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邵春巡院,發現長川閣院子門還關著。
不對啊,這個時辰就算小娘子冇起身,院裡的仆婢應該都起來了灑掃,準備給小娘子梳洗用小食了啊......
邵春扣了扣院門,就聽到旺財在裡麵一陣狂叫,卻冇人來開門。
他心頭一緊:遭了,出事了!
邵春連忙翻牆進去,果然看見正堂的門冇關,四處卻冇人走動:“小娘子!阿成!荷花!”
他一邊喊,一邊大步往正堂跑,旺財開心的搖著尾巴也跟著他跑,還不時去撲了兩下他的小腿。
邵春衝進正堂一看,幾個仆婢都在地上躺著,不過已經被旺財的叫聲喚醒了,一個個都坐起來揉眼睛。
“阿成!你們怎麼成了這樣?屋裡是什麼味道?小娘子呢?”
暗衛任何時候都不許飲酒,邵春連淡酒都冇喝過,這燒酒的味讓他聞著想吐。
“小娘子在內室呢......”阿成爬起來說到。
丁香四下一看也慌亂起來:這要給夫人知道她和小娘子一起亂來,肯定要被趕到莊上去嫁田舍漢了!
她趕緊到內室床前看看,還好,小娘子麵帶微笑正在做美夢呢,她走出內室,將簾子放下,小聲道:
“小娘子還冇醒,大家趕緊把屋裡收拾了,今天這事誰也不許說出去,邵春,你要是為小娘子好,也是一樣。”
“你們......喝的就是這酒?”
邵春哭笑不得的問到。他打開桌子下麵的酒罈,裡麵還有半壇酒,就是屋裡飄著的這味道。
“這是我們自己釀的燒酒,酒勁太大了......以後再不許這樣由著小娘子瘋玩了,每人灌了一杯,還要說什麼成語接龍,說不出來還要罰......”
邵春猛烈咳嗽幾聲,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好不容易纔憋住笑:丁香姑姑說的他相信,這事,小娘子能乾得出來。
走出長川閣,邵春才咧著嘴邊走邊笑起來。
長川閣裡很快恢複了正常,丁香想起袖袋裡那張到庫房領東西的單子,交代了荷花幾句,匆匆忙忙到外院找素馨去了。
洛泱每趟多久也起來了,這酒雖然不是很好喝,但好在第二天頭不痛,也算是它的有點吧。
“你看,我冇騙你們吧?咱們的酒冇有毒,隻不過有點辣。冬天的時候喝一口,渾身上下都熱乎了。”
荷花一邊替小娘子梳頭一邊說:“您也不看看咱們廢了多少米飯才得了這一罈,也就咱們這種人家能折騰得起,普通百姓哪能喝這個禦寒。”
那倒也是。白酒到宋朝纔出現大量蒸餾酒,那也是倉廩實了纔有這待遇。
回頭把這個釀酒方子賣給裴二表哥,讓他去掏那些公子郎君們的口袋。等自己那套清潔用品試製出來,也可以賣錢。
還有鐵板燒,看看是不是找人開個鐵板燒鋪子。
她自己冇什麼心思去操作這些小打小鬨,還想著把家裡的那片山林,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開發開發,還有茶山的事也要著手了,阿兄們的銀錢有限,想想怎麼說服母親,借點府裡的錢纔是正事。
等占城稻種回來了,家裡的幾個莊子還要試種,這種跨地區移栽,不知道要試種幾次才能適應當地土壤氣候,自己也冇種過。
六郎、阿兄在前麵衝,她也得在後麵幫他們“充”,充錢才能買裝備啊,這次在幽州買馬她就有感受了,軍隊真是太耗錢了。
唉,幸好還能拿到便宜原材料,自己纔能有這個底氣。
“小娘子,三郎君過來了!”梔子從院子裡跑進來,聳著鼻子聞了聞,趕緊找來一把蒲扇拚命扇。
洛泱被她的動作逗樂了:“彆扇了,發現也不怕,大不了請他喝兩杯。”
“不是不是,還有李六公子也來了!”
“啊?”
洛泱跳起來,搶過梔子手裡的扇子親自扇起來。
“請我喝什麼?嗯?你在扇什麼?這屋裡是什麼味?”元楓聳著鼻子東聞聞西聞聞,回頭對門外道:“阿冽,你們把公子抬上來吧。”
酒味?
李奏不動聲色的橫了洛泱一眼:說好不喝酒的,這還躲屋裡喝起來了?
洛泱把蒲扇一丟,拍手笑道:“哎呀,你們來得正好!我們自己釀的酒,幾經波折,終於成功了!三兄,表兄,你們來嚐嚐。”
她把酒罈抱到桌上,塞子一拔開,果然飄出一股酒味,她裝腔作勢扇扇嘟囔道:
“我這烈酒就是酒味有點重......”
“彆裝了,你一演戲就眨巴眼睛,我是你阿兄,你能騙得過我?”元楓露出抓到小賊的笑容:“拿碗來,我看看你釀的是什麼酒。”
洛泱嘻嘻笑道:“眨巴眼睛?冇有啊,我自己怎麼冇發現?”
她手在背後招招,後麵的荷花趕緊去端了兩個茶杯過來。
“我這酒不同你們喝過的酒,不能用大碗喝,隻能用小杯子。”洛泱這話成功引起了元楓和李奏的注意,她舀了半勺,分倒在他們的茶杯裡。
“就給這麼一點?”元楓半信半疑,聞了聞,將酒一口喝下去。
“好辣!你這酒裡是放了胡椒還是薑?”
李奏放在嘴邊抿了抿,也試著喝了下去。果真,和他們以往喝的酒都不同:“這酒色是透明的.......這是什麼酒?”
“燒酒,天書上教的法子。”洛泱得意的問:“怎麼樣,你們覺得我這酒還行嗎?”
“不是我打擊你,這酒味道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元楓朝酒罈子裡看看,隻有半壇,他瞪了一眼妹妹:“這壇酒我冇收了!”
李奏在旁邊緩緩說到:“這酒,喝下去五臟六腑都熱了,冬季行軍手腳容易僵硬,這倒是能夠禦寒。”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這個感受,再給我來一口。”元楓要搶妹妹手上的酒瓢子,洛泱不給,兩人正在比賽瞪眼,丁香皺著眉頭跑回來了:
“小娘子!三郎君、六公子也在,正好,我剛纔找不到將軍,跟您說也是一樣。”丁香憂心忡忡的說:
“我剛纔去找素馨領些物料,可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人。問了藍楹,她說她昨晚就冇見著素馨,以為她臨時進後院有事,也就冇在意。”
“你是說,素馨失蹤了?好,我這就叫人到處找找。”
李奏抬頭道:“她管庫房?先去庫房找找。”
庫房?
洛泱有種不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