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敵人的船隊向他們的後路包抄過來,蘇飛衝黃祖抱拳道:“府君,末將請求率部去擋住敵人,掩護您的中軍主力撤回大營去。”
黃祖聞言感動地道:“危難之時,方見人心。蘇將軍,先前是老夫錯怪你了,還望你不要見怪。”
“末將豈敢。”
頓了頓,蘇飛又道:“府君,萬一末將有個三長兩短,還望府君多照顧末將的家小。”
“將軍放心,自此以後,你的父母便如同我的父母一般。你的孩子,我也會將他們看作是自己的骨肉,”
“多謝府君,末將告辭。”
蘇飛說完,轉身快步離去。
等蘇飛離開之後,黃祖派人傳令,命張碩率領本部人馬斷後,掩護他的中軍向水軍大營撤退。
…
這邊,趙凡站在五牙戰船的瞭望臺,衝身旁的賈詡笑道:“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我剛離開不久,黃祖就跑來偷襲我水軍的營寨。”
賈詡一臉平靜地道:“黃祖所忌憚者,唯有將軍一人。他既然得知將軍你不在水軍營寨內,就肯定會行險一搏,以圖出奇致勝。”
“哈、哈哈,他這奇兵是出了,可致勝的卻是咱們。”
趙凡的笑聲未落,就聽見焦已在一旁急道:“主公快看,敵人有一支船隊奔咱們這邊殺過來了。”
趙凡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有一支閃爍著燈光的船隊向這邊駛過來。他再一看那些燈火的數量,估計敵人的船隊大約就是二三百艘戰船的規模。
賈詡向趙凡提醒道:“將軍,這肯定是黃祖派來遲滯我軍的船隊,他想讓人拖住咱們,好掩護他的主力逃回水軍大營。”
趙凡微微一點頭,隨即衝焦已吩咐道:“焦已,你立刻派人去通知於茲,命他率領本部船隊去擊潰這支船隊,不能讓他們乾擾我去追殺黃祖。”
“諾。”
於茲接到命令後,立刻帶領一百多艘戰脫離隊伍,快速向蘇飛率領的船隊駛去。
兩支船隊快速接近,於茲站在艨艟戰船的女牆後麵,眼睛注視著對麵即將駛過來的船隊。
眼見敵船越來越近,於茲興奮地喊道:“擒賊先擒王。咱們隻要能活捉敵將,這夥敵人就將自亂陣腳。你們都給我把眼睛睜大點,誰能發現敵將的坐船,戰後我定有重賞。”
眾人一聽這話,都是驚喜不已,看到敵將的戰船就有賞,這也太輕鬆了。
兩支船隊接近之後,雙方的弓弩手開始互射箭矢。由於是夜裡,雖然有月色和燈籠、火把照亮,可由於離得較遠,箭矢的命中率實在是低得可憐。
於茲見狀,回頭大聲喊道:“都彆射了,純粹是浪費箭矢。傳我的命令,準備戰鬥。”
過不多時,雙方的戰船開始接觸,蘇飛在船隊中大聲喊道:“不要和這夥敵人多做糾纏,衝過去,咱們的目標是敵人的五牙戰船。”
蘇飛不想和於茲纏鬥,可對麵的於茲卻一直在船隊中尋找他。
於茲的艨艟戰船頭部有個包鐵的椎木,稍小一點的戰船被它撞上,不是破裂,就是側翻。
這艘艨艟戰船在江麵上很橫衝直闖,將蘇飛的船隊陣型攪得亂成了一團。
蘇飛接到報信後,立刻衝過來迎戰於茲,想要將這個攪屎棍給滅掉。
於茲正愁著找不到敵將,見他自己現身冒了出來,他立刻大吼一聲,“快劃過去,準備跳幫作戰。”
說完,他一手持盾,一手握戟,站在女牆的出口,虎目圓睜地注視逐漸靠近的敵船。
兩艘艨艟戰船迎麵相撞,險之又險地避開船頭,船身緊挨著擦碰在一起。
“殺!”
