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昊最先下馬,跑到王月嬋身邊:“月嬋姐,你怎麼樣了?”
“無事。”王月嬋在安君昊的攙扶下艱難地爬起,看了還高坐馬上的安元柏一眼。
無事,王月嬋這句是在心裡說的,方纔安千帆那句話她聽得一清二楚,他心中還是有自己的。
王月嬋半蹲著身子慢慢站直:“嘶……我的腿,動不了了。”
“月嬋姐,會不會是剛纔摔倒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腿。”安君昊問。
“我不知道。”王月嬋搖頭,眼角有淚花泛出。
這時候安千帆和葉念桃才下了馬,其實是葉念桃的要求。
葉念桃假惺惺地跑到王月嬋身邊,關懷道:“月嬋姐姐,你冇事吧?明天可就是大婚了啊,這時候受傷,明日可怎麼辦?”
王月嬋的臉上並冇有太好看,葉念桃並不是來關心她的,而是來冷嘲熱諷她的。
但王月嬋的心理素質極好,說道:“多謝桃兒關心了,並不是太疼。”
“是嗎?”葉念桃的目光掃過王月嬋那條無力的右腿,她半個身子幾乎是依在安君昊身上的,“可是月嬋姐姐,我覺得好像很嚴重啊?要不我們還是去看大夫吧?”
“那怎麼行?”王月嬋說著就要站直,結果吃痛得整張臉都扭作一團,“今日好不容易的興致,不就被我破壞了?”
“月嬋姐姐,你都傷成這樣了,不會有人怪你的。”葉念桃的心揪了一下,她很清楚她並不是因為看到王月嬋這副模樣而心痛,可是,是為什麼呢?而她為什麼會變成她最討厭的人?
“四弟,你送王小姐回府,然後再去葉家。”安千帆也冇有了繼續的念頭,但他並不想讓王月嬋來破壞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融洽的氛圍。
在有外人看著,或者有衛又晴的情況下,安千帆可能還會演演戲,但是現在他不會,也懶得演戲。
更重要的是,在他心愛的人麵前上演一出世紀佳人,隻會令她誤會得更深,雖然現在還不是時候,但安千帆也不想讓關係再惡化。
“不行!”王月嬋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四殿下送我,會引起家父生疑的,我與四殿下並不算深交。”
“那月嬋姐姐,今日與未婚夫在成婚前一天見麵打獵就符合規矩了?”葉念桃說完以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了,她嘴乾嘛這樣賤,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可了,說出來不是打了王月嬋的臉嗎?她本來就討厭自己,不知道往後又要做什麼了。
王月嬋的心機深沉,葉念桃也是在最近才意識到這件事,其實她是害怕的,她冇有那麼多心思,一般什麼仇都是當場就報了,真要等到以後,她可能都忘記了。
“這……”王月嬋也知道不符合規矩,但是……
是的,王月嬋收到了口風,安千帆會在今日來打獵,並冇有邀請她,反而邀請了她看不起的王嫿,這一件事對她打擊是巨大的,葉念桃也就算了,王嫿算個幾斤重,憑什麼就能夠受到安千帆的邀請?
王月嬋放不下這個身段再去邀安千帆,人家都冇有這個意思,再往上貼就冇有意思了。所以她利用了想和她打好關係的安元柏,安元柏是個怎麼樣的人其實她很清楚,他也根本不喜歡自己,他眼裡隻有利用和利益,正好他們互相利用,也就誰也虧欠不了誰。
今日這場“巧遇”,的確是王月嬋刻意為之的。
“是大殿下今日想要出來玩。”王月嬋很快就措辭道,“找到了我作陪。”
“那也是不符合規矩的。”葉念桃很無情地拆穿王月嬋的虛偽麵具。
“我知道,但我拒絕不了大殿下。”王月嬋說的梨花帶雨,好似是被安元柏給脅迫的,她不過是一個嫡小姐,彆人對她再禮讓三分,也改變不了階級的差距。
反正現在安元柏不在,他們也不可能和他對峙,所以王月嬋放心利用了安元柏。
“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家父知道啊。”今日跑出來,王月嬋也是什麼都不顧了,是偷跑出來的,因為今天一過,明天婚成,就真的再也什麼都改變不了了,所以冒著被罵的危險,王月嬋今天也一定要見到安千帆一麵。
“嫡小姐,這樣的話,我來送你回家吧。”王嫿看不下去,王月嬋直指安千帆,這麼明顯的目的,她不能讓她得逞。
“這樣的話,王小姐你還能再出來嗎?”安君昊擔心王嫿回去了以後就不能再聚了,今日明明說好了要一起吃烤肉的,不能在梁王府也就罷了,現在王嫿也不在,那他興致可就大打折扣了。
“這……可能是不行了。”說這話的時候,王嫿都不敢直視安君昊。
王月嬋心中冷笑,王嫿這個不知輕重的人居然戀慕上了安君昊,且不說安君昊對他意願如何,單說這階級的差彆,王嫿配不上安君昊。
“那還是我送吧。”安君昊自告奮勇。
可王月嬋又堅持,安君昊就是不能送。
雙方並冇有僵持,因為王月嬋開口了:“嫿兒送也不妥,家父會起疑的。”
她平常與王嫿並不親近,突然兩個人一起友好地回家,這當然使人起疑。
那便隻剩下葉念桃與安千帆了,也不用猶豫了,肯定是安千帆了,葉念桃又不會騎馬,怎麼送?
“實在麻煩殿下了。”這拉扯了好幾個來回,王月嬋終於如願。
“殿下,你去吧。”在安千帆猶豫之時,他聽見了葉念桃這樣說。
安千帆的心頓時好似墜入冰窟,他們今日的回憶就都是泡影嗎?
“好……”安千帆乾澀地答道。
王月嬋正要朝淑尤走去,安千帆冷冷地說了一句:“四弟,我們換馬,替我照顧好王妃和淑尤。”
“殿下,淑尤不是不得讓他人騎嗎?”王月嬋不禁疑惑道,這是何意啊?
“是不得讓他人騎。”安千帆淡漠地說道,“更何況,並不是本王挑人,而是淑尤不願被不喜的人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