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芙見妹妹聽到趙凡這句話後，立刻臉色大變，她連忙湊近張嫣耳邊。小聲問道：“妹妹，他剛纔這話是什麼意思？”
“稍後我再和你細說。”
張嫣抬頭衝趙凡道：“趙將軍，這事關係重大，是否可以讓妾身稍後同阿姐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可以。不過，你們可要快點拿定主意，阜陵那邊可等不了太久。”
張嫣忙道：“好的，我們一定儘快給你一個答覆。”
趙凡放下手裡的茶盅，準備起身告辭。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一事，便衝張嫣問道：“此前在城外初見時，我聽夫人說你步氏在長江南北都有商鋪，不知你步氏都經營些什麼買賣？”
張嫣疑惑地道：“我步氏經營的貨物有絹布、綢緞、還有各式的皮貨。”
“這麼說來，你們也有商隊前往北地行商？”
“不錯，北地多產皮毛，卻缺少糧食。隻要能將糧食運過去，再將皮貨帶回來售賣。這兩樣貨物都是緊俏貨，原本利潤很可觀，隻是現在北邊的戰亂不止，商路也快要斷絕了。”
“陸路雖然斷絕，還可以走海路前往北邊啊？”
“將軍有所不知，走海路行商，風險會更大，往往數十艘商船，能抵達北地的隻有半數不到。再加上當地的官員從中漁利，這一個來回，根本就冇有利潤可圖。”
“夫人，如果我有海船能保證商船不沉，你步氏的商隊願不願意加入進來呢？”
張嫣吃驚地道：“怎麼可能，商船在海上行駛，稍遇大風就會有沉船之險，哪有什麼不沉的海船？”
趙凡得意地道：“不瞞夫人，我在秣陵那邊組織工匠，打造出一艘水密隔艙的五牙戰船，我這次就是靠這種戰船擊敗了孫策的水軍。後來有人向我建議，將這種水密隔艙的技術用來打造商船，就可以走海路往北邊行商。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讓工匠打造出一批商船，準備聯合幾大家族前往北邊行商。”
張嫣疑惑地道：“那個什麼水密船真有這麼好？”
“夫人要是不放心，可以派個懂行的管事前往秣陵那邊看看，相信他會給你帶回來一個驚喜的。”
張嫣笑道：“果真如此的話，那妾身可就要謝謝將軍了。”
“夫人不必客氣，你的堂兄既然是我的下屬，照顧你們步氏也是應該的。”
趙凡說完，便起身道：“多有打擾，我也該告辭了。”
張芙和張嫣也連忙站起身，準備相送。
趙凡擺擺手道：“兩位夫人留步，讓這位管事送我離開便是。”
張芙忙道：“老管事，你去送送趙將軍。”
“諾。”
橋篤從門外走進來，恭身施禮，陪同趙凡一起走了出去。
等趙凡和橋篤離開之後，張芙急切地道：“妹妹，剛纔你怎麼和他談到合作經商了，莫非你已經讚同我夫君向他投降？”
張嫣拉住張芙的手，將她牽至案幾後坐下，方纔苦笑道：“阿姐，如今你們一家都落在他的手裡，姐丈不歸順他，又能如何？”
張芙聞言泄氣地道：“既然如此，你剛纔何不痛快地答應他，何必要說再商量一番。”
張嫣笑道：“阿姐，這就同做買賣一樣，人家一開口，你就同意了，那還怎麼還價呀。你冇看見他在臨走的時候，說是要同我們步氏合夥做買賣嗎？”
張芙伸手在妹妹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嗔怪道：“你呀，都快掉錢眼裡去了。你姐丈的前程，都被你拿來當作談買賣的籌碼，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被你氣死。”
張嫣委屈地道：“阿姐，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就算他最後不提這件事情，我也會勸你和姐丈與他合作的。難道我這做妹妹的，還能眼看著你們母女三人落難不成。”
張芙輕歎道：“妹妹，我還是有點擔心，要是我夫君前腳歸順了劉使君，後將軍那邊又派兵打回來，那可如何是好？”
張嫣：“阿姐，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先保住你們一家人再說。就算將來後將軍奪回了廬江郡，咱們還可以跟隨趙將軍撤往秣陵城。後將軍手下冇有水軍，他就無法帶兵打過江東去。”
張芙點頭道：“妹妹這話說的也是，那就這麼定了吧，我稍後寫一封書信，讓橋篤派人送給夫君。”
張嫣搖頭道：“書信不安全，一旦被人發現，容易害了姐丈，還是傳口信為好。”
張芙佩服地道：“還是妹妹你聰明，我比起你來，真是白做這個姐姐了。”
張嫣笑道：“真要說聰明，剛纔那個小子才聰明呢。”
“妹妹是說那個趙將軍嗎？”
“嗯，就是他。阿姐，你看啊，他今天過來拜訪，說出來的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先是同小妹拉關係，又向姐丈許官位，最後又說要同我合夥做買賣。他說得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我們勸說姐丈歸順他。”
“妹妹說的不錯，這個趙將軍確實挺厲害的，小小的年紀，誠府就如此之深，難怪他能接連打敗孫將軍和劉府君。”
張嫣忽然湊近張芙耳邊道：“阿姐，你說要是把瑩兒嫁給他，咱們和他之間的關係是不是更加的牢靠一些。”
張芙一聽，立刻搖頭道：“這可不行，我聽說趙將軍剛成親不久。他已經有了妻子，我的瑩兒難道要嫁給他做妾嗎？”
張嫣笑道：“隻要男人有本事，做妾又何仿。我的師兒年紀太小，否則，我到是真想將師兒嫁給他為妾。”
“妹妹，你彆發瘋了，你步氏也是個名門望族，師兒又是嫡女，你怎能如此胡鬨呢？”
“阿姐，你還記得那個趙凡先前說過的一句話嗎？”
“什麼話？”
“就是那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聽到了啊，這句話難道還有什麼講究嗎？”
“阿姐，這你就不懂了。他的意思就是告訴我們，在廬江這邊，劉使君都無法製約他，讓姐丈做廬江郡的都尉，他說了就可以算數。”
張芙吃驚地道：“他、他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張嫣雙眼閃著明亮的光澤，興奮地道：“阿姐，如今大漢朝早已明存實亡，各地的諸侯都在擴大自己的勢力。大家你打我，我又打你。無非就是想要爭王稱霸。這位趙將軍文武雙全，有能力又有野心，他又怎會甘心久居人下。”
“他既然有此野心，那咱們就更不能與他走得過近了，以免將來受到他的連累。”
張嫣瞅了張芙一眼，滿心失望地道：“好吧，剛纔的話就算小妹冇有說過。該怎麼做，阿姐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張嫣說完，便起身向張芙告辭離去。
張芙望著妹妹離去的身影，她張張嘴，卻始終冇有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