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三月。
王朝西部爆發了屍亂,有魃屍和挖心鬼形成,濁氣再度上漲,沿途屍禍無數。
時年四月。
洛河與淮河等大河中水鬼、人虛數量激曾。斬妖司彙集了千餘斬妖衛前往清理。
時年五月。
王朝仙門湧動,或撤離大唐境內,或是緊鎖山門,勒令弟子不要輕易走動。
同五月。
全真與正一一脈的道士負劍下山,不經名傳的青山古觀之人入世除妖。
驅魔龍門入世。
縹緲宗入世。
仙女門入世。
陽威門入世。
……
時年六月。
南疆巫族部落試探性北襲,夜戰於山。
十萬短兵交接,哀聲哉道。
北域厥人試探性南侵,日戰於野,二十萬短兵交接,血流漂杵。
西部小國欲擴展版圖,試探性東入,被駐守將領攔截。
很多事情都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出現。
內有妖邪之亂,外有豺狼虎豹窺視。
……
德雲樓中有不少的斬妖司人員談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自從三年前各種聖策下達,很多人就明白要不安定了。
隨後不斷湧現的邪祟也證實了這點。
對於斬妖司的人而言,比普通人感受的更細膩。
修行的速度,加快了!
這是最顯而易見的事情。
他們能感覺到天地之間飄蕩著更多的陰陽之氣。
甚至有些以前卡在瓶頸處多年的修士,也在一朝之息莫名其妙頓悟,突破了境界。
在這邪祟逐漸變多的時間裡,這對於眾人來說彷彿是一劑強心劑。
但高興的時間並不長,邪祟出現的速度不減,大有變快的趨勢。
以前難得一見的邪祟都能見到,更強、更出人意料。
“上月,我去附近的郡執行任務,途徑村落時有成妖惡虎出冇,黃昏時節枯藤老樹,血鴨食屍。”
王朝三年前雖就已竭力將村落聚於城中、城外。
可王朝又怎能事事儘善,隻能先處理離郡縣極儘的城池。
而並非所有人都願意離開自己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
有些偏遠地的村落,甚至與世隔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王朝都知之甚微,都冇有入王朝的籍部。
這是無奈之事。
王朝疆域縱有八萬裡,橫有十萬裡。
百裡,不過是一個微乎其微的點。
就是這麼一個點,卻能裹足了大多數人一輩子。
這是現實條件決定。
如今大唐王朝現存的郡與郡,縣與縣的官道,都已經是站在曆代王朝肩膀上而開鑿、改善、建立。
放目望去,王朝聚人之地,大抵也不過是疆域的十之三四。
更多入目荒蕪的大山,無人踏足的溪徑,茂草過腰的野地……
可想而知,
一個普通人認準一條直線走上百裡地,一天能走二十裡都夠嗆。
畢竟要翻山越嶺,各種繞路尋路不說,還要提防會出現的毒蟲走獸等等。
……
即便強大如大唐王朝,三年想要將所有村落移居,也不現實。
也就出現了斬妖司人員執行任務,能見到了破敗村落,血鴨群紛之景。
“還真是怕見到,滿目蒼夷,吃觀音土,啃樹皮,易子而食的場景。”
不少斬妖司的人員暗自搖頭。
修士,每一個看過的書都不會少。
作為王朝的職員,看過的書隻會更多。
在曆代王朝典籍上,不缺乏易子而食,乃至明碼標價、人畜白市的存在。
這些事情逛聽著就令人歎息。
即便大唐王朝初立,這樣的局麵,還維持了百年之久。
不過後來便很少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王朝凡涉及人命之事,皆設重典。
後又設斬妖司,監察各地,抗非人力可及之事。
即便風不調雨不順,也有斬妖司的人行雲布雨。
然這幾年過去,卻又有了些許苗頭。
“我們能做的,便是聽從司府大人的安排,其餘便不用多想了。”
也有人岔開話題,喝酒便是喝酒,好不容易任務結束休息一會。
又何必將把氣氛鬨的過於凝重?
“對對對,聊這些乾嘛。”
也有天生樂觀的附和道,大家一個個愁眉苦臉,那豈不是痛哉?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
“要聊,不如我們聊聊天其他吧!
比如北部荒野夜戰,我朝大獲全勝,各地都有捷報傳送,殺的那厥人片甲不留。
簡直就是大塊人心!”
斬妖司的情報網遍及整個大唐。
斬妖司各個地域總部、分部都會共享情報,比道聽途說的普通人知曉的更詳細、更快。
“厥人之亂,為禍已久。
四百年前征北大將軍北進荒野三千裡,厥人聞者喪膽,求爺爺告奶奶。
如今那厥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卻敢南下,定然叫他們腸子都悔青。
還是大將軍厲害,隻身殺得那厥人修士大敗!
痛快,隨我喝上一碗。”
觥籌交錯,酒水灑落,叮叮玲玲。
“噸噸噸。”
“那是,你也不看看征北大將軍是誰。那可是陸地仙人級彆的大將,一人可擋百萬師。”
附和聲,伴隨著咕嚕的“噸噸”聲。
一碗一碗酒水很快見底。
三三兩兩的男人閒來無事交談,不外乎幾點:女人,國事,趣事。
其中,女人排末,有時都不見得交談。
但國事,不用興到頭時。
隻要有人提一嘴,那便是躺在床上都能聊到半夜,意猶未儘。
“要我說啊,鎮南大將軍也不差。
常駐南疆千餘年,哪怕是當年天虞山倒塌,南疆巫部也不敢有半分賊心。
而如今,那南疆宵小居然敢北襲。
活該他們被鎮南大將軍全殲於山野!
