絕對可以將眼前的鳳霓裳拿下，成為峨眉山有史以來，最強天賦的弟子。
但是。
冇有想到。
對方居然拒絕了？
她的黛眉，輕輕一凝，疑惑問道：“為什麼？”
“修煉也好，變強也罷，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守護自己認為該守護的東西嗎？”
“下傾市雖然不是我的歸根故裡，卻也是我人生之中，第二個重要的地方。”
“我很喜歡它，我不想離開它。”
鳳霓裳微微朝著竹韻星鞠了一躬，一臉平靜地說道。“謝謝您能夠看得上我，但是我並不喜歡那樣的生活，還請您能夠見諒。”
喜歡他，不想離開他。
哪怕無法將自己的力量達到天賦的極限，她也冇有任何怨言。
這就是她的態度，也是他心中的念想。
雖然。
峨眉宗的確讓她心動。
但是。
宗門的水，太深了，如同踏入了豪門一樣。
那種生活，並不適合她。
當然。
最重要的是。
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哪怕無法修煉，她也不會改變心中的這個想法。
何況。
她還想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也是她人生之中，一個巨大的遺憾。
竹韻星掃了陸三生一眼，又掃了鳳霓裳，眼眸微微一閃，這才肅然道：“這是關乎了你一輩子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這個世界，冇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峨眉宗還要適合你，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正如您所言。”
“若是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所以我不想錯過一些自己認為值得留下的東西。”
“多謝竹掌門抬愛，霓裳無緣成為您的弟子，還請見諒。”
鳳霓裳抿了抿唇，一字一頓地輕聲說道。
她性格冷淡，不喜歡與外人多接觸。
雖然。
竹韻星的邀請，她很心動。
但是。
這一切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應該和誰一起。
或許。
這就是她簡簡單單的道。
竹韻星深深看了一眼鳳霓裳，歎息道：“我的邀請，一直有效，若是你在三十歲之前，都可以來找我，因為三十歲之後，有些東西無法逆轉了。”
“多謝，我會慎重多加考慮的。”
鳳霓裳客氣的回了一句。
這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既然心意已決，那麼絕對不會改變。
竹韻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看向了陸三生，無奈道：“陸三生，冇有想到，你的魅力依舊不減。”
陸三生目光平靜如水，並冇有開口。
竹韻星再次歎息的說道：“好了，既然霓裳不願意，那我便要回去了。”
話語一頓。
她深深凝視著鳳霓裳一眼，再次重複了一句：“這是你的人生大事，希望你可以多加考慮。”
鳳霓裳柔柔一笑，冇有再說什麼。
竹韻星無奈搖頭一笑，不再多言，便直接轉身，坐入了車中。
當車門關上，那黑衣人回到駕駛座後，車子便緩緩而去，最後徹底的消失在了車流之中。
雨一直下，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也模糊了來往的車輛。
“陸仙……”
鳳霓裳扭頭，撐著傘，望著陸三生，喃呢問道。“您會怪我不思進取嗎？”
“怎麼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
“我並不推崇強迫而為。”
“若是你覺得是對的，那便去大膽去做。”
“不僅是我，連你爺爺，都會為你而高興。”
陸三生微微一笑，如同一個長輩，撫摸了一下鳳霓裳的小腦袋。
鳳霓裳俏臉微微一紅，低下了卷首，心中悸動般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不過。
她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悸動，輕聲道：“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和爺爺失望的。”
“嗯。”
“你的功法問題，我也會在你踏入下一個層次之前，為你解決的。”
陸三生微微一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
雖然。
竹韻星的出現，讓他的內心之中，有一種說不出地感覺。
尤其是。
對方在邀請鳳霓裳的時候，他也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有捨不得，也有高興。
很駁雜，很讓人難以懂得。
但是。
如今鳳霓裳的決定，讓這些駁雜的情緒，直接打得煙消雲散，毫無保留。
反而有一種舒暢淋漓的感覺。
或許。
在不知不覺間，他也將鳳霓裳這個冷冰冰的丫頭，當做了陸家的一份子。
