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表情,謝玉璋冇來由的背後一涼。
明明是溫柔的笑,可他就是覺得,那笑容,帶著刺骨的寒意,比起去年的大雪,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定了定神,這纔開口道,“好,那丫環本就是你的人,交由你處置,再正常不過了。”
說完,他便吩咐了一句身邊的小廝,然後闊步離開。
看著謝玉璋離去,沈靜柔恭敬的彎了膝蓋,微微低下頭,“恭送殿下。”
如今的彩兒,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丫環了,她現在,可是太子府後院裡,最為得寵的侍妾了。
都是侍妾,旁的侍妾見了她,也要叫一聲“彩兒姐姐。”
她倒是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也想好了,即便是以後府上還會有太子妃,還會有側妃,她也不會去跟那些人爭搶什麼,就好好的做個侍妾便罷了。
至於說子嗣的事情,現在太子不願意讓任何人懷上他的孩子,必定是想要長子為嫡的,那她也不必心慌什麼,就好好的等著。
等到將來有一天,太子殿下榮登大寶,到時候她還怕等不來一個龍種麼?
彩兒的算盤打得是很好,但卻不知道,世事皆有變數,即便她現在安分守己,怕是也等不到入主後宮的那一天了。
“彩兒姑娘,太子殿下有請。”
下人過來叫她。
聽到傳喚,彩兒笑著回覆了那人,就忙碌的打扮起自己來。
等到她換好了衣裳,畫好了妝容,出了院子,那仆人便帶著她,往偏僻的角落裡走去。
她越走,越覺得不對了,這個方向,這個方向不是去囚著沈靜柔的那個院子的方向嗎?
心裡似乎也有了一些預感,彩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蒼白的像一張紙一樣。
“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她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前麵帶路的仆從卻避重就輕,“去見太子殿下,擦耳姑娘莫要慌張,就快到了。”
就快到了……轉了個小彎,那破敗的院門就在眼前,分明就是沈靜柔住的那個院子。
彩兒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不願意再往前一步,就好像,進了那個門,她就再也出不來了一樣。
前麵的仆從也跟著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看向她,“彩兒姑娘怎麼不走了?
太子殿下就在裡麵等著您呢。”
太子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等她!
彩兒慌忙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一定是在騙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著,然而還冇退幾步,就撞到身後的人。
回過頭去一看,站著的兩人,都身穿鎧甲,一看就是太子的親兵。
彩兒差點嚇的魂都飛出去,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會讓太子連親兵都派出來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那兩個親兵已經一邊一個,架起她來,直接就進了院子。
隨手這麼一丟,彩兒就摔在了地上。
“呀,讓我看看,這是誰啊?
這不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彩兒姑娘麼?
這後院裡的女人,都要叫你一聲姐姐,是嗎?”
話音落,一隻手直接掐住彩兒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正對上的,就是沈靜柔那張臉。
彩兒也有大半年不曾見過這位她伺候了許久的小姐,現在看來,這些日子,她過的的確不好。
原本圓潤的臉蛋,現在削瘦的有些可怕,就連身上的華服,看起來也是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根本看不出雍容華貴的模樣。
眼中滲出的怨毒,慢慢包裹住彩兒,彷彿隻要她動一動,就會立馬被毒死一樣。
“小,小姐。”
彩兒顫抖著聲音,開口叫了一聲。
現在她若是在不明白,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沈靜柔,這是翻身了啊!
熬了半年多,沈靜柔竟然還能有翻身的機會?
彩兒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這一條!
“還知道我是你小姐啊?”
沈靜柔笑了起來,聲音很輕,卻像是鼓槌一樣,重重的砸在彩兒的心上。
“你踩著我上位,忙不迭的給我潑臟水,讓我在這破破爛爛的小院子裡一待就是大半年,彩兒姑娘你好手段啊!”
彩兒渾身都在發抖,整個身子都匍匐在地上,“小姐,小姐我錯了,求小姐放過我吧,做牛做馬我都行!”
“做牛做馬你都行?”
重複了一遍這話,沈靜柔突然拍了拍手,外麵進來數十個太子親兵。
“你們在外辛苦了,這丫頭,就賞給你們了,隨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