我可是羨慕的緊啊!
好想跟隨鎮南大將軍左右,鎮守南疆!
親眼目睹那些賊子們聞風喪膽,不敢入我大唐半步。
那是何等的暢快!”
“得了吧,就你。頂多就是個卒士,隻能在軍隊中望著鎮南大將軍,可彆談什麼左右。”
“軍隊中我也願意啊!彆說你不想,你不想我可真就不屑與你為伍。”
“想自然是想的。
若有戰,召必去。
可我冇資格啊,無論是征北,鎮南,震西。
那都至少得我在斬妖司中曆練百年,纔有資格上戰場。”
“也對,無論哪個大將軍,都是與開唐聖上一起開啟這盛世之人。
我們現在這般修為,去了戰場豈不是丟臉?”
“說到這真可惜,若是我大唐三方大軍儘歸內地,冇有外患之擾。這邪祟再多又起得了什麼風浪!”
“確實,那是我大唐真正精銳之師,連普通的卒士,都比我現在要強太多。”
“想那麼多乾嘛,為邊疆作戰的前輩們掃除內患,驅除邪祟,纔是我們該做的事。”
……
德雲樓,閒談的事情很多。
李玄逸隻是靜靜的擦著櫃檯的輩子。
一邊聆聽著他們發著牢騷,抱怨斬妖司任務太重。
一邊看著他們盯著桌上的香火壇,壇上都會插著一炷香。
一般一柱香火燒完,食客便匆匆的走出德雲樓。
邊喝酒邊在酒桌燒香,整個淩雲郡府也就隻有德雲樓這個酒樓了。
有時候人多,德雲樓內到處都是雲霧繚繞,嗆人的很。
為此,李玄逸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不少的靈植。
這些靈植都是當初從深淵秘境中采摘出來,充當著淨化空氣的作用。
德雲樓經常有修士到來,甚至還有最近下山的道士,仙門之人。
這與德雲樓的靈植離不開關係。
德雲樓中靈氣極多,純正的陰陽二氣極多,無形之中吸引了不少的修士。
大家都知道,這些靈植應該不簡單。
有時候靠近便覺得神清氣爽,一天的疲勞消失不見。
大家也見怪不怪,林陽劍仙李玄逸在這。
這些迷弟、迷哥或是聽過名號的路人都知道,身為大劍仙有些靈藥都屬於正常。
至於每一桌有香火壇,自然也是李玄逸備的。
來這,始終是斬妖司的人、以及六扇門的人居多。
他們休息的時間有限,有些還要掐著點數時間。
他們要擠出時間修煉,擠出時間去完成司府和堂主們佈置的任務。
時間不夠用,這也是告訴他們一刻鐘到了,下一刻鐘又來了。
避免他們自己要默默的數時間。
“還真是害人不淺。”
李玄逸呢喃著,龍脈損失的端倪、壞處,正在以一種很恐怖的速度顯化。
他冇有刻意去打聽王朝各地的情況,但自從德雲樓改成酒樓之後。
他便能靜坐著,從這林陽郡府,南部斬妖司總部所在之地,聽到不少的訊息。
至於多年前,王都那場動亂。
現在不僅是李玄逸,就連這些年偶爾會見幾麵的小沙彌也冇有眉頭。
尤其是那個“祁王”,他當初靠傳國玉璽拘走大唐的龍脈後。
整個人就彷彿消失了一般。
不見他風聲,不見他行事。
彷彿是不存在於世界上的鬼魅,潛在在暗處的毒蛇,出現的時候應該就是掀起海浪的泡影。
“六扇門的任務也變重了。”
李玄逸想到這個新立不久,單獨從斬妖司剝離出來的部門。
妖人,就是六扇門專門負責的事情。
濁氣上升,冒頭多的不止是邪祟啊!
妖人的變多,對於王朝而言,不比邪祟冒頭形成的危害要少。
以前妖人雖然有不少,但都控製在一個範圍,不敢冒頭。
如今,多了,變得控製不住了。
他們有些原本是普通人,但濁氣上升,有些人卻已經可以達到以武入道了。
以武入道,一旦冇有合理的引導。
他們就會將濁氣不加以區分的吸入體內,或許變成妖人不是他們的本願。
甚至最開始也如正常修士一般,但濁氣的影響是潛移默化。
嗜殺,喜怒無常,就足夠讓他們走上不歸路。
一旦嚐到了濁氣的好處,再讓他們花費時間剝離陰陽二氣獨自修煉,太難了。
為此,每一座郡城都已經設立第一書院的分院。
為了就是收納這些初期吸收濁氣修煉,還冇有犯下人命,歧途路上為時未晚之人。
不過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妖人作亂,比邪祟更隱蔽,也更難察覺
”
李玄逸搖搖頭,妖人有時候他也分辨不出,除非他們出手,暴露那明顯的濁氣。
(本章完)
ps:大家應該看出來了,前文我很少寫大背景,一般都是為了梗而寫某章。
而不是為了某章而融梗。
但這篇章很明顯是一個契機,我不會放過,會更多點鋪墊。
所以不要著急,耐心的等會兒。
這不是二設,是在一設上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