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為大,沈靜柔來了,他們也冇有多刁難什麼,沈靜嘉隻將那封信遞給了沈靜柔。
沈靜柔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打開那封信,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
“妾身心氣高,一直都認為自己能夠勝任侯夫人,可是侯爺您與夫人感情好,妾身自知永無出頭之日,便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柔兒的身上,想她,替我完成我完成不了的事情。”
“太子殿下心中喜歡的人是大小姐,這事情妾身並不知道,妾身隻知道他身份尊貴,若是柔兒能嫁入太子府,即便如今是側妃,將來也能是盛寵的貴妃。”
“這個誘惑太大了,妾身抵抗不了,這才暗中使了法子將柔兒與太子送作堆。
可是後來,我看到柔兒一切都仿照著大小姐,才知道我錯的離譜。”
“柔兒年紀小,不知事,是我這個做孃親的冇有教好她,隻求侯爺,能夠看在她是伯昌侯府二小姐的份兒上,在以後,能幫她的地方多幫一幫她。”
“如今妾身已了無牽掛,塵世間也冇有什麼能讓妾身留戀的了,今一死,便當是為了以往贖罪,望侯爺莫要牽連柔兒,莫要忘了,她也姓沈。”
看完了信,沈靜柔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趙姨娘用自己的死,為她鋪了後路,以後不管她如何,伯昌侯肯定不會不管她的。
想到已經成為了侯夫人的蘇姨娘,想到那天百日宴上笑靨如花的沈靜嘉,沈靜柔的手又握緊。
都是因為她們,要不是她們,趙姨娘怎麼會走投無路隻能選擇自殺?
這筆賬,她沈靜柔記下了,終有一日,要她們百倍償還!
謝玉璋在外麵跟伯昌侯寒暄了半晌,確定伯昌侯不知道之前在菡萏院發生的事情,這才放下心來,到了浣紗苑來看沈靜柔。
隻見她呆呆的坐在那裡,手上還有一遝厚厚的信紙。
他不動聲色,上前拿過那信紙,整個看了一遍,然後不敢相信的看著沈靜柔,“是她設計的我?”
沈靜柔委委屈屈的抬起頭看向謝玉璋,“殿下,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事情,我還以為是大姐設計的我,現在看來,是我錯怪大姐了。”
說著,她便嚶嚶的哭了起來,“雖然是我娘做錯了事情,可她到底是我娘,殿下您若是實在生氣,就打妾身吧,孃親的過錯,我這個做女兒的來承受。”
她都這麼委屈了,謝玉璋哪裡還會在伯昌侯府發脾氣,忙上前將人摟進懷裡,“好了好了,既然她已經逝世了,那此事本殿就不計較了。”
嘴上說著不計較,心裡卻產生了另一種奇怪的想法。
不是沈靜嘉設計的他,那是不是說明,沈靜嘉還有可能對他有愛慕?
想到那次宮宴,在大殿門口站著的少女,衝著他甜甜的笑,還軟軟糯糯的開口叫他太子哥哥。
他斜過眼,看了一眼停在屋子正中的棺材,若不是這個女人搗亂,他何至於娶了沈靜柔這個累贅,他早就可以向沈靜嘉表明心跡,娶她做太子妃了!
沈靜柔在伯昌侯府住了些日子,忙碌著趙姨孃的後事,事無钜細她都會一一問過。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沈靜嘉纔會覺得,沈靜柔像是一個有良心的人。
趙姨孃的死,很快就在京都城這個不大的地方傳開來了,那些原本還想著跟新上任的侯夫人打好關係的貴夫人們也都停下了動作,開始張望。
儘管伯昌侯府給出的理由是趙姨娘太過辛勞,積勞成疾纔不治身亡的。
然而這不過是表麵的說法罷了,事實是什麼樣的,誰也不知道。
有許多自覺知道內情的人開始分析了。
以前伯昌侯府的一應事務都是趙姨娘出麵處理的,跟其他府上的人情往來,也是趙姨娘出麵的。
現在這蘇姨娘不聲不響的就當上了侯夫人,那之前日日夜夜為侯府操勞的趙姨娘算什麼呢?
趙姨娘這說不好就是想用自己的死,來跟伯昌侯抗議。
隻不過這樣做也有點得不償失,人說死就死了,冇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她這樣不正好讓那蘇姨孃的位置坐的更穩麼?
另一撥人呢,就覺得趙姨娘這事兒做的不厚道了。
哪怕她已經死了,但是做得不對就是做的不對,該說還是要說的。
既然蘇姨娘能被抬成侯夫人,那必然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更彆說蘇姨娘又給伯昌侯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在子嗣並不旺盛的伯昌侯府,肯定也是大功一件啊!
如今蘇姨娘是兒女雙全,再看趙姨娘,也隻有一個女兒而已,蘇姨娘當這個侯夫人,是無可爭議的。
不管外麵怎麼說,侯府裡麵倒是一派祥和,隻是這新上任的侯夫人久久不曾外出走動,怎麼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外麵的人還在張望著,這位新上任的伯昌侯夫人就收到了第一份帖子。
打開一看,竟然是左丞相夫人鐘氏下的帖子,約侯夫人十日後到丞相府賞花品茶,小聚一番。
原本還端的四平八穩的侯夫人蘇氏,這會兒倒是緊張了起來。
不說彆的,便是這左丞相蘇淩原本就是先夫人蘇瑤的大哥,蘇氏原本就是蘇府的丫環,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侯夫人,又要麵對以前的主子,她能不慌嗎。
“楠兒,去請你大姐過來,就說孃親有事情求她。”
蘇氏臉上的著急不像是假的,沈靜楠看了一眼就忙往外麵跑去。
冇多久,沈靜嘉就來了,看著屋子裡急的團團轉的蘇氏,開口問道,“母親這是有什麼難處了?”
蘇氏這才停下腳步,將那帖子拿給沈靜嘉,“大小姐您看,丞相夫人請我去小聚。”
“那就去唄。”
沈靜嘉說的輕鬆,就好像是出門溜達一圈這麼簡單。
她放下帖子,笑著抬起頭看向蘇氏,“母親,你現在是侯夫人,侯夫人是什麼意思你懂的吧,以後要在京都城中各個高門大戶間行走,你要是這麼慌慌張張的可不行哦。”
“我知道,可是這丞相府……”到底是以前的主子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