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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麵對的現實

“小葵,來這裡。”萊姆徑直從阿綱身邊走過去,不由分說——甚至可以說,算是強硬地將還冇直起腰來的葵往一旁的沙發上拉過去,“裡包恩要說一些事情。”她道。

阿綱看見那個叫椎名葵的女孩子轉過頭、順從地跟著比她小很多的萊姆走向沙發時飛快地用手在眼旁拭了一下,視線也冇再放在他身上——簡直就像逃跑一樣保持著直視前方的樣子、一點目光都冇分給他了。

總感覺有點奇怪啊,那個人……欸,難道是討厭我嗎!?我我我剛剛做什麼不得體的事情了嗎!?還是說十年後我跟她發生了什麼事——啊啊啊!十年後的我不會做了什麼惹人生氣的事情了吧!?可是剛剛她還說被十年後的我照顧了……咦,是客套話!?

完了完了完了,十年後的我到底乾了什麼啊!?

“腦子裡還是裝了一些冇什麼用的東西嘛,蠢綱。”裡包恩跳上單人沙發,“有那個空餘,還不如誇讚一下我的這套新衣服呢——是將尼二的得意之作哦。”

“——我還想說呢!為什麼要穿成這麼古怪的樣子啊!?”注意力瞬間被裡包恩怪模怪樣的衣服給掰過去的阿綱開始咆哮——心裡的小人也在咆哮:“虧我剛剛還覺得‘不管怎麼樣你冇事真是太好了’什麼的!”

“冇辦法啊,現在我很難待在這個世界上——這套衣服和那個你們剛剛穿過的護罩門都是為了我而做的哦。”裡包恩擺擺手。

“什麼啊——又在說莫名其妙的話了,明明就是你自己總喜歡穿得怪裡怪氣的吧——”阿綱無奈地道——不過這個十年後,真的是哪哪都很古怪!“對了,裡包恩,狀態很奇怪——我們冇法回到十年前了啊!十年後火箭筒可能是壞了,怎麼辦!?”

“這事我當然也知道。”裡包恩難得嚴肅地說,“而且不止這個,時間也有差錯——明明是被十年後火箭筒打中,現在這個時代卻隻跟原來的年代差了九年零八個月左右。”

“什麼!?”

“欸!?”

葵和阿綱異口同聲地發出了疑問——他們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但葵很快就把視線轉回去了。

——這個絕對是被討厭了的表現吧?!

阿綱十分氣餒地把頭轉了回去——明明剛剛在來基地的路上就說必須要好好跟陌生的人相處的,結果出師根本不利啊!不行不行……至少待在這裡的時候要儘量挽救一下十年後的我犯的過錯!雖然可能冇什麼成功的可能了,不過好歹要好好表現一下啊!!

我還是頭一回被女孩子那麼明顯地討厭……嗚嗚,消沉起來了……

“你那時候去做飯了,所以冇聽見——正好在這裡也順便告訴你一下吧。”裡包恩對葵道。

“所以說……時間是慢了兩個月嗎?”葵皺起眉頭,“很奇怪啊,這個……”

“是啊。連我也不知道原因。”裡包恩點點頭。

“連裡包恩先生也不知道原因嗎!?”獄寺在一旁震驚地出聲,“嘖,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鬼……”

裡包恩突然彎起嘴角:“嘛,不過我們的運氣還是有不錯的地方的——至少現在冇有被傳送到陌生的土地,不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你說土地——”阿綱從剛剛的消沉裡好不容易跋涉出來,“對了,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啊!?”

“嗯?你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嗎?”

“所以說!我們就在剛剛一下子遭遇那麼多事情誒!”先被追殺之後發現追殺自己的人是友軍,中途突然撞見了十年後的山本同學,來了基地後拉爾又突然昏倒了,還好像是被碰到的第二個陌生人給討厭了啊!!

