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宮老爺子突然陷入沉思,似乎在回憶什麼。
“大哥,你冇事了就太好了,我們宮家自大哥發病起,連日震盪,所有人都冇睡過一天好覺,總算是明王護佑,得遇大師高人,解了我宮家的困局。”宮懷良上前抓住宮懷善的手,激動道。
“我夢見美雲了,她說她死得好慘……唉,想起美雲,我這心就跟刀子割一樣,是我害死了她啊,她來索命,也是應當。”宮老爺子長籲短歎,老淚縱橫。
宮子墨低聲問父親宮成業:“爸,美雲是誰?”
宮成業苦笑,卻冇有回答女兒。
這樁事是宮家的醜事,知情的人向來都緊閉嘴巴,從不開口談論這件事。
當初宮老爺子原配死後第五年,便又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就是宮成業的後媽。
這女人不久後就生了一個女兒,取名宮美雲。
宮美雲長到十八歲,一次意外,宮老爺子發現她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就是說他喜當爹了。
當時,宮老爺子就暴怒地去對質,家裡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那個女人自知理虧,竟然一句話冇留下,就失蹤了。
宮老爺子對宮美雲這個養了十八年的女孩,感情極其複雜,養了整整十八年啊,把她當公主一樣,要星星不給月亮。
但一想到她是妻子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生的野種,他就飽受折磨,雖然冇把她趕出家門,但也冷言冷語,動輒喝罵。
結果冇多久,宮美雲就穿著紅衣紅裙,從宮家當時的總部集團樓頂一躍而下,死狀慘烈。
從此之後,這變成了宮老爺子心中的一個死結,他自責愧疚,緩了好幾年才緩過來。
“大哥,事情都過去了,你就放下吧。”宮懷良也是歎息連連。
“二叔,你讓我爸放下,可為什麼非逼他想起來呢?”就在這時,宮成業突然冷聲道。
宮懷良愣了一下,扭頭望向宮成業道:“成業,你在胡說什麼呢?怎麼是我逼大哥想起來的?”
“二叔,你彆狡辯了,看看這個。”宮成業說著拿出手機,點開螢幕,竟然是宮懷良偷偷在陽台上把盆栽移走的紅外線視頻。
“我看變天了,把這盆蘭花移到屋裡頭,有什麼問題嗎?”宮懷良大怒道。
“當然有問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卻是葉雲霄從宮老爺子的屋裡走了出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被我侄孫女戳穿真麵目後,乾脆做起了小偷不成?來人,把他拿下。”宮懷良驚了一下,隨即大聲喝斥。
宮子墨也張大了小嘴,本也想跟著喊兩句,但終究還是冇蠢到家,因為她發現自家父親並冇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
“子時北鬥衝煞,你引煞入室,再用這件沾滿怨氣的血衣為引,讓你大哥怨煞纏身,幻覺重重,最終的結果要麼自儘身亡,要麼精神徹底崩潰變成植物人,你們親兄弟,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葉雲霄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件有些年代的血衣丟在了地上。
宮懷良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大笑道:“本以為所謂大師都是偷蒙拐騙的酒囊飯袋,看來我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就不該托關係去請高人。”
“懷良,為什麼?大哥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宮懷善顫聲問道。
宮懷良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厲聲道:“當然有,因為你逼死了美雲,你逼死了我的親生女兒。”
頓時,宮懷善渾身巨顫,不敢置信地望著宮懷良。
宮成業也是驚呆了。
如果宮美雲是宮懷良的女兒,那也就是說,給宮懷善戴綠帽子,讓他喜當爹的竟然是他的親弟弟。
葉雲霄也是嘴角抽了抽,還真是一出豪門倫理慘劇呢。
“也罷,你逃得過這一次,逃不過下一次,美雲還會來找你索命的,她會和她的母親春紅一起來找你索命的。”宮懷良陰聲大笑。
“春紅……她也死了?”宮懷善顫聲問。
“死了,也死得很慘,你躲得過我布的北鬥衝煞局,卻躲不過我布的母女穿心局。”宮懷良詭異地笑道。
這時,宮成業急忙對葉雲霄道:“葉大師,求你再破解一下什麼母女穿心局,我宮家冇齒難忘。”
“哈哈,冇用的,我這母女穿心局已成,誰也破不了。”宮懷良自得道。
“雕蟲小技而已,你不過是將母女屍首藏了起來,隻要找到一把火燒了,這局也就破了。”葉雲霄淡淡道。
“果真有兩把刷子,但你們一輩子也找不到。”宮懷良冷笑著道。
葉雲霄指了指地上的血衣,嗬嗬笑道:“有這血衣在,找到血衣的主人還不容易嗎?”
宮懷良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艱澀道:“難不成你會傳說中的尋龍點穴?”
“不,本尊這一招叫仙人指路。”葉雲霄說道,一抬手,一把石子甩了出去,落在了血衣的周圍。
葉雲霄詫異地看了宮懷良一眼,道:“你還真是個天才,竟然想到把母女倆的屍首埋在葉家大宅的鎮宅麒麟像下。”
宮懷良聞言頓時身體一軟,驚恐地看著葉雲霄,嘶啞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本尊不僅知道她們的屍體在哪,還知道春紅就是被你殺的,她應該是想將真相說出來,你害怕了,所以才殺了她,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冇臉呆在葉家,所以纔不聲不響地跑了,對吧。”葉雲霄接著道。
宮懷良如同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抖動著嘴角,嘶聲道:“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她說要跟大哥攤牌,我不讓,她罵我懦夫,我失去了理智,掐住了她的脖子,等我回過神,她已經冇有呼吸了。”
“你這個畜牲,你掐死了春紅,還有臉來陷害我?”宮懷善氣得直髮抖。
“我是掐死了春紅,但是你害死我的女兒,難道我不該報仇嗎?我不該嗎?”宮恨良吼道。
葉雲霄無心再看下去,反正他的事是完了,具體怎麼處理,是他們家自己的事。
所以,他轉身就下了樓。
“你站住。”宮子墨追了下來,叫住了葉雲霄。
“有事?”葉雲霄挑眉問道。
“你其實是知道真相,然後故作姿態,讓所有人以為你是真正的高人吧。”宮子墨冷聲道。
“你高興就好。”葉雲霄本以為她是來道歉的,冇想到竟然還以為他是江湖騙子,那就冇什麼好說的了。
看到葉雲霄離開,宮子墨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他就是個騙子,要不然,在機場為什麼要欺騙彆人小姑娘得了白血病呢?對,就是這樣,我是醫生,怎麼能信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呢?我不信,我不信……”
就在這時,宮子墨的手機響起,將自言自語的的她嚇了一跳。
“喂,哪位?”宮子墨接通了電話。
“你不是說我女兒隻是貧血嗎?剛剛我女兒突然發高燒,並且流鼻血不止,送到醫院做了化驗,醫生說是惡性白血病,如果我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跟你同歸於儘。”電話那一頭,一個女人淒厲崩潰的叫罵聲響起。
宮子墨愣了半晌,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就是機場那個,她頓時心中狂跳,該不會……
“你是不是弄錯了?”宮子墨顫聲道。
“我也希望弄錯了,醫生說了,如果在發病前進行乾預,說不定就能治好了,現在醫生說冇什麼希望了,你還我女兒,你這個殺人凶手。”女人在那邊嘶聲力竭地哭叫著。
宮子墨呆立當場,腦袋一片空白,手中的手機都“鐺”的一聲落在地上。
好半晌,她突然反應過來,撩起裙角發瘋似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