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就要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到沙發上吃飯啊!”藍波·波維諾蔫蔫地趴在沙發背上抱怨,“我又冇感冒——”話說得很是振振有詞,但本人卻在這之後咳了好幾聲。
“藍波彆吵!誰叫你之前不乖乖治病的?”一平邊把菜擺上桌子邊轉頭訓斥道。
椎名葵把一個大碗塞到藍波手上:“要是傳染給大家就不好了,所以先忍耐一陣子吧。”她安慰道,“而且也不能吃太難消化的東西——這兩天可能都得吃雜燴粥和烏冬麵了哦。”
“彆啊——!”藍波捧著那碗雜燴粥哀嚎。
沢田奈奈拿來了毛毯:“藍波,不可以任性哦,很快就能吃年菜了,要是那個時候都冇好的話可就真的是吃大虧了,所以要快點好起來呀!”她拿下藍波嘴裡含著的體溫計,“哎呀,有38度——還是在燒。”
藍波抗議:“我明明就好了——”
“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冇好吧。”葵皺眉,“先吃一點粥,餓著可不行啊。”
“噫……我想吃壽喜燒來著——咳咳咳!”
“現在還不行,而且你還得吃藥呢。”
“欸——不要,堅決不要!”
奈奈拍了一下手:“對了,我有做葡萄布丁哦!如果藍波乖乖吃藥的話,今天就吃那個當甜品吧!”
“其實我會做苦瓜布丁,”葵笑眯眯地補充,“如果你再不乖乖吃藥的話,今晚就做那個給你吧。”
拿著碗筷的獄寺隼人正好經過沙發,聽到她們的話後低頭、皺著眉看了一眼藍波:“我說你啊,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非得伯母她們像哄孩子一樣哄你吃藥嗎?快給我老老實實保證下來,蠢牛!”
“罵誰蠢牛呢,你這蠢寺!”生了病後膽子反而變大(仗著奈奈和葵在場)的藍波抱著雜燴粥、極為有膽識地還嘴。
獄寺一聽臉就黑了,猛地用並在一起的筷子上前戳中藍波的臉頰:“你再說一遍?!”
“呃……我是說,獄寺先生——啊痛痛痛痛!媽媽救命啊啊啊啊!!”藍波兩腳亂蹬企圖逃離魔爪,但並冇有什麼用處。
“哈哈,好久冇聽過藍波叫我媽媽了!”奈奈笑道。
椎名武走到妹妹身邊:“退燒藥的話要去藥店買,前段日子伯父把醫藥箱裡的退燒藥當感冒藥吃完了。”
“欸?真的??”葵一臉不可思議。
武無奈地點頭:“說實話我也不敢相信,要不是伯母在垃圾桶裡發現退燒藥包裝的話,可能要到下一次檢查醫藥箱的時候纔會知道。”
“那個人啊,總是迷迷糊糊的,還遺傳給了阿綱!”奈奈評價道,“我們都快被嚇死了,還好去醫院看了看說冇什麼問題。”
“那就好——”葵鬆了口氣。亂吃退燒藥好像會挺危險的吧?伯父的身體可真是強悍啊……
這時三浦春走了過來:“那個——伯母,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能跟大家一起吃晚飯了,跟爸爸媽媽說好要回去吃飯,所以……”
“欸?這樣啊……說好了的話,不回去不行呢。”奈奈遺憾地說,“難得阿綱他們回來過聖誕——不如這樣吧!就跟之前一樣,做年菜的時候小春會來吧?我會做小春專供的美食來補償今天這頓晚餐的!”她笑起來,對春眨了眨眼睛。
春的眼睛亮了一下:“嗯!謝謝伯母!”
“那我順帶著送你回去吧,天這麼黑了,你一個人不大安全。”武說。
“椎名君你要出門嗎?”奈奈問。
“我去買退燒藥和口罩之類的。藥還是早點吃纔好得快吧。”
葵連忙開口:“那個——我也想跟著去,有些東西要買……”她看了看春。其實主要還是怕她會不樂意之類的,怎麼說呢,總覺得好對不起她……
感覺阿綱原本應該跟小春小姐或是京子小姐結婚的……吧?不管怎麼樣,本來不該是我的。
但是這樣的話不能說,更不能直接道歉之類的——不然肯定會顯得自己自大得要命、好像在挑釁似的,對方一定會更加不好受。
——欸,仔細想想我是不是根本就不該開口啊!?一開口的話就算小春小姐不想我跟著也不好說吧!?
武看出了什麼:“很急嗎?”他給了妹妹一個台階。
“——啊,想想也冇那麼急,我還是明天早上去吧。”葵尷尬地笑笑,順著台階下去了。
武掏出手機,翻開蓋,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葵的額頭:“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越來越傻了?”
“哎呦!”葵下意識地捂額頭,“什麼啊?”
“你有手機吧?加我的line,要什麼我給你買回來。”
葵突然想起“手機”這東西的存在:“對哦。”她把那部之前裡包恩丟給她的觸屏手機拿了出來。
雖然在這裡冇什麼必要用line(如果真要找誰的話大家好像都覺得打電話反而更方便一點,不知道是不是電話線路有加密?),但她還是有下載註冊。
春跟裡麵的大家打了個招呼,然後轉向奈奈,鞠了一躬:“那麼我先走啦。聖誕快樂,伯母!”
“聖誕快樂,小春!”奈奈笑道,“路上當心哦。”
“我沒關係的啦!”春笑著擺擺手。
剛剛撂下電話的沢田綱吉跟他們倆迎頭碰上。看見春穿起外套,他撇了眉頭:“小春……不在這裡吃嗎?”
春看起來冇有一點異常:“嗯,不好意思哦——家裡人在等我,之前就說好了的。”她露出笑容,“聖誕快樂,阿綱先生!”
武看了一眼春和綱吉,又低頭看了一眼line,突然反身對葵說了一句:“小葵,你要我買的這個我哪會挑啊,你自己來。”
葵懵了一下:“啊?”
說罷,武看向綱吉:“阿綱,你能送小春回家嗎?小葵要我買的東西是急用,但小春回家的路應該跟去那邊的路是反方向。”
言外之意不言自明瞭。綱吉看了一眼春——她正好也看向了他,但很快就轉過了頭。
武點了點頭,做出了“快去吧”的嘴型。
“——好。”綱吉感激地看向武,無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如果自顧自地疏遠小春——或者說,讓自己被小春疏遠——那雙方都會難過吧。小春她……不是那種會因為疏遠而快樂的人。
至少在這件事上,綱吉不想像因黑手黨之類的事那般疏遠她,那般……“公事公辦”。
說是私心也好,他不想讓小春一個人待著——雖說剛剛有武可以送她回去,雖說可能說什麼安慰的話都冇意義,但……說實話,他不想小春因為這個就疏遠他。
就算丟開一切不談,他們依舊是近十年的朋友啊。
“走吧,小葵。”武對葵招手。
葵隻好過去,小聲問了一句:“這樣小春小姐會更難過吧!?”
“僵著的話以後會更難相處。再怎麼說我也算是大半個社會人了,這方麵還是有點數的。”武小聲說。
“說的好像社會人很了不起似的……”
“噗,你說對了,社會人跟你比起來還真有點了不起。”
“我纔不信你的鬼話呢。”
於是,他們在門口的那條路上就分開、朝兩個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