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時,在橋府後宅內,張芙和妹妹張嫣以及倆個女兒正圍坐在一起打麻將。
麻將這東西對深宅夫人的吸引力尤為巨大,在坐的四人,除了生性好動的橋倩不太喜歡打牌,其餘三女都玩得津津有味。
就見橋倩伸手抓了一張牌,她瞅過之後,一臉嫌棄地道:“真討厭,怎麼又來個二萬。”
說著,她隨手便將那張二萬丟在案幾上。
坐在她下首的橋瑩將麵前的七張牌全部推倒,喜滋滋地道:“我胡牌了。”
橋倩瞪大眼睛,瞅著橋瑩麵前的牌道:“上次我也打了二萬,你怎麼冇胡牌呢?”
橋瑩抿嘴笑道:“剛纔我還胡不了呢。”
橋倩從麵前的小口袋裡掏出一粒金豆子遞到橋瑩的手裡,然後鬱悶地道:“阿姐,我的金豆子都被你一個人贏走了。”
張嫣笑道:“倩兒,等下次姨母多送你一點金豆子。”
橋倩立刻滿臉堆笑地道:“多謝姨母!”
張嫣一邊碼牌,一邊又衝橋瑩笑道:“瑩兒,我聽說趙將軍那幾位夫人都喜歡打牌,你學會了,日後再嫁過去,也就不會孤單了。”
橋瑩羞澀地低下頭,嬌嗔道:“姨母,你彆再胡說了。”
張芙見女兒害羞,便岔開話題道:“小妹,我聽你姐丈說,天子派使者前來冊封趙將軍為揚州牧,你可知曉此事?”
“我也聽說了。不過,小妹以為趙將軍是不會接受這個任命的。”
“這是為何?”
“很簡單啊!趙將軍如果接受了朝庭的任命,就會得罪劉使君原先的部下,一旦他們在江東反叛,就會導致江東大亂。”
張芙輕歎一聲道:“那真是可惜了,要是趙將軍能接任揚州牧,可就太好了。”
橋倩不滿地道:“阿母,你們還玩不玩啊,要是不玩了,我可就要回房休息去了。”
張芙正要訓斥女兒,卻見張嫣的侍女素娘急匆匆地走進來,衝張嫣急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咱們府裡的老管事張福被人抓走了。”
張嫣聞言騰地站起身道:“是誰抓的?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我府中抓人。”
“回稟夫人,是趙將軍手下的青鳶來抓的人。”
張嫣一聽這話,立刻又跌坐了回去。
張芙急忙問道:“小妹,趙將軍手下的青鳶是做什麼的,他們為何要抓張福?”
張嫣臉色慘白地道:“阿姐,張福隻怕是惹上大/麻煩了。我聽說那個青鳶是趙將軍手下的暗衛,他們如果要抓什麼人,那就是在懷疑對方有可能是細作。”
張芙聞言怒道:“這怎麼可能,張福是我們張家的老仆,怎麼可能是細作?小妹,你不必擔心,我這就派橋篤去通知夫君,讓他去和趙將軍評理。”
張嫣搖頭道:“阿姐,此事先不要驚動姐丈,還是我自己去鎮西將軍府問清楚情況,如果有需要,小妹再請姐丈出麵。”
張芙想了想,道:“也好,我讓橋篤陪你去。”
張嫣點點頭,又衝素娘道:“素娘,師兒熟睡未醒,你留下來照顧她,等我的訊息。”
素娘:“奴婢尊命。”
隨後,張嫣出了橋府,在橋篤的護送下,乘坐馬車急匆匆地趕往鎮西將軍府。
橋府離鎮西將軍府並不太遠,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馬車就在府前停下。
張嫣被侍女攙扶著走下馬車,她剛登上台階,就見趙凡的貼身護衛統領焦已迎了出來,衝她笑道:“我家將軍早知夫人會來,特意讓末將在此迎接。”
張嫣聽到這話,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她衝焦已屈身一禮道:“煩勞將軍等候了。”
“夫人不必客氣,我家將軍正在書房裡等您。”
焦已說完,抬手一伸,邀請張嫣入府。
張嫣回頭向橋篤叮囑了幾句,讓他在門外等候,這才隨同焦已一齊走入府中。
…
外書房中,趙凡正在聽取紫蘇的彙報,聽到親衛通報張嫣來了。他便讓紫蘇先離開,然後才讓人將張嫣領進來。
張嫣一進書房,便衝趙凡屈身下拜道:“罪婦張氏拜見將軍。”
趙凡忙道:“夫人不必如此,此事與你無關,你又何必自擔罪責。”
張嫣抬頭質問道:“將軍,不知我家那個刁奴犯了何罪,要勞動將軍手下的暗衛登門抓人?”
趙凡起身,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夫人還請坐下說話。”
張嫣見趙凡態度和善,她的臉色也和緩了少許。
等她在案幾後麵坐下,趙凡這才邁步上前,將一卷竹簡擺在她麵前的案幾上,道:“夫人,你步氏在城南的綢緞鋪管事杜充是張福的外甥吧?”
張嫣點頭道:“不錯。杜充確實是張福的外甥,他怎麼了?”
“夫人,這個杜充還有一個身份,他是曹操派駐在舒城的細作頭領。”
張嫣聞言震驚地道:“這怎麼可能?杜充在我步氏做管事已有一年多時間,他怎會是曹操派來的細作?”
