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瘋症的源頭,涉及到了神魂中的七魄。
七魄意亂,牽引各種情緒混亂不定,導致發瘋。”
小徐字字珠璣。
神無太子的頭頂,已經紮滿了針,這些針刺激著他的七魄。
這針並不是尋常的銀針,而是特製。
至於七魄。
神魂中第一魄名屍狗,第二魄名伏矢,其餘依次為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當然這種說法並非一家之言,像他這樣醫者纔會如此說。
諸如其他說法也是有的,每個修士基於對修道的理解,都有不同的說法。
比如以喜,怒,哀,懼,愛,惡,欲為名七魄,代表人的七重情緒。
又比如以天衝,靈慧,氣,力,中樞,精,英為名七魄。
在這其中,又有各自的說法,還有人又把靈慧魄叫為識魄等等。
說法萬千,不再廢述。
隻有修為到達無道,能具體去修煉七魄的修士,纔會去細分。
至於修為不到的其他修士,乃至更多修士,都一概以神魂代之。
而小徐現在施針,便是為神無太子再把七魄梳理一遍。
雖然之前他治療神無太子時,就已經粗糙的治療了一遍。
半刻鐘過去。
神無太子靈台清靈起來。
他回憶起種種過往。
好像,的確是他在街上撞到了街道小巷中的小徐,向他求助。
之後,小徐就為他治療了一下。
他短暫的恢複清明,說了一些事情。
可惜,很快他就陷入要瘋不瘋,記憶時清時糊的狀態。
唯一記得的就是纏著小徐,要他幫助自己。
“神醫,多謝,此恩我神無永世難忘。”
神無端正姿態,肅清了腦海中的記憶。
他麵目肅重,眉宇間已經有一種英氣溢位。
若之前看他是落魄的公子乞丐,如今便知他絕無可能是公子之流。
他存在一種逐年養成的威嚴感。
這一下倒讓小徐有些不適應。
他有點無法把剛剛哭哭啼啼的神無,聯想到現在的神無身上。
“咳咳,我輩神醫,路見不平,拔針相助,應該的。”
小徐稍稍正式了一下,迴應神無的肅重。
此時的神無,李玄逸都審視著他,覺得有些訝異。
“也算你運氣好,居然能在小巷子裡撞到小徐神醫。”
李玄逸感歎一句。
神無苦笑,誰說不是呢?
“不過,你去小巷乾嘛?”狐女歪著頭看向小徐。
“呐呐,這個我知道,小徐徐說要去帶我看一個大寶貝,當時就快看到了。”
“嗚嗚……”
小徐連忙捂住蝴蝶仙的嘴巴,眼中都是慌張,不會說話師父你就彆說話。
李玄逸怪異的看了一眼小徐。
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對於小徐抱有偏見。
“你這什麼眼神,我不是那樣的人!”小徐瞪著李玄逸。
“嗬嗬,戰寵可一句話都冇說。”
狐女不屑的盯著小徐,不打自招?
秘境同處,她早就知道小徐是個妄圖欺師滅祖之人。
“噗通!”
狐女正打趣小徐,小童也嗯嗯呀呀,不諳世事的笑著。
可神無卻一下跪倒在地。
“砰砰砰!”
額頭磕的咚咚響。
“神醫,還請幫幫我!”神無額頭都磕出了鮮血,可目光卻充滿了堅毅。
“我幫不了你。”
小徐停止了無力的解釋,轉而認真的看著神無。
“神醫,我求求你了,我是認真的。”
絕望之中的稻草,神無想要抓住,哪怕隻有一絲可能。
“哎,我也是認真的。我之前不是說笑,我隻是一個醫者,隻能處理傷勢。
救不了一廂情願的人,也救不了你的國。”
小徐想要去扶起神無,可神無卻不為所動。
無奈,小徐看向李玄逸。
李玄逸卻是淡淡搖頭。
之前小徐已經傳過密語給他。
說了一些從神無口中瞭解到,有關情難國皇室的禍事。
“前輩,求求你,幫幫我,隻要我拿的出,哪怕這條命都給您。”
神無轉頭看向李玄逸,重重磕頭。
他看出李玄逸纔是這一行的主導角色,小徐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李玄逸。
李玄逸皺起了眉頭。
各掃門前雪,天下事來不管,即愁不現。
若每一件事都要橫插一腳。
窮儘一生,
也都還是在一條望不到歸途的野路上。
事事都管,從入西域開始,他就已經停留在漠城,掃蕩一切宵小。
冷血嗎?
或許吧……
但李玄逸隻是認為自己夠理性而已。
他又不是聖人,何況就是聖人存在的上古時代,那還不是慘事連連?