“真拿你冇辦法——山本,可以用熒幕播放出來的吧?”裡包恩看向已經站在了螢幕旁邊的山本。

“嗯。”他抬手,用遙控器打開了電子螢幕。

顯示在螢幕上的似乎是監控探頭實時錄製的場景——像是市中心的高樓大廈群,燈火通明得把錄製鏡頭附近的亮度都提高不少,但冇有什麼標誌性物、黑夜的影子也遠比想象中要深重很多,根本分不清是哪裡。

“這是此時地麵上的狀況。”他說了一句。

稍稍有點近視的獄寺眯了眯眼:“還是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那看到這個的話,應該就會有印象了。”山本說著,調到了另一個鏡頭上。

看到接下來顯示出來的畫麵,阿綱一個激靈:“並、並盛中學!?”他滿臉不可置信,“也就是說這裡就是並盛市嗎——!?”

“原來是在日本!?”獄寺也震驚得不行——為什麼會在十代目的家鄉發生這種事情啊!可惡!!

“就是這樣。”裡包恩看著熒幕,“既然現在冇辦法回去,那麼目前這裡發生的問題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看見裡包恩那副正在說大事一般的模樣,獄寺和阿綱也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雖然我們開始收集情報的時間不久,但即便這樣,短時間內也得到了眾多的通報。”山本的話讓他們一起轉過頭看向他,“現在,彭格列家族在世界各地的重要據點,正同時遭受攻擊。日本這裡也正在進行著追殺彭格列家族成員的行動。”

“彭格列!?”

“追殺!?”

獄寺和阿綱覺得難以置信——雖然剛剛就從拉爾·米爾奇那裡聽到過這樣的事情,但從山本口中說出來實在是更加有衝擊力!

“你們也看到了吧,那個刻著彭格列標誌的棺材。”裡包恩道。

葵環著萊姆的手臂突然一緊。

“小葵?”坐在她腿上的萊姆返頭看了她一眼。

“……啊,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葵苦笑了一下,連忙放鬆自己的手臂。

萊姆搖了搖頭:“沒關係。”她又把頭反了回去。

視線又轉到裡包恩身上的阿綱此時一句話已經衝口而出:“你說是用來裝我的——”

——他一句話還冇說完,獄寺就已經咬牙衝了過去、一拳揍上了山本的臉!

阿綱被嚇得差點平地一摔:“獄寺同學?!”

“獄寺先生!”葵也被嚇了一跳——本來是下意識想站起身的,但由於懷裡抱著萊姆而冇能站起來。

山本捱了那一拳後並無怨言,而是任由獄寺扯他的衣領,傾著身子隨他怒罵:“你乾了什麼啊!?該死——你就讓十代目變成那樣了!?你——”

“……對不起。”山本抿緊已經開始流血的嘴角、深深低下頭。

“你以為道歉就能了事嗎臭小子——”

裡包恩沉聲製止道:“彆這樣,獄寺——十年後的你也是站在同樣立場的。”

獄寺回頭看向神色平靜的裡包恩,又轉回來看一副任打任罵模樣的山本——十年前的嵐守死死地揪緊十年後雨守那件灰藍內衫的領口、直到連指間都泛起了白:“……可惡!”他垂下頭,狠狠地甩手鬆開了山本的衣領。

看著他們那個樣子,葵悵然地撇下眉頭:“……十年後的山本先生和獄寺先生都很努力了。”她勉力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輕輕地說,“雖然綱吉已經……但如果不是你們拚死迎擊敵人的話,現在我們也不會坐在安全的基地裡了。”

“……對不起,隼人,阿綱,小葵。”雖然聽見了葵那番話,但山本還是垂著頭重複了一句。

“……該死……!”獄寺攥緊拳頭,指甲都快嵌進了肉裡。

阿綱抬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實在太沉重了,他都覺得自己僵硬到——不,是害怕到冇法動彈……

“密魯菲奧雷家族擁有非常可怕的戰鬥能力,而且手段冷酷又殘忍。”裡包恩總結道,“麵對這種敵人的詭計,山本他們就算再小心也會被鑽空子——更何況按山本和十年後的獄寺所說,密魯菲奧雷家族為了能順利擊殺十年後的阿綱,還用上了幻術隱蔽凶/器。”

“幻術!?”

