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丁沖和賈詡相對而坐,二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
丁衝試探地問道:“賈將軍,天子下詔冊封趙將軍為揚州牧,趙將軍是否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
賈詡故作吃驚地道:“侍中大人,天子怎會下此詔書,我家將軍不是舉薦劉使君之子劉基接任揚州牧嗎?”
丁衝搖頭道:“劉使君之子太過年幼,朝臣建議另派一位大臣前來接任揚州牧。後來還是天子乾坤獨斷,決定讓趙凡將軍接任揚州牧。”
賈詡歎息道:“陛下的厚愛,隻怕我家將軍是不能接受了。”
丁衝也故作驚訝地問道:“難道趙將軍還想要抗旨不成?”
“唉!侍中大人有所不知,劉使君在臨終前曾托孤於我家將軍。我家將軍也答應劉使君會照顧好長公子。如今天子下此詔書,豈非陷我家將軍於不忠不義嗎?”
“賈將軍此言差矣,劉使君再大還能大過天子不成。趙將軍既有天子的詔書,又何懼人言。”
賈詡正要再開口時,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他向丁衝笑道:“我家將軍來了,侍中大人有話就向我家將軍當麵提吧。”
說話間,趙凡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進書內。
丁衝緩緩地站起身,等待趙凡上前來向他見禮。
誰知趙凡卻笑著上前問道:“這位大人是?”
賈詡忙介紹道:“將軍,這位是侍中大夫丁衝丁大人,他奉天子之命前來宣詔。”
趙凡樂道:“原來是丁侍中,在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對了,不知陛下這次給末將封個什麼官?”
丁衝見趙凡插科打諢,一點想要上來行禮的意思都冇有,他心裡很是憤怒,可想到此行的任務,他還是忍住怒火,從懷裡掏出詔書。
趙凡還冇等丁衝開口讓他跪接詔書,便搶先問道:“丁侍中,請問天子給末將封了個什麼官?”
丁衝黑著臉道:“趙將軍,天子下詔封你為揚州牧。”
趙凡聞言臉色大變,他怒氣沖沖地道:“天子乃是明君,怎會下此詔書?這不是要逼迫末將做個不仁不義的卑鄙小人嘛。由此可見,天子身邊肯定出了奸佞小人。侍中大人,請你回去轉告天子,末將身受劉使君大恩,不能行此不義之事。”
丁衝陰險地問道:“將軍此話究竟是何意?你莫非想說曹司空是天子身邊的奸佞小人?”
趙凡樂道:“侍中大人,這話可是你說的。看來連你都認定曹司空是個奸臣,那他一定是個奸臣。”
丁衝氣得火冒三丈,他厲聲怒斥道:“趙凡,我可是天子派來的使者,你如此羞辱我,莫非是想要謀逆嗎?”
啪~
趙凡甩手就抽了丁衝一個大嘴巴,然後怒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在本將軍麵前狂吠。來人,將他拖出去砍了。”
丁衝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趙凡這一巴掌給撤底打懵了。又聽到趙凡還要下令砍他的腦袋,他頓時嚇得直冒冷汗。
幾名士卒快速衝進屋內,抓住丁衝就要往外麵走。
丁衝急忙衝賈詡喊道:“賈將軍,救我。”
賈詡忙道:“且慢動手。”
幾名士卒聞聲停下了腳步,一齊望向趙凡。
趙凡冷冷地瞅著賈詡道:“賈軍師,這狗賊夥同曹操施下詭計,想要離間我和小劉使君的關係,你莫非還想要為他求情?”
賈詡陪笑道:“將軍,丁衝不管怎麼說,都是天子派來的使者。將軍如果就這樣殺了他,豈不讓人非議您對天子不忠嘛。”
趙凡手摸著下巴,沉思片刻才道:“軍師這話也有點道理,那就看在陛下的麵子上,饒他一命。”
趙凡邁步走到丁衝麵前,盯著他的眼睛,惡狠狠地道:“你回去告訴曹賊,他若想與我為敵,那就明刀明槍地殺過來。以後再想暗算本將軍,我就帶兵殺到許都去,誅滅他曹氏九族。”
說完,趙凡一甩衣袖,出門揚長而去。
等趙凡走後,賈詡揮手讓那幾名士卒退出去,然後衝丁衝苦笑道:“讓侍中大人受驚了。”
丁衝抬手揉揉自己的右胳膊,心有餘悸地道:“賈將軍,此事確非曹司空的主意,更與在下無關,還請你在趙將軍麵解釋一二。”
賈詡正色地道:“侍中大人,我家將軍聰明睿智,又豈會看不破曹司空這個離間計,此計連我都瞞不過,又豈能瞞過我家將軍。為侍中大人安全著想,你還是儘快返回許都去吧。”
丁衝鬱悶地道:“在下遠道而來,一路疲憊不堪,總要在此休息一夜再走吧。”
賈詡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就去我府上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起程回返如何?”
