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剛走到門外,就看到伏德領著兩位身穿鎧甲的青年武將從院門外走了進來,這兩人正是趙凡和太史慈。
趙凡看到頭戴金冠,身穿黑紅色天子冕服的小劉協,便趕緊上前施禮道:“臣趙凡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太史慈原本還想著要不要向天子行跪拜大禮,可他看趙凡冇有跪拜磕首,便也跟著躬身行禮。
劉協也冇注意這些禮儀,他快步走上前,一臉興奮地瞅著趙凡笑道:“不錯,將軍和朕想像的似毫不差,果然是姿顏雄偉,卓爾不群。”
趙凡謙遜地笑道:陛下謬讚了,末將愧不敢當。“
劉協上前拉住趙凡的手道:“趙卿,走,咱們去屋內坐下敘談。”
太史慈心道:“還有我這個大活人站在旁邊呢,天子怎麼對我就視而不見呢。”
好在趙凡還冇有忘記他,他衝劉協介紹道:“陛下,這位是太史慈將軍,他是劉使君的親衛統領,受使君的委派特來拜見陛下的。”
劉協這才注意到了太史慈,他衝太史慈笑道:“是朕疏忽了,太史將軍,皇叔身體可安好?”
太史慈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稟陛下,使君的身體無恙。隻不過,聽到陛下有危難,使君整日裡茶飯不思,深為陛下的安危擔憂。臨行前,使君修書一封,讓末將代為轉呈陛下。”
太史慈說完,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封錦囊,雙手托著舉過頭頂。
一名內侍走上前去,伸手接過錦囊捏捏,見冇有異狀,這才轉身交給劉協。
劉協伸手接過錦囊,他並冇有當場打開檢視,而是對太史慈笑道:“將軍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諾。”
太史慈答應一聲,隨即恭恭敬敬地退出院外。
等太史慈走後,劉協又拉住趙凡的手道:“趙卿,咱們進屋去,朕還有許多話要同你敘談。”
“諾。”
趙凡跟隨小劉協走進屋內,這裡雖然是縣衙,可屋內卻是殘破至極,就連窗戶上的木頭都是破爛的,屋裡隻有一張小案幾,連個小馬紮都冇有。
劉協拉著趙凡在案幾旁坐下,又命內侍端來熱水給趙凡飲用。還彆說,盛水的玉碗到是美觀精緻,讓趙凡看得愛不釋手。
劉協遺憾地道:“趙卿,這裡什麼都冇有,隻能用一碗清水來招待你了。”
趙凡端起玉碗,輕輕地抿了一口熱水,然後衝劉協笑道:“這水裡有陛下的心意,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強上許多。”
劉協聞言樂道:“知朕心意者,卿也。”
趙凡聞言笑笑,冇有再附和劉協的話,馬屁點到為止就好,說多了反而不美。
劉協:“趙卿,你同朕說實話,朕的大漢江山,還能振興嗎?”
趙凡苦笑道:“臣不敢欺瞞陛下,想要重振大漢,確實很難。如今各地的諸侯都已經坐大,且人人都有了私心,陛下再想讓他們將權力交還給朝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協一臉祈盼地道:“趙卿,你會幫著朕重振大漢的對吧?”
趙凡不假思索地道:“不錯,即便困難再大,臣也會儘心極力地幫助陛下重振我大漢王朝。”
劉協喜道:“有將軍這句話便好,朕相信,你我君臣同心,定能無往而不利。”
頓了頓,劉協又道:“趙卿,朕想還都洛陽,你以為如何?”
趙凡略一思索,便道:“陛下,還都洛陽是好,可洛陽周邊杳無人煙,朝廷還都洛陽隻怕首先就會遇到錢糧上的困難。”
“趙卿,大司徒趙溫向朕提議,派人向各路諸侯求援,讓他們捐獻錢糧來俢繕宮殿和奉養朝臣。”
“陛下,此非長久之計,朝廷向諸侯求援,開始的時候,他們為了得到陛下的冊封,肯定會拿出一部分錢糧來,可朝廷以後再想讓他們出錢出糧可就難了。”
劉協黑著臉道:“難道他們還敢公然抗旨不成?”
“陛下,他們無須抗旨,隻要辯稱他們管轄之地的百姓受災,冇有錢糧可征,陛下又能拿他們如何?”
劉協聽到這話,頓時就沉默了,經過在長安這幾年的磨難,他對人心的險惡也有了一定的體會。自然知道趙凡說的都對,那些諸侯可不是什麼善茬,決不會因為他是天子,就會無條件地幫他。
趙凡繼續道:“陛下,朝廷定都是件大事,臣不敢妄議。不過,隻要是陛下做出的決定,臣都會無條件地支援。”
劉協聽了趙凡的表態,感覺非常的貼心。一直以來,他都是倍受那些西涼武人的欺壓,很少能享受到做天子的威嚴。趙凡的出現,終於讓他獲得了這方麵的滿足。
不過,想到此前議定對趙凡的封賞,他又覺得有點愧疚。
劉協心虛地道:“趙卿,按你立下的功勞,朕本該封賞你一個大官,隻可惜朝臣們以卿的年紀太輕橫加阻攔,朕同他們據理力爭,最終他們隻同意加封卿為鎮西將軍,朕希望你不要介意纔好。”
趙凡點頭道:“臣知道陛下的難處,決不會計較這些事的,能保護陛下平安無事,臣就心滿意足了。當然,要是能順便升個大官,那就更好了。”
趙凡最後一句俏皮話,將劉協也逗得開懷大笑起來。他雖然是個傀儡天子,卻也從未有哪位臣子會在他麵前說出這樣放肆的話來。
解決了心裡的擔憂,劉協終於放下心來,隨後,他又讓趙凡將江東那邊的情況以及今天發生的戰事對他詳細地介紹了一遍。兩人談了將近一個多時辰,趙凡才告辭離去。
直到趙凡走後,劉協這纔想起來,還冇有讓趙凡將李傕押送過來。
不過,他見外麵天都已經黑了,便打消了將趙凡召回來的念頭。
劉協意由未儘地回到內宅,伏壽笑吟吟地迎上前道:“陛下,這位趙將軍究竟如何?”
劉協樂嗬嗬地道:“趙將軍就是老天賜給我的霍驃騎,他不但打仗厲害,人也很有趣,和他說話,可比朝中那些大臣有趣得多了。”
伏壽笑道:“陛下,這話可不能亂說,朝中的三公九卿都是年過半百的老臣,他們自然都是性格穩重之人。
劉協歎道:“他們到是一個比一個的穩重,可就是關鍵的時候不頂用啊。對付西涼賊人,他們隻知道讓朕委屈,退讓。何曾相趙卿這樣,將賊人擒至朕的麵前,讓朕一泄心頭之恨。”
伏壽陪伴劉協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苦楚,現在聽到這話,她也感覺到心酸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