於茲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衝出女牆,就在兩船接近的一刹那,他右腳一踩船舷,縱身躍上蘇飛乘坐的艨艟戰船。
蘇飛急忙喊道:“射箭,快給射死他。”
躲在女牆後的箭手們紛紛開弓放箭,對準於茲攢射過來。
於茲對此早有準備,他落地之後,立刻舉盾護在身前。箭矢射在盾牌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在於茲吸引了敵人弓箭手的注意力後,他的幾名親衛也跟著跳上敵船,舉盾跑到於茲身邊。
於茲右手一舉短戟,低聲喊道:“隨我殺。”
說完,他舉著鐵盾快步向前,朝女牆的入口處衝去。
還冇他衝到近前,蘇飛便帶領數十名士卒殺出來,列陣向他們發起攻擊。
於茲也不管彆人,在他眼裡,隻有身穿鎧甲的蘇飛。他剛衝到近前,就有三名敵人揮刀向他砍來。於茲左手舉盾向前一推,擋住了砍過來的三把鋼刀,右手的短戟趁機揮出。
就聽見噗噗地兩聲,兩逢血水接連飛濺而出,在血花飛濺中,兩顆人頭飛向半空,又骨碌碌地滾落在地板上。
剩下那名僥倖逃過一劫的士卒嚇得想要後退,可他身後有士卒用盾牌抵著他的後背,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麵對著於茲那張嗜血的麵孔。
“不想死的,都給我躲開。”
於茲爆喝了一聲,隨即再次垮步上前,舉盾向前拍去。
一名敵人舉盾相迎,結果被他連人帶盾牌一起砸倒在地。
在敵人驚愕的眼神中,於茲右手揮出鐵戟,直接砍在一名敵人的胳膊上,那人疼得一聲慘叫,直接倒地暈死過去。
於茲如此神勇,也激起他身邊那些親衛們的鬥誌,他們緊緊追隨在於茲身側,替他抵擋著敵人的偷襲,同蘇飛的部曲撕殺在一起。
蘇飛眼見自己的部曲士氣低落,他隻得咬牙衝出來,舉刀向於茲兜頭劈下。
於茲左手舉盾相迎,右手揮戟向蘇飛的右肩斬去。
蘇飛急忙舉盾招架,就聽見鐺啷一聲,鐵戟擊打在盾牌上,巨大的力量將蘇飛震得向後接連退出好幾步。
於茲不等蘇飛腳步戰穩,他快步上前,揮戟向蘇飛的腦袋砍去,
蘇飛再想往後退時,卻發現身後就是女牆,他已經是退無可退,蘇飛心裡暗歎一聲,索性閉目等死。
於茲揮出的鐵戟在半空中突然停頓了下來,他衝閉眼等死的蘇飛道:“念你也是一條好漢,我不殺你,讓你手下的士卒們投降吧,免得他們白白地送命。”
蘇飛睜眼一看,見登上船來的敵人越來越多,而他手下的士卒卻是死傷慘重。
被逼無奈之下,蘇飛隻得下令,讓自己的部曲棄械投降。
…
再說黃祖在趙凡和陸遜的左右夾擊下,好不容易纔逃回自家的水軍大營,可他們剛抵達轅門外,卻見寨牆上亮起一排火把。火光中,陳就和陳坐二人並排站在一起。
陳就手扶欄杆,衝黃祖喊道:“黃府君,我等已經歸順了趙將軍,你已經無路可逃,趕緊棄械投降吧。”
黃祖驚怒交加地道:“陳就,我向來對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
陳就:“黃府君,你對我雖然不錯,可在下已經拚死報達過了。怎乃實力不如人,我也隻能選擇良主而侍。念在過往的情麵上,我勸府君一句,您還是投降了吧。”
黃祖手握著劍柄,很想抽出來下令進攻,可理智卻告訴他,趙凡就在他身後,他是絕不可能在趙凡擊潰他之前,攻破陳就二人把守的水寨。
黃射在一旁緊張地問道:“父親,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黃祖略一思索,便衝黃射吩咐道:“射兒,你派人去告訴趙凡,隻要他答應讓我繼續做江夏太守,我就同意歸順他。”
“諾。”
黃祖派出的信使很快來到趙凡的五牙戰船上,向趙凡提出黃祖投降的條件。
趙凡聽了哈哈大笑道:“他一個將死之人,憑什麼和我談條件。你回去讓他擦乾淨脖子,等著我派人來取他的項上人頭。”
將黃祖的信使攆走之後,趙凡立刻下令,對黃祖剩下的船隊發起總攻。
此時天色已經微明,趙凡和陸遜的兩艘五牙戰船左右夾擊,各自率領一支船隊向前衝殺。
黃祖手下的士卒已經知道了後路被切斷,無法再撤回營寨。除了一部黃祖身邊的親信私兵,大部分荊州軍士卒都選擇了棄械投降。
黃祖率領百十艘戰船拚死向南邊突圍,最後趙凡縱火燒燬了他的五牙戰船。
黃祖在棄船逃生的時候,被潘漳一刀砍下了腦袋,他的兒子黃射也死於亂箭之下。
黃祖麾下的大將張碩被圍困之後,拒不投降,最後被於茲斬殺。
一場大戰,從半夜一直撕殺到上午晨時,才歸於平靜。
戰事結束之後,趙凡又派陳就入城去勸降鄧龍。在聽到黃祖父子都戰死後,鄧龍下令開城投降。
趙凡在夏口休整了一日,從降卒裡麵挑選出一萬精兵,編入自己的軍中。同時,他下令讓魯肅留下來鎮守夏口,又讓鮑隆和潘漳、陳就三人率領五千江東軍士卒和一萬荊州軍降卒協助魯肅。
就在趙凡準備率領大軍去圍攻江陵的時候,卻突然收到青鳶在襄陽城裡的頭領沈田送出來的訊息,“劉表命蔡瑁率領三萬精兵南下,乘船走水路前來救援江陵。”
趙凡收到這個訊息後,便立刻改變計劃,率領船隊沿漢水西進,前去迎戰蔡瑁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