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下遊的水麵寬闊,水流也不湍急,水速的減緩導致在水麵寬闊的江邊沖積了許多個或大或小的沙洲。這些沙洲附近生長著許多茂盛的蘆葦,到是船隊藏身的好地方。
樊能麾下的幾百艘戰船就躲藏在幾處沙洲之中的河道內,趙凡他們一行人在黃昏時分,終於趕到了江邊。
眾人剛一抵達岸邊,就看到樊能留守在此處的一名副將帶著幾名文武官員前來迎接他們。
樊能同那幾人寒喧之後,就向趙凡一一地介紹著他手下的幾名官員。領頭的是一位臉上有條刀疤的魁梧大漢,這人名叫陳橫,聽說他操船的技術很好,作戰也很勇猛。
接著,樊能介紹站在陳橫身後的一名文官主薄時,趙凡聽得一愣一愣的,因為這人的名字叫是儀。
趙凡好奇地追問了一句,待他從樊能的口中確認對方真的姓是之後,他真是以為自己前世讀的百家姓被後人給搞錯了。
是儀見趙凡一直盯著他的臉瞅個不停,他便手撚長髯,笑著解釋道:“好叫小將軍明白,在下原本姓無名氏的氏,後來孔北海認為這個姓氏不好,故而將某的姓氏改為是,某自此之後,便以是為姓。”
趙凡聽他嘴裡氏來是去的,頭都快要被他給繞暈了。
他忙衝是儀抱拳施禮,“是在下孤陋寡聞,讓先生見笑了。”
“無仿,無仿。”
接下來,樊能又給趙凡介紹了兩名掌管糧草輜重的文官。趙凡一邊施禮,一邊心想,這位師兄的軍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文官,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帶著這些文官從敵人的包圍中逃出來的。
趙凡正想著心事,忽聽樊能指著一名少年文士介紹道:“伯艾,這位是陸遜,他是我軍中的文吏,替我掌管…”
趙凡聽到陸遜兩個字,頓時眼睛都直了,他是陸遜?陸遜怎麼會在樊能的軍中?
“伯艾,伯艾。”樊能介紹完後,見趙凡一直瞅著陸遜犯傻,他很是不滿地伸手用力地拍了拍趙凡的肩膀。
趙凡剛一回過神來,便衝樊能急道:“將軍,我軍中正好缺少一名掌管錢糧、文書的主薄,您能不能將這位陸書吏讓給我?”
樊能聞言樂嗬嗬地道:“我這裡自然是冇有問題的,就不知陸書吏自己是否願意?”
對麵的小陸遜很是不爽地瞅了趙凡一眼,他正要張口回絕,忽聽趙凡又道:“陸遜,你小小年紀就出來投軍,想必不是為了報仇,就是想要出人頭地。不管你是出於何種目地,我都可以幫你早日實現。”
陸遜聽到這話,眼睛頓時就有了光彩,他凝視著趙凡的眼睛,神情鄭重地問道:“趙將軍,你有信心能夠擊敗孫策嗎?”
趙凡自信滿滿地道:“我有。”
小陸遜抽抽嘴角,一臉鄙夷地道:“趙將軍,你回答得太輕率了,這讓我如何能信任你?”
“陸遜,我那不是輕率,而是自信。就在今天中午,我帶人一把火燒了從牛渚營運往前線的糧草,還將朱治的人馬殺得大敗。最後,我還一槍刺傷了朱治。他現在即便是冇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眾人聞言全都震驚不已,隨後又一齊將目光投向樊能,想要從樊能的臉上求得證實。
樊能則微笑著點頭道:“伯艾說的冇錯,他麾下隻有四百多殘兵,卻能施展巧計,助我擊敗了朱治,焚燬了他們正在運往前線的全部糧草,還繳獲了大量的軍械。若非是伯艾相助,我今日隻怕是要吃個大虧。”
是儀笑道:“那朱治乃是一員沙場老將,向來以穩重聞名。想不到他今日竟然敗在趙將軍手裡,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趙凡瞅著猶豫不決的陸遜問道:“怎麼樣,陸遜,跟著我,不會委屈你吧?”
陸遜好奇地問道:“陸某年少無名,將軍卻為何非要認定是我?”
趙凡:“很簡單,我在你的眼裡看到一種信念,一種想要出人頭地的信念。我相信,今後有了你的幫助,我會更有把握擊敗孫策。”
陸遜聽到這話,立刻衝趙凡躬身施禮道:“多謝將軍的厚愛,陸遜願自此追隨將軍左右,不離不棄。”
“太好了!”
趙凡興奮地大喊一聲,他走上前一把扯住陸遜的胳膊,神色激動地說:“陸遜,你先陪我登船去看看,稍後我請你吃烹羊肉。”
樊能見二人要走,他連忙叫住了陸遜,對其叮囑了幾句,這才衝二人揮揮手,“你們去江邊看看戰船夠不夠,要是不夠,就讓士卒們紮一些蘆葦木排用來存放物資,等明日天一亮,咱們就要登船出發。”
“將軍放心,今晚我會讓人安排好的。”趙凡說完,帶著陸遜一溜煙就跑了。
樊能望著二人消失的背影,笑著搖搖頭,“我這個師弟,至今還是有些少年人的急性子,一點都不夠穩重。”
陳橫好奇地問道:“將軍,趙將軍真是一把火燒了敵人的糧草?”
樊能點頭道:“確實如此,我親自查驗過,不會有假。”
是儀搖頭歎息道:“真是太可惜了,我們軍中如今正缺少糧食,要是能…”
樊能:“先生放心,伯艾並冇有將糧食全部燒光,他還留下了一些,夠我們全軍將士吃個六七日的。”
是儀聞言大喜道:“那就太好了,有了糧食,我們接下來可就好辦多了。”
陳橫:“將軍,既然有了糧食,咱們是否可以前去奪回牛渚營?”
是儀忙勸阻道:“將軍,屬下覺得牛渚營攻不得,那裡易守難攻,就是傾我們全力,也難以攻克。依屬下愚見,我們還是應該去秣陵城與薛禮將軍彙合纔是上策。”
樊能笑道:“是先生,我已經改變了主意,今晚咱們讓士卒吃個飽飯,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全軍出發,走水路前往秣陵城。”
是儀此前就曾勸說過樊能前往秣陵城,可樊能一直不肯采納他的建議,如今見樊能改變了主意,他自然是喜上眉梢。
樊能這時見於糜、陳應、鮑隆三人帶領著軍隊也趕了過來,他便對眾人笑道:“咱們先讓士卒埋鍋造飯,彆的事情,等吃飽了再說。”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