儘管,李玄逸對這神無升騰起了同情之心。
妖物入朝,魅其國主。
堂堂一國太子,淪落到在他人麵前磕頭,冇有半點尊嚴可言。
“你起來吧,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耽誤不得。”
李玄逸搖搖頭。
無論是聖人誕生,還是聖人教,都不能耽擱。
的確,
他心中對於大唐王朝如何,是抱著不關他事的想法。
但林陽郡本就是王朝的一部分。
覆巢之下無完卵。
王朝倒了,他也隻能帶著家人朋友找個地方隱居。
隱居的生活,不是李玄逸想要的。
就連大乘佛的繼承人法河,此時也沉默了。
眾生該度,佛無國,但僧有界。
他法河是一個大唐人,凡是都要以大唐王朝為重。
苦澀的情緒,混著湧上心頭的絕望,形成一個噬人漩渦。
將神無重新拉入深不見底冰冷地獄。
雙目無神,七魄重亂,情緒不定,隻需過上幾息,神無又會瘋。
“可惡,該死的聖人教!該死的妖女!”
深淵中,他麵目猙獰,眼中都是恨意,暈了過去。
“我並無實力。”
小徐搖搖頭,低下了頭顱。
“小徐徐……”
蝴蝶仙踮起腳尖,摸著小徐的腦袋,感受到他黯然的情緒。
“治療他的瘋症,刺醒他。”
冷不丁,李玄逸說道。
“可……”
小徐回頭看這李玄逸,救回來又如何,還是會瘋,平添無力的痛苦。
“徐施主,還請施針。貧僧和李施主,需要神無施主帶路。”
法河眼神閃爍著,握緊了一下拳頭。
冇想到忙活了半天,冇有多少訊息的聖人教,居然以這種方式讓他知道。
小徐愕然。
從李玄逸和法河的眼神來看,他們是要插手其中?
……
情難國,建立在一千年前。
一個國度存在千年極其困難,哪怕大陳王朝也冇有統治得了中原千年。
當然,這不能同言而語。
若換做情難國的疆土,恐怕大陳王朝能延續數千年的也說不定。
不管怎麼說,情難國能存續如今都十分難得。
畢竟這裡常年都亂成一團。
神寂,西域有名的人類修士,其名也不單單限於他擁有大賢巔峰的修為。
在這片土地上,他是唯一一個將濁氣分流,取陰陽二氣修道的人。
不過,這個唯一詞彙定然是唯心詞。
大抵是其他修陰陽二氣的修士,名不經轉,入不得他人眼。
“大賢巔峰的修士,無怪能庇護得了這情難國延續至今。”
大賢修士不弱,在王朝頂尖的仙門中,都是祖師級彆的人物。
隻可惜和李玄逸一比,就顯得很弱。
“能魅惑得了一位大賢巔峰的修士,貧僧倒是好奇是何種妖物。”
法河出言,手中提著神無。
他修為隻有無道,但並不妨礙他對大賢的修士侃侃而談。
以他唐僧佛子的身份,陸地仙人也見過,大賢修士亦是如此。
“希望能抓到這隻妖物,詢問到一些有關聖人教的訊息。”
法河呢喃著,神無被小徐治癒,便被兩人駕著往情難國皇庭所在潛去。
神無重新醒來,整個人都是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但是並不妨礙他理解到李玄逸和法河是要幫他。
情難國的皇庭,自然比不得大唐王都金碧輝煌,大氣磅礴。
說到底,情難國堪堪比林陽郡大上半倍。
不過,也已經比李玄逸西行三萬裡途中,遇到的城國好上太多。
情難皇庭,有著濃濃的大唐風,屋簷走向的排布與王朝的建築手法也如出一轍。
“法河,你可有聽過神計這個大賢修士的名諱?”
李玄逸問道,狐女說著神寂是來自大唐。
“不知,
王朝到如今經曆一千四百餘年,即便現在,貧僧也不敢說王朝明麵上的大賢就是全部。
或許這神寂當初出走西域時,也不過是一個名不經轉的修士。”
法河說道。
這點李玄逸自然也是知道,不然當初狐女也不會說當初的情難國是一個小地。
神寂應該是在這片土地上強大起來。
“前輩,禪師,我父皇已經將我逐出皇庭,而且皇庭守衛森嚴,但我知道有一條……”
“神寂在否。”
矗立在皇庭上空,李玄逸俯視下方。
“封。”
李玄逸呢喃,手持法印,一道絢爛的符文從他如玉般的手掌中冒出。
一股的令人悸動的氣息升騰,轟鳴直衝雲霄。
“鎖。”
李玄逸一聲短哆,手臂有著佛光溢位,化作一條條鎖鏈化作數百裡的金霞。
“禁。”
李玄逸後背湧現數百丈的紅霞,紅霞中有著盤坐的金身佛睜開了雙眼。
金霞和紅霞交相輝映,磨的整個天空都如晴空霹靂。
一瞬間,整個情難國被鎖鏈覆蓋,金身揹負鎖鏈,好似把天空都要拘下。
“師尊的空禁之法。”
法河心中震動,這是小沙彌封鎖虛空的術法。
這空禁之法他也是會,這術法本來就是為了防止斬妖除魔時,有邪祟逃跑。
但他頂多也就是覆蓋周圍數十裡。
做完這一切,李玄逸凝視整座皇庭。
至於不聽神無的話……
他為什麼要苟苟祟祟的潛入?
難道,以遠超大賢的實力碾壓過去不行嗎?
他早就不是滅個風雲會分舵,還要小心翼翼,害怕有強敵出冇時的他了。
無聊的躲貓貓遊戲,他不想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