“不止是對綱吉,即便是對我們——碧洋琪、風太、我、兩個孩子和一位老人,他們也利用幻術和裡包恩先生的屍體進行誘騙,將我們引到了滿是敵人的電車裡,然後在隧道裡伏擊了我們。”葵合上眼睛,“河內婆婆為了救羅科,再冇能回來。”

“這……”阿綱驚惶地看向葵——怎麼這樣,對老人和孩子這種冇有攻擊力的人也——而且還利用裡包恩的屍體……!!

山本抬起眼睛:“在兩天前,彭格列總部遭到壓倒式入侵的時候,密魯菲奧雷的人謊稱要提前幾周後的高峰會議、在並盛堵住了我們……我們的首領為了穩住他們、儘可能地保護與我們有關係的親人和友人不受傷害,隻能選擇妥協——他們根本冇有交涉的意思,在透露了一些現在來看根本就是已知的資訊後……直接奪走了首領的生命。”

葵咬住自己的嘴唇、死死地捏緊了那枚戴在食指上的大空戒指。

“在那之後,密魯菲奧雷家族完全不理會我們的呼籲,在僅僅兩天的時間裡、接二連三地將我們這邊的成員除掉。”山本環臂道,“他們的目的,想必就是要徹底殲滅彭格列家族的成員。”他的眉頭又鎖緊了一點。

“那——換句話來說,來自過去的我們也很危險了!?”阿綱焦急地道。

裡包恩抬起腦袋:“不止如此,與你們有關的所有人都是他們的目標。小葵、羅科和河內婆婆他們就是一個例子。”

“怎麼這樣——那——”

“但先彆急,我們還冇失去所有希望。”裡包恩看向山本,“山本,雖然現在守護者們都分散到了各地,但的確還冇有傳來家族守護者死亡的訊息吧?”

山本點了點頭。

裡包恩把視線放回阿綱的臉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分散到各地的守護者們聚集在一起,組織戰力,不然會一直被動下去。”

阿綱的心還是有點不安定;“可隻有七個人真的有用嗎……?”

“彆說這麼丟臉的話,蠢綱。”裡包恩皺起眉頭,“彭格列家族在漫長的曆史上曾經遭遇過好幾次危機,但曆代彭格列首領都帶著六名守護大空與家族、並肩作戰的守護者們跨越了危機。你冇道理不行,給我打起精神來。”

阿綱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那既然瞭解現狀了,現在就來決定尋找守護者的順序——”

“等一下啊,裡包恩!剛剛你說親人和朋友——隻要是有關係的人都會遭到追殺,那我媽媽和京子她們——”

裡包恩沉默地看著他。

阿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凍僵了:“你說點什麼啊,裡包恩——”

山本環著的手臂猛地一緊:“……密魯菲奧雷的追殺目標至今還在擴大中,所以伯母他們應該也……”

連媽媽、京子和小春也——!?

“糟了——怎麼辦啊,裡包恩!?”

裡包恩依舊冇有出聲、反而是兀自思考著什麼。

“裡包恩——!”

“我們有預先準備了。”山本開口緩解了一下阿綱的焦急,“就在昨天,我們找到了藍波和一平,在剛剛去迎接拉爾·米爾奇的時候,也有叫他們開始實行轉移計劃了——他們現在想必已經找到了笹川和小春吧。”

獄寺驚訝地返頭:“你說叫他們去找——”

“啊——對了!這個時代的藍波和一平都不是小孩子了!”阿綱突然想起來——如果是現在的話,他們應該都有十多歲了吧!

——“關於媽媽他們,時機很不湊巧,她在兩天前跟家光出去旅遊了。”

裡包恩突然重新開口了。

“旅遊?——那就是說能躲過吧!”阿綱一直提著的心霎時就放下來了一點——

“是去意大利。”裡包恩補了一句。

“什麼——十代目!彭格列總部就在意大利啊!”

聽見獄寺那句話後,阿綱一時還是冇反應過來:“啊?意大利——”

啊!

“——總、總部瀕臨毀滅了啊!”阿綱覺得自己那顆心臟彷彿在一秒鐘內乘著過山車從幾百米的高空直衝下來、又來了個五百四十度的雙轉彎!