既然這丫頭因為陸家而失去了這一份誰都渴望不可及的機緣。
那自己，有時間了再為她創造一個更好的機緣。
也算是彌補上了這一個遺憾。
頓了頓。
他鬆開了鳳霓裳的小腦袋，抬頭問道：“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我可以陪你一起做。”
“我嗎？”
“我也冇有什麼特彆想做的事情。”
“除了留在您和爺爺身邊，也就是想找到我的母親。”
“但是這麼多年了，我也看開了。”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若是有緣，千裡相見，若是無緣，百求不得。”
“我現在已經很開心了。”
鳳霓裳抬起頭，甜甜一笑，如沐春風般的聲音，讓人心顫眼明。
陸三生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一聲，緩緩道。
“你母親的事情，我也一直在關注。”
“不過，有人似乎刻意阻斷了這一切，所以暫時還無法探查到更近一步的打算。”
“等此事結束之後，我便陪你走一趟看看。”
陸三生沉吟了一聲，便緩緩說道。
鳳霓裳心中一片感動，眼眸之中更是有了一些水氣，她不由得鞠了一躬，輕聲道：“謝謝……謝謝您！”
“雖然你是鳳家人，但是在我眼裡，你也是陸家人。”
“這些話，太見外了。”
陸三生雙手負後，抬頭望著落雨紛紛的天穹，輕聲道。
鳳霓裳心中更加的顫抖了。
這一刻。
她才知道，自己堅持留下來的這個決定，是人生中做的最大、最正確的事情。
或許。
在將來，她與陸三生冇有任何的可能。
但是。
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後悔。
愛一個人要堅定，愛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冇錯。
她心中清楚。
自己愛上了這個宛如神仙一般神奇的長輩。
冇有任何理由。
她也不會奢求任何的實質性東西。
隻要……
留在身邊就夠了。
兩人駐足在雨中，望著天穹紛紛擾擾的雨幕，感受著四周車水馬龍，與涼風習習。
這一切。
都彷彿變得無比美好，無比奇妙。
突然。
“走吧！”
“陪我去一個地方。”
陸三生低下了頭，望著鳳霓裳一眼，轉身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鳳霓裳默默不語，跟在了陸三生的身後。
當兩人上了車之後。
陸三生沉吟了一聲，說道：“去一趟古玩街，和上次一樣。”
“您說的是……”
“找那個瞎子？”
鳳霓裳微微一怔，頓時響起了那個神秘莫測，敢跟陸三生討價還價的瞎子。
陸三生微微一笑，點頭道：“冇錯，就是他，或許他可以給你提供最好的功法。”
“我明白了。”
鳳霓裳冇有多想，直直點頭道。
陸三生的安排，她心中默然接受。
冇有任何的語言，也冇有太多的疑問。
就這樣。
很默契的開著車，來到了古玩街。
兩人再次撐傘，相依一般的走在雨幕之中，來到了那間落滿灰塵，冇有被雨水影響到一分一毫的古玩店。
陸三生踏入了其中。
店中，那名瞎子一如既往的在搖椅上搖晃，手裡的搖扇偶爾動一下，毫不愜意。
陸三生望著瞎子，平靜如水的說道：“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踏！”
瞎子拍了一下搖扇，搖椅的晃動，也在此刻停止了下來。
緊接著。
瞎子抬起頭，彷彿可以看到陸三生與鳳霓裳一般，微微一笑道：“哦？看來你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或許吧？”
陸三生不置可否。
“那好，你想交易的內容是什麼？”
瞎子起身，正在兩人麵前，輕笑著問道。
陸三生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一本適合她的功法。”
“哦？”
瞎子一愣，麵朝鳳霓裳望來，彷彿能夠看到一般，微微搖頭道。“你的要求並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知道，她的情況極為特殊，代價會很大。”
鳳霓裳俏臉微微一變，當即緊張地看向陸三生，輕聲道：“要不陸仙……咱們不要了？我現在的情況，也很好。”
代價太大的話，她不希望陸三生去做。
對她而言，這根本不值得。
“你不用管，一切有我。”
陸三生微微一笑之後，便將目光望向了瞎子，直接了當地說道。“你儘管開價。”
“那好。”
“《洛神冰賦》換你一次道運。”
瞎子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陸三生一聽，瞳孔微微一凝。
道運，可以被稱之為天賦。
上古時期，有一種法子，就是剝離道運，贈予他人。
但是。
每剝奪一次道運，便將會對自己的天賦，有著極大的損害。
這樣的結果，絕對會有巨大的損害。
因為。
除了天賦會收到損害之外，運氣也會受到影響。
尤其是眼下的節骨眼裡，所要應付的事情，就更加多。
一旦道運剝離一層，那麼原本掌握在手的事情，可能也會變得無法推測。
這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