“夫人,如果冇有確鑿的證據,你覺得我會派人去抓你府中的大管事嗎?”
張嫣急忙伸手拿起案幾上的竹簡,仔細地閱讀著上麵的內容,那上麵詳細地記錄著驛館那名管事被抓捕後交待的內容,他是杜充發展的一名內線,專門在驛館刺探往來官員和商賈的情報。這次丁衝來舒城,交給杜充一個秘密任務,就是設法盜取趙凡軍中配備的八牛弩圖紙。
張嫣看過竹簡後,氣得柳眉倒豎,她咬牙切齒地道:“張福這個狗奴才,竟然引狼入室尚不自知,我真恨不能一刀宰了他。”
“夫人不必動怒,我讓人帶走張福,首先是要查清楚他有冇有牽連到這件事情裡去,如果冇有,我希望他能勸說那個杜充反正過來,為我做事。”
張嫣急道:“這等陰險歹毒的賊子,不一刀砍了,還留著做什麼?”
趙凡苦笑道:“夫人,殺他容易,可殺了之後,曹操還是會派細作前來。如此一來,我的手下又得費神勞力地去尋找細作的蹤跡,豈不是自尋煩惱。”
“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將軍就看著辦吧,該打就打,該罰就罰,妾身絕無怨言。”
趙凡忙道:“夫人何出此言,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就是看在夫人的情麵上,也會手下留情的。”
張嫣聞言連忙起身走出案幾,衝趙凡屈身下拜道:“多謝將軍。”
趙凡習慣性地伸手要去攙扶張嫣,手伸出去後又覺不妥。
張嫣見趙凡要來扶她,立刻羞惱地往後退去,這匆忙地一退,腳後跟突然踩到了裙襬,使得她的身體朝後麵倒下去。
趙凡眼急手快地伸手攬住了張嫣的柳腰,將她摟在懷裡,關切地道:“夫人,小心一點。”
被趙凡抱在懷裡,張嫣頓時羞得暈染雙頰,她慌亂地伸手抵在趙凡的胸口,嬌嗔道:“將軍,你快鬆手。”
張嫣的容貌比之貂蟬也毫不遜色,加上她天生媚骨,對趙凡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以往倆人離得遠,趙凡還能控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如今美人在懷,軟語嬌聲在耳畔,立刻就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低下頭,盯住張嫣那對水霧濛濛的雙眸,激動地道:“夫人,你真美!”
“將軍,不要~”
張嫣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趙凡堵住了她柔軟的紅唇。她的腦子頓時就懵了,暈乎乎的都忘了掙紮。
就在這時,書房門外突然傳來焦已的聲音,“二夫人,五夫人,將軍還在裡麵和步夫人商議事情,請你們稍等片刻。”
隨即又傳來白芷的聲音,“我們有急事,你快讓開。”
趙凡聽到白芷的聲音,腦子立刻清醒了過來,他急忙鬆手放開張嫣。
張嫣氣惱地瞪了趙凡一眼,然後腳步匆匆地朝門外走去。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紫蘇和白芷從外麵進來。
張嫣衝紫蘇和白芷微微頷首,隨即錯身而過,走出門去。
趙凡連忙衝焦已吩咐道:“焦已,你送送步夫人。”
焦已忙道:“諾。”
等張嫣和焦已走後,白芷一臉狐疑地盯著趙凡問道:“你們剛纔在這裡做什麼了?”
趙凡忙道:“還能做什麼,你冇看到案幾上擺放著竹簡嗎?我們剛纔在討論張福之事?”
白芷抬手一指他的嘴巴道:“你還在胡說,你這嘴上還殘留著口紅胭脂,肯定是和那個妖女鬼混了。”
趙凡心裡暗暗叫苦,這下可不好圓謊了。
他順口瞎編道:“這個口紅印是我中午親吻可兒時留下來的,你若是不信,就去問她好了。”
白芷還想要盤問,紫蘇打斷她的話道:“芷兒,咱們還是先說正事要緊。”
接著,她又衝趙凡道:“夫君,那個杜充在張福的勸說下,已經同意為我們做事。不過,他提出一個要求,要我們將他的母親從鄄城接出來。”
“答應他,立刻派人儘全力救出他的母親,並且將人接來舒城。”
紫蘇又道:“夫君,是不是讓杜充給丁衝提供一份假情報?”
趙凡點頭道:“紫蘇,你讓杜充告訴丁衝,就說我即將領兵去攻打壽春。”
紫蘇疑惑地道:“夫君,這不是一份真情報嗎?”
趙凡笑道:“攻打壽春是真,可我不會前往,我要暗中趕往關中,去對付曹操的大軍。”
白芷急道:“夫君,我和紫蘇姐姐也要去。”
趙凡立刻搖頭道:“這次你們兩個都不能去。”
“為什麼?”
趙凡指指倆人的小腹,提醒道:“要是你們誰懷孕了,騎馬就會影響到腹中的孩子。”
“呸!”
白芷衝趙凡輕啐一聲,轉身便跑了出去。
紫蘇衝趙凡白了一眼,小聲地埋怨道:“夫君下次做壞事,記得把嘴擦乾淨了。”
說完,她也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