丁衝連忙搖頭道:“趙將軍對在下有偏見,我如果去你的府中,勢必會牽連到將軍,我還是去驛館休息吧。”
“多謝侍中大人體諒,我這便送你去驛館休息。”
賈詡說完,陪著丁衝離開鎮西將軍府,前往驛館休息。
…
趙凡出了外書房,準備回去再陪幾女玩一陣。
他剛走進後宅的院門,就看到紫蘇迎麵走過來,他忙迎上前問道:“紫蘇,你這是要出去嗎?”
“少主,我是來尋你的。”
趙凡聽到紫蘇叫自己少主,他立刻不滿地道:“紫蘇,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咱們已經成親了,不許你再叫我少主。”
紫蘇羞澀地道:“夫君,妾身一時情急,就忘記改口了。”
“情急?究竟發生了何事?”
“細作從襄陽傳來訊息,數日前,劉表派南郡太守蔡瑁率領五萬人馬,攻入南陽郡。”
“哦!”
趙凡聞言驚哦了一聲,他一直以為袁術逃到南陽郡後,會領兵攻占襄陽,以擴大地盤,誰知竟然是劉表先派兵攻入南陽郡。
紫蘇向趙凡解釋道:“袁術逃回宛城後,加倍地盤剝南陽郡的百姓,至使當地的百姓紛紛外逃。劉表可能是看到袁術在南陽失去了民心,這才決定舉兵攻取南陽郡。”
“紫蘇,你回頭將這個訊息通知駐守在合肥的陳端和馬忠,如果袁術從壽春調兵增援南陽郡,讓他們擇機攻取壽春。”
紫蘇點頭道:“我馬上派人趕往合肥,向陳軍師傳信。”
趙凡忽然想起一事來,他衝紫蘇提醒道:“丁衝是曹操的心腹,他既然到了這裡,城裡的曹軍士卒很可能會同他聯絡,你派人盯住他,看能不能抓住幾個細作。”
紫蘇笑道:“夫君放心,妾身早已安排許乾帶人盯住驛館,隻要有人同丁衝聯絡,他就絕難脫身。”
“還是要小心一點,曹操安插的細作至今都冇有露出馬腳,可見他們都很難對付。
紫蘇點頭道:“這樣吧,我稍後親自過去看看,以防許乾他們有所疏漏。”
“你將芷兒帶上,她輕功好,盯梢起來也多幾分把握。”
“好的。”
…
再說丁衝帶領隨從在驛館住下後,便讓人取來一麵銅鏡。他對著鏡子察看著臉上那道清晰的巴掌印跡,心裡對趙凡是恨之入骨。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等曹操日後領兵打敗了趙凡,他一定要好好折辱這個傢夥,以解心頭之恨。
丁衝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手下一名侍從走進來,衝他拱手道:“侍中大人,小人已經打聽清楚了,趙凡確實在最近連續娶了四位妾室,其中有兩位分彆是張濟的妻子和呂布的小妾。”
“哼!如此貪花好色之徒,又能有什麼出息。”
頓了頓,丁衝又向那名侍從問道:“我讓你在驛館外留下暗號,你留了冇有?”
“回稟大人,小人已經留好了,專等咱們的細作前來聯絡。”
“你有冇有發現被人盯梢,咱們在此人生地不熟,可千萬要小心。”
“侍中大人放心,小人是在確認無人盯梢後,才留下的暗號。”
“那便好,等這件事情辦好後,咱們明日一早便返回許都,這個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就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名侍從,向丁衝施禮道:“侍中大人,驛館派人安排好了飯食,是否讓他們送進來?”
丁衝道:“讓他們送進來吧。”
“諾。”
過不多時,一名管事模樣的男子領著兩名驛館的仆役抬著一張小案幾走了進來。案幾上擺放著四碗菜肴和一碗米飯,卻冇有酒水。
丁衝見狀不滿地道:“有飯有菜卻無酒,此乃何意?”
那名管事躬身答道:“侍中大人想要喝酒,可派人前去購買。”
還冇等丁衝開口,站在他身旁的侍從便大聲斥責道:“我家侍中大人是天子派來的使者,到了舒城,豈有自己掏錢購買酒水的道理。”
丁衝從懷裡掏出一袋錢幣,扔給那名管事道:“罷了,就煩勞你代為購買酒水吧。”
“諾。”
管事接過錢袋,領著那兩名仆役退了出去。
等幾人都走後,丁衝向自己的侍從吩咐道:“你也去用餐吧,我這裡不需要人服侍。”
“諾。”
侍從答應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等屋裡冇人之後,丁衝手托著下巴,喃喃自語地道:“想不到這驛館之中也有細作,這些傢夥還真是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