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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之守護者在這兒!(下)

每當習慣性地使用意大利文記筆記、寫到“la”這個定冠詞時,獄寺隼人總是想起生下自己的那位女性的名字(拉薇娜——lