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逸真正意義上見到了所謂的“奇景”。
西僵外的天空，渲染上了一層淡淡紫韻。
這一抹紫韻方法彷彿即逝，可瞬息之間席捲了天空。
夜色下，千裡的疆域被籠罩在不知從何而起的神華中。
朦朧的紫韻像是雲霧升騰，天空下數不清的人抬頭望著這突兀到來的景象。
王朝往西，是一片百國林立，秩序紊亂的疆土。
這裡比之東海的弱肉強食，有過之而無猶不及。
這裡有大唐王朝記載中，妖人成立的王朝，信奉縱慾隨心；
有以青丘九尾為圖騰的青丘小國，偏居一偶，自由自在；
有以族群形式存在，手有股長，毛髮旺盛的長臂人；
有不清是人是妖，人麵頰尖，像鳥兒一樣羽民人；
也有像山海之中的異獸，諸如天狗的存在
……
西疆，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它的存在比大唐王朝更久，其疆域之廣也不見得比王朝要小。
戰亂幾乎是西僵的主旋律。
“為何偏偏是西邊。”小沙彌喃喃自語。
聖人降生，從來都是好事。
但……這是站在整個人的角度而言，對於某些存在，比如大唐王朝來說，不見得是好事。
“聖人之象。”
李玄逸望向那遍及千裡的紫韻。
他能感覺到周圍的天地靈氣都在歡雀，都在朝著紫韻之中聚集。
“追？”
李玄逸望著小沙彌，紫韻在移動，它們朝著西方落去。
紫韻中，好似有著低語，像是討論著它們最後的歸處。
小沙彌搖搖頭，眼中閃爍不已：“王朝如今內憂外患，一旦知曉有陸地仙人離開大唐，邊境就會發生戰亂。”
言下之意，便是不能去追。
聞言，李玄逸看向其他人。
前頭幾位盔甲將士矗立不動，儼然也冇有去追尋這異象歸於何處。
蕭院長和歸雲道長也冇有任何表示。
不過看的出，所有人都是臉色凝重，內裡想法萬千。
“大師，這次聖人異象很特殊？”
李玄逸向小沙彌傳音，他不理解一個個人的臉色為何如此凝重。
他知道，聖人異象不止這一次。
“小施主，這次不同。
以往的聖人異象卦象紊亂，無跡可尋。
雖然有聖人之象，但處處都透露著古怪，令人捉摸不定，似真似假。
古籍上所記載聖人之象。
事後會伴隨有天地願力被勾動，山河賀喜，靈氣翻湧。
很明顯，前幾次雖然也是聖人之象，但……”
小沙彌搖搖頭，話不用說儘。
聖人誕生之後的區域，會有種種修道中人難得一見的機遇。
古籍記載，聖人降，地湧黃泉，遍地靈藥綻放，鳥獸瞬息通靈，修道奇才層出不窮。
關於修道奇才層出不窮……
大唐數次聖人異象升騰，卻都冇有出現！
同時也不見什麼遍地靈藥的奇景。
但這一次明顯不同，不僅是那漫天的紫韻神曦，就連推演所得的卦象都顯示……
它有落處！
要知道小沙彌前幾次推演，那聖人異象都冇有落處，最後會消散在天地間，推演中模糊一片。
……
這一夜，這一次聖人異象，所驚動的人，是李玄逸冇有預料到的。
“紫韻神華，為起殺異象。”
李玄逸站在德運樓中遙望著西邊，此時離異象降臨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是殺伐之象，代表著亂的開始。
聖人異象落於西！
訊息不脛而走。
德雲樓中的斬妖司人員都已經在討論，一個個皺眉深思。
“時逢內憂外患，這聖人異象來的太不是時候。”王朝的修道者喃喃自語。
前幾天那異象勾動的靈氣痕跡太明顯。
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雖然他們冇有同李玄逸一般，第一時間目的聖人異象的產生。
但無論是各地傳來的訊息，又或是身邊之人的動作，都昭示著西邊有著一些事情發生。
一經打聽之下，便知有聖人異象誕生。
有落處的聖人異象！
“西疆之外，已經傳來了訊息。”
十天過去，一則則訊息從王朝西疆之外傳來。
修士的目光，在這一刻一致朝向大唐王朝往西的疆土。
即便在林陽郡，李玄逸都能察覺有不少人朝著西邊趕去。
就連厥人、巫部都停止了騷擾大唐邊境的小動作，冇有戰事發生。
“異象消失，其祥瑞已經體現。有人看到西邊大澤有數不清的初生靈藥。”
這是李玄逸知道的訊息之一。
不僅僅如此，西邊的疆域有山河齊鳴。
靈氣濃鬱的化不開。
即便在大唐王朝，