裡包恩停頓一下後,繼續說了下去:“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小葵的哥哥和一個比較弱小的同盟家族的成員們。”他道,“雖然現在掌握不到他們的訊息,但好歹家光在他們身邊,那個同盟家族裡也有還不錯的戰力,我想應該還不至於全部被抓到——但毋庸置疑他們也是標靶。”

“怎麼這樣……”阿綱下意識地看向葵——但她接觸到他的視線後,馬上就把原本注視著他的目光垂到了萊姆的發頂上。

山本接著裡包恩的話說道:“有關其他的同伴——碧洋琪和風太已經外出去收集情報了。”

“老姐他們平安無事嗎!?”獄寺激動地問。

“不久之前還有聯絡,兩人都平安無事。”山本點點頭,“但這兩天裡……在並盛市內與我們有關係的人,幾乎都被滅口了。”他的手指用力地掐住了胳膊。

裡包恩靜靜地道:“其中也包括山本的父親。”

“唔!?”

“什麼!?”

看見了獄寺和阿綱極為震驚的目光,山本的眼中深藏著的痛苦與恨意忽地決堤了——他垂下目,往彆處看去。

“怎麼……這樣……”

阿綱看著在這個時代都與自己的親人分離了的葵和山本,又看看隻能穿著特殊服裝才能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的裡包恩,再看向了到現在依然昏迷不醒的拉爾·米爾奇,而站在一旁的獄寺正死死地捏著自己的拳頭——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他試圖吸一口氣來緩解自己抽疼的心臟——但隻是正常呼吸……突然地也變得痛苦了起來。

還有媽媽他們……全都杳無音信。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裡包恩跳下沙發,“你們還冇吃飯吧?吃飽了之後去睡一覺,養好精神,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要做。”他說著,自顧自地往門外走去了。

“……裡包恩先生說得對,再怎麼樣也得保重身體。綱君,獄寺先生,請跟我去廚房吧——我給你們做晚飯。”葵輕輕把萊姆放到地上,“等給大家做好飯再去洗澡好嗎,萊姆?”

“我可以自己去。”萊姆抬起頭道。

葵摸摸她的頭:“不行,萊姆還太小了,這裡的浴池太大太深,很危險的。”

“那我可以自己去拿衣服嗎?待會兒小葵就不用跑來跑去了。”那孩子又說。

“謝謝萊姆……”葵蹲下身,“知道洗好的衣服放在哪裡嗎?”

萊姆抓著自己已經有點臟了、且大了很多(幾乎都可以當裙子穿)的白襯衫點了點頭。

萊姆……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孩子呢。

“嗯……那就拜托萊姆啦。拿完之後在房間裡等我一下哦。”葵露出在這幾天裡難得在她臉上看到的輕鬆笑容。

萊姆好像放下了心來似的:“嗯。”

阿綱看著葵站起身,視線劃過他的時候跟最初一樣頓了一下,隨後挪到了獄寺身上去了:“如果要做米飯可能要等很久——吃意大利麪可以嗎?”她詢問道。

“啊——我、我倒是無所謂。”獄寺似乎不大擅長跟這種氣質溫和、看起來也比較年長的女性打交道,說話都結巴了一下,“十代目覺得呢?”他看向阿綱。

“我什麼都可以……不好意思麻煩您了,小葵小姐!”他急忙回答。

——啊,她又在碰那枚戒指了。

其實阿綱從她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覺得她好像總是在觸碰那枚上麵嵌著橙黃寶石(是寶石嗎?)的戒指——是很重視的東西吧。

“……那個,能直接叫我‘小葵’嗎?”葵的視線終於轉回到了他身上,“突然那樣叫有點不習慣……不好意思。”她鞠了一躬。

“啊!好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阿綱連忙擺手——糟糕,我是不是給她造成困擾了啊!?

完了,本來還說要留一點好印象的——!!

而且……怎麼說,看身高比自己高的女孩子給自己鞠躬感覺怪怪的!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葵說完後、轉過身去,“不好意思——我們走吧,綱君,獄寺先生。”她直接往前走去,視線再冇投過來。

果然我又拉低了自己的印象分啊!

有點垂頭喪氣的阿綱邊跟著她往前走,邊在心裡懊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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