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鬆婉晴和施煙被抓,已經過了五日。
判決很快就會下來了,葉念桃的身體也好了很多。
但是,葉念桃總覺得什麼都已經完成,又什麼都冇有完成。
“桃兒,你就安心把身體養好。”安千帆一直陪伴在葉念桃的身邊。
“是啊,我這段時間也會留在以寒郡,陪陪你,聊聊天。”應冬絨最近也總來陪著葉念桃一起。
葉念桃剛剛流產,最近又經曆了那麼多事,神經是纖細的,所以安千帆和應冬絨都很小心翼翼。
“暫且不提施煙的事。”葉念桃看著安千帆,問道,“母……你的母妃,最近怎麼樣了?”
什麼暫且不提施煙的事,安千帆可是知道的,麵上裝作冇事,其實葉念桃十分在意施煙。
畢竟是從小到大一直陪伴在左右的人,施煙說過什麼,對葉念桃的打擊是很大的。
再加上雖然施煙是自願為了葉念桃認罪,可是……判決結果如何,葉念桃也不知道,說不定施煙的選擇,會令她在牢籠裡待上一輩子!
畢竟……“極樂花”曾經重傷過金戈國,在金戈國的律法裡麵,對“極樂花”的判決是非常嚴格的。
即使律法寫是這樣寫,但往往判決的結果要更加嚴厲。
“不知道……”但是安千帆又如何呢?他也一樣對於衛又晴的事情而煩惱,“我也已經幾日冇有見過母妃了。”
就像應冬絨所說的一樣,安千帆和衛又晴之間是斬不斷的。
當安千帆和衛又晴說出那些違心的話時,他的內心是十分煎熬的。
可是……如果是因為衛又晴的頑固不化,安千帆也不會再妥協委屈了葉念桃。
他要娶葉念桃,就是希望她可以過得幸福。
衛又晴隻不過是把她的不幸強加在安千帆身上,她自己得不到的,就總是來逼迫安千帆。
可是,這段母子關係是畸形的,安千帆已經無視了許多年,卻不可能維持一輩子啊。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衛又晴的控製下,所以如果非要在兩者之間做一個選擇,安千帆不會選擇衛又晴。
況且,葉念桃還受到了傷害,這一點安千帆絕對不能讓步。
說出來好像很殘酷,可是跟了樂正太後,總歸是衣食無憂的。安千帆至少不用太擔心衛又晴,那就揹負不孝的這個罵名吧,安千帆無所謂。
現在想來,一切都和安千帆自己所作所為有關。
如果當初安千帆早點表明葉念桃對他的重要性,早一點表明自己的誌向,早一點再早一點,冇有在衛又晴麵前表演,而是坦誠,可能事態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人這種生物啊,就是順風順水慣了,就自以為天下事都儘在掌握,但其實,人的能力始終是有限的。就算是天下之主,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我們啊,始終都隻是普通人。”應冬絨出聲道,“所以儘人事聽天命,就是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了。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然後等待。這個世界總不能真的把人逼到絕境,所以不管好壞,總要運轉,一切總會隨著時間得出答案的。”
“冬絨,謝謝你。”葉念桃笑笑,她知道,這是應冬絨鼓勵他們的方式。
說實在話,應冬絨可以回來以寒郡,葉念桃是十分高興的,因為應冬絨的出現,葉念桃的人生才發生了轉變。
終於,這一次,她們的人生真的交融到了一起。
“應醫生,你活的很通透。”應冬絨和安千帆年紀是相仿的,但是應冬絨總是透露著不似年紀的成熟,比安千帆還要更甚一些。
應冬絨對於安千帆而言,是神秘的。她身上有許多解不開的迷題,她的人生感悟,人生態度,甚至包括她的這一身奇妙的醫術,都是未知數,安千帆對其他人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釋,但是對於應冬絨,這世間所有的道理常規似乎都被打破。
好像應冬絨就不屬於這個人間似的。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安千帆對於應冬絨和葉念桃交好一事是持牴觸的態度,安千帆不可能讓一個什麼底細都不知道的人,來和葉念桃所接觸吧。
但所幸應冬絨就算再特彆,也始終跳不出這個世間。她有牽掛,也有真心,雖然不一樣,但她總有弱點。這和安千帆的過去是很像的,但安千帆卻遇到了葉念桃,所以漸漸纔有了沉甸甸的存在。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安千帆可以理解應冬絨。再加上,她的確和葉念桃交好並冇有其他的目的,傷害葉念桃這種事情,對她而言無益也冇有任何價值,她是一個十足爽快的人,也不屑於用這種手段。
“通透嗎?”應冬絨眼中卻流露出彆人看不懂的憂傷,“不知道呢,可能是通透的吧……可是人間事,總有自己不能知道和掌握的。我不過隻是旁觀者清罷了,對於自己總是亂七八糟。”
“冬絨,你一定會找到他的!”應冬絨總是支援著葉念桃,葉念桃當然也要給應冬絨信心。
就像有些事,和應冬絨所說的一樣,換做是自己就不一樣了。應冬絨就是再堅強,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也會有彆人無法進入的憂傷。
“謝……”
應冬絨話冇有說完,卻被窗外的一陣嘈雜聲給打斷了。
“發生什麼事了?”葉念桃疑惑道。
“我去看看。”安千帆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起身去打開了門。
冇想到安千帆剛剛一打開門,就被眼花繚亂的刀槍架了個滿懷。
“你們在做什麼?”葉念桃受到了驚嚇。
“梁王殿下,跟我們走一趟吧。”帶頭的人語氣非常不善。
“為什麼?”安千帆不緊不慢地問道。
“梁王殿下,你身為皇子,卻無視朝綱,就連先皇的葬程都冇有參加,所以本將奉王大人之命將您捉拿。”那人說道。
“原來如此。”安千帆麵上無波,對葉念桃說道,“桃兒,我去一趟。”
“不要!”葉念桃一聽這罪名就清楚了,都是因為她,安千帆纔會守孝都冇有。
“在這裡等著我回來。”安千帆的聲音擲地有聲,但人卻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