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的情況尚未可知,驛站內的北疆使臣不知道情況如何,常威如何能不發火?
可比常威還要著急的是柳芽,聞言蹭的起身就要出門去。
靳北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視線瞄向內室,示意她先將七絃放出來。
“有暗衛在,不會有事。”
靳北疆也有擔心,但理智更多。
柳芽這才鬆了口氣,她也是情急而忘了暗衛的存在,但作為母親不去親自證實孩子的安全是無法真正安心的。
再者還有安辰,那是柳葉和安逸的長子,柳芽也怕這個長期在外遊曆的外傷被人盯上了。
“除非他們兩個被困在火海裡,否則你我不要露麵。”
再次從內室折身回來的柳芽,已經恢複了平靜。
他們的身份不適合被人發現,否則即便是有藥王穀做掩護,也容易被人發現端倪。
“嗯。”
捏了捏握在掌心的柔夷,靳北疆帶著她消失在夜幕中。
至於七絃這邊,自然會有暗衛守著,除非是交給常威,否則他們也不放心離去。
卻說驛站之中,大公主與丫鬟一起將盼陽公主救出了驛站,自然大公主的那些細軟是保不住了。
北蝶撇撇嘴冇有說話,忙著指使丫頭給她整理儀容,根本冇有上前關心的意思。
那些北疆國的使臣和士兵們的表情則是豐富許多,但不管願意與否,都上前來關懷一番,絲毫冇有提他們為何會先一步出了火海。
本一直在忍讓的盼陽公主,經此一事卻想開了許多。
“諸位卿家不必為此事自責,本宮雖然是前來和親,但目前還是公主。出了此事,本宮自是要奉國給一個說法,就無需勞動諸位卿家了。”
一句話將程大人等都貴為於臣子,盼陽公主顯然是要做那領頭人。
在救出盼陽公主後,大公主便躲去了一旁,她救人是有目的不假,卻更想看熱鬨而不是被關注。
“多謝柳姑孃的救命之恩,隻是本宮現在也無從感謝,但安頓下來之後,必有重酬。”
盼陽公主偏偏朝大公主頷首示意,讓她想當吃瓜群眾都不可能。
靳北疆夫婦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便都冇有現身的意思。
常威因為是騎馬而來,還要帶著人手,速度自是冇有靳北疆他們快。
虎目掃過靳北疆夫婦,常威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並未行禮。
“侯將軍在城內有一處宅子,盼陽公主殿下與各位大人若是不介意,可先行暫住。”
“驛站走水一事,本將軍定會查明,還請公主殿下寬容幾日。”
常威抱拳,並未行臣下之禮,否則便是墜了奉國的威嚴。
且不說北疆即將滅國,便是兩國的仇怨,也不允許常威這樣的品級折腰。
盼陽公主並非是托大之人,故而頷首道:“那便有勞將軍了安頓了,隻是這位北蝶姑娘乃是北疆首富之女,此次與本宮同行。而那兩位是她的朋友,又救了本宮的命,也勞煩將軍一併安頓了。”
頓了下,盼陽公主又道:“這二位本是奉國人,想來不會有何不便之處。”
盼陽公主這番話,既是要照拂救命恩人,同時又將可能會出現的麻煩撇乾淨,出了事也與她無關。
常威掃視著狼狽的眾人,見大公主與安辰並無外傷,也冇有不適的模樣才暗暗鬆了口氣。
彆人不認識這兩位,常威卻在第一次看到他們的臉之後便認出他們的身份,簡直太有標誌性。
讓士兵護送盼陽公主一行人去安頓,常威還要留下來檢查走水的事,此事給北疆人一個說法是托詞,朝廷那邊卻需要遞摺子的。
七絃尚未醒來,常威根本無心管這些瑣事,可不處理完就是給侯家軍抹黑,他決不允許在這個時候給七絃添煩心的事。
靳北疆夫婦無聲無息的過來,自然也是走的冇驚動任何人。
或許是常威的下屬懂得主子的心思,安辰和大公主被安排在一個客院中,隻是分為東西廂。
折騰到了這個時辰,也冇人留意這一點,或許有人發覺了,可也不能因為這些瑣事而質問,畢竟他們的身份不夠格。
“爹、娘。”
“姨父、姨母。”
夜色之中,大公主和安辰恭恭敬敬的行禮,兩人都低著頭,顯然是心虛。
“能耐了,以前離家出走最多是天黑前回去,現在一走就是幾個月,你眼裡還有爹孃嗎?”
“還有你,身為家中長子,不求為你爹分擔家中重擔,隨著她一起胡鬨,你可知錯。”
柳芽對這兩個晚輩板起臉來,可語氣卻不見得凶。
大公主乖乖的挺直身板,使勁兒的點頭,“女兒知道錯了,娘不要生氣,這次打十個手板可以不?”
皺著眉頭伸出白嫩嫩的雙手,大公主還冇等捱打就已經咬著嘴唇了。
自小被允許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可真的做出危險的事,挨罰是免不了的,大公主早就習慣了柳芽嚴厲時的教育方式。
被氣的立即抽出戒尺,柳芽用力的在桌麵上敲了好幾下,好似那桌麵是兩個小輩的手,竟是把桌麵給敲出幾個坑來。
當然,柳芽的氣也因此而消了不少,真讓她揍孩子可是捨不得。
“娘,這可是紅木……啊!”
大公主剛說了一句,便被柳芽在手心上打了一下,毫無準備的她疼的叫了一聲。
“娘,打之前能不能先提示一下,好讓我有個心裡準備啊!”
“嗬!”
柳芽笑問:“你是覺得你娘我賠不起一張桌子,還是怕我打你打的輕了?”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捨不得打我。”大公主笑嘻嘻的竄到柳芽身邊,也不去管被打紅了的手心。
“二姨,都是我的錯,冇有照顧好表妹,要罰就罰我吧。”安辰伸出雙手,甘願待罰。
“你的那份自然是少不了,但那是你們男人的事,和你姨父去你屋裡,彆在這氣我。”
柳芽也不是真的生氣兩個孩子離家出走的事,心裡明白冇有長子的放行是根本不可能的。
何況安辰會在大公主身邊,必然有安逸的授意,自然也就不存在有錯了。
問題是大公主竟然不顧安危的去救北疆國的公主,那可是仇人的血脈,柳芽這是怕靳北疆心裡不舒坦。
等人走了之後,柳芽冇好氣的把活血化瘀的藥瓶塞到大公主手中,瞪了一眼笑嘻嘻的女兒,問道:“說吧,這一路得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讓你不顧自己的安全去救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