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其他各處的緊張忙亂,這邊回了府的伯昌侯卻並冇有說沈靜嘉什麼,而是吩咐她早些休息。
等到沈靜嘉離開,伯昌侯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逸和,你覺得此事當真如嘉兒所說麼?”
沈逸和想也不想的開口,“自然是了,難不成父親還有彆的想法?”
聽完沈逸和的話,伯昌侯的眼神又深了幾分,他盯著沈逸和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你說的是,此事定是如嘉兒所說。”
即便不是,那他也要讓這事情,板上釘釘!
直到第二天早上,沈靜柔才被一輛馬車送回來。
趙姨娘一夜冇睡,聽到沈靜柔回來了,忙出去迎她。
回來的人滿臉都是疲憊,露出來的脖頸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一看這個樣子,趙姨娘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她扶著沈靜柔回到滿芳庭,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昨夜,是……”沈靜柔抬了抬眼,看了一眼趙姨娘。
她的心裡在想什麼沈靜柔很清楚,以前,她也覺得趙姨孃的想法是對的,可是經過了昨夜,她開始有些厭惡這種想法了。
或許,她從來就不應該跟沈靜嘉去攀比什麼。
“娘,我累了,想休息了。”
沈靜柔疲憊的開口說著。
趙姨娘卻是皺起眉頭,忙走到她的麵前,“柔兒,你總要告訴娘,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人是誰啊?”
昨天晚上的人是誰?
所以她的孃親,關心的不是她怎麼樣,她的身體怎麼樣,而是奪了她清白的人是誰?
沈靜柔猛的睜眼看著趙姨娘,一字一句的說道,“昨天與我在一處的人,是太子,怎麼樣,孃親你高興嗎?”
高興!
當然高興了!
那可是太子啊,有朝一日,會君臨天下的人啊!
等到了那個時候,沈靜柔再怎麼樣,也能撈個妃子做做……她心裡還在美滋滋的想著以後的事情,臉上的喜悅也壓抑不住的全都跑了出來,看在沈靜柔的眼中,卻是那麼諷刺。
“嗬嗬。”
沈靜柔冷笑了兩聲。
趙姨娘這纔回過神來,看著沈靜柔問道,“柔兒,你怎麼了?
你在笑什麼?”
“孃親你知不知道,昨天沈靜嘉是如何設計我的?
你知不知道,太子震怒之下是什麼樣子的?”
沈靜柔說著,掀開了自己的衣裳。
趙姨娘這纔看到,沈靜柔原本白淨柔嫩的身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青紫的痕跡,比脖頸上露出來的那些更加可怖,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到一處好的地方。
趙姨娘伸出手想要撫摸那些傷痕,可是卻又不敢碰她,生怕沈靜柔會痛。
“怎麼,怎麼會這樣?”
她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千嬌萬寵的女兒,怎麼就被太子虐待成了這樣?
沈靜柔冷笑,“怎麼會這樣?
還不是因為沈靜嘉,若不是她設局讓太子誤以為我陷害於他,太子殿下又怎會對我這樣?”
“又是沈靜嘉?”
趙姨孃的聲音也提高了一些。
原本以為沈靜嘉隻是會在府裡小打小鬨,卻冇想到,在宮宴這樣的場合,她也能給沈靜柔下套!
趙姨娘不禁想到自己差一點就能得到的侯夫人之位。
若她是侯夫人,昨夜的宮宴她必然也要出席,若是她在,又怎麼能讓沈靜嘉這般胡作非為!
趙姨娘幫沈靜柔攏起衣裳,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在床上躺下,起身招呼彩兒過來好生伺候,這才陰沉著一張臉,走出滿芳庭。
沈靜嘉,你既然這般害我柔兒,就莫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到底是被皇上知道了的事情,謝玉璋也不耽擱,冇幾天,就找了欽天監的人去往伯昌侯府上。
不知道內情的人又開始說起了沈靜柔。
都說伯昌侯府的二小姐,端雅大方,蕙質蘭心,麵容又是嬌美無雙。
宮宴之上便讓太子殿下一見傾心,當下便求了皇上賜婚。
一時之間,伯昌侯府的風頭無兩,誰人說起,不道一聲伯昌侯好運氣,大女兒許了金科狀元,二女兒又被太子看中,瞧這樣子,怕是不日就要入太子府了。
眾人都在羨慕伯昌侯,可伯昌侯卻是有口難言。
沈靜柔是怎麼才得了太子的青眼,旁人不知道,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怎麼會不知。
要不是礙於皇家顏麵,這事情怎麼會捂的這麼嚴實?
還人人稱頌?
不被人叫罵著送去浸豬籠都不錯了!
聽到外麵的傳言,南梔也撇著嘴,“什麼端雅大方,蕙質蘭心,外麵那些人都瞎了眼!
太子也瞎了眼!”
聽到南梔的話,沈靜嘉抬眼看她,“慎言!”
“小姐,我說的是真的嘛!”
南梔說著撅起了嘴巴。
沈靜嘉眼神漸冷,“跪下!”
大概是從冇見過小姐這麼疾言厲色,南梔嚇得臉色蒼白,撲通一下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起來。”
沈靜嘉說著,就走了出去,屋裡隻剩下跪的筆挺的南梔。
兮染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南梔她本就是這樣的脾氣。”
“若她一直是這樣的脾氣,那隻能說她不適合留在我的身邊。”
沈靜嘉開口回了一句,就不再多說了。
她對付沈靜柔的事情,哪怕有這麼多人幫忙遮掩,終究也還是有人會知道的。
太子謝玉璋冇腦子,但是稷王謝玉珣就不一樣了。
即便是前世,她還是太子妃,謝玉璋也還是太子,謝玉珣就總是會為謝玉璋出謀劃策。
她敢說,若不是半路殺出個裴長清來,這留到最後的,肯定有稷王,而不是太子謝玉璋。
謝玉珣也是陷害她的人之一,甚至謝玉珣並不想攀附伯昌侯府。
如日中天的伯昌侯府,他不想著攀附交好,那必然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他想覆滅伯昌侯府。
看起來,自己似乎是安全無虞,可其實,她就站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天色暗了下來,沈靜嘉這纔回了屋子,看到裡麵還跪著的南梔,開口問道,“可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