李玄逸都能感覺濁氣中的陰陽二氣受到某種吸引，朝著西邊湧去。
這無異於加重了王朝境內的狀況。
濁氣中的陰陽二氣少了，等於其他濁氣變多了。
一月過去。
“已經確定了大概的區域。”李玄逸手中拿捏著小沙彌給他的傳言。
一紙黃頁，
黃頁上記載著許多人對於西疆之外的探尋。
千裡的聖人異象散去地，已經出現了各種端倪。
聖人異象落處，所誕生的新生兒，大多體內雜質全無，經脈通透。
都是非常適合修道的人。
甚至一些稀有的體質，比如潮靈體，純陰體，純陽體都逐漸在一個個修士的探尋下被髮現。
這和古籍中記載的一樣，聖人誕生後，會伴隨著天才湧現。
這是天地對於聖人的一種保護。
初生的聖人，與嬰兒一樣，同是手無縛雞之力，極易隕落。
需要掩飾掉其與普通人不同的一麵。
讓其在各種奇異的嬰兒中，不顯得過於突兀。
這樣能避過一些對聖人懷有歹念之人。
至於什麼歹念，比如講其嬰體抹去意識練做人儡，又或者將其一身血脈儘移……
聖人生而知之，
並非說他如老練者一般，瞭解整個世界，懂得喜怒哀樂，通曉百事。
若是那樣，他與神明也無二，說什麼人。
這種生而知之，不如說……
不曉而通！
見水便明何為溺水之險，
遇火便曉何為火中取栗，
提劍便懂何為劍走偏鋒，
……
聖人不管是領悟人事或是修行都是不點而通。
遇到靈氣，聖人天生就知道將其如何拘入體內，創造屬於自己的靈氣運行功法。
“現在，恐怕西邊已經亂做一團。”
李玄逸將一頁黃紙燒燬。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異象，或許其威勢還不足之前王都交戰那般。
但要知道，這異象的起源隻不過是基於一個初生的嬰兒啊！
對於這樣一個嬰兒，能做的事情非常之多。
恐怕誰也忍不住教授聖人的誘惑，這可是小因得大果。
畢竟聖人無論如何出眾，始終還是一個人。
是人就需要塑造，整個塑造過程就是因。
“聖人隻會站在人的角度。”
李玄逸搖頭，古籍記載中聖人出現都是為了應對大亂。
目前這大亂，或許他已經有些眉目。
或者壓根就和他曾經在深淵秘境遇到的東西有關。
這些……都不言。
但古籍中無一例外，每一個聖人出現，都會出現一統的局麵。
比如記載中最後一個聖人，就是出自大唐所在的疆域。
當然，那時這片土地並不叫大唐，連王朝的概念都還冇有形成。
厥人是人，巫部的人是人，西疆之外的人也是人。
這聖人異象落在西處。
恐怕也是大唐王朝不願見到的畫麵中，稍微好一些的畫麵。
若是落在北域厥人部落，或是南疆巫部。
完全可以想象，厥人和巫人會有多瘋狂。
對於巫人和厥人這種部落眾多的地域來說，諸多部落都會因此整合。
然後掃**、吞八荒。
搖一旗而百呼。
席捲天下！
隻需說一句“順應聖人一統”，便出師有名！
不歸順，隻需一句“對人族有異心。”
那不從者便是千夫所指。
畢竟上古以來，聖人隻為人族謀福祉已經深入人心。
這樣的製高點壓下，哪怕聖人冇成長起來，大唐王朝也得三思而後行，考慮人族大勢。
“不過雖然聖人冇有誕生在厥人與巫人中，也不容樂觀。
西邊諸國林立，多無人管理的荒野大漠。
可以說大多數人都冇有歸屬感，能做的文章也多。”
李玄逸呢喃著，恐怕這才十幾天，就有不少的人去了西邊疆地。
這些人或善或惡，或許是一個小小的仙門之人。
聖人若入仙門，小小的仙門說不定也能成長到……
一個仙門足以匹敵整個王朝的存在！
“現在，西邊疆域的熱鬨程度，與現在的王朝相比，恐怕也不妨多讓。”
李玄逸望向門外，隻見一個和尚已經朝著德運樓走來。
“施主。”
法河臉色凝重，朝著李玄逸施了一個佛禮。
“嗯。”
李玄逸點點頭，對於法河的到來並不意外。
小沙彌早就在幾天前和他說了，法河會前往西邊疆域。
同時，小沙彌也拜托自己帶法河一起去。
王朝的陸地仙人，冇有一個能脫的了身，他們需要應對內憂外患。
至於小沙彌的整個請求。
李玄逸也就順水推舟應下了。
至於為什麼說順水推舟，聖人不曉而通，說不準一提到深淵秘境裡的東西，他就知道了也說不定。
又或許，他可以推演便宜父親的走向？
或者，便宜父親更是會趁這一次，到西疆去？
無所謂了，李玄逸知道去就對了。
再不濟也能見識一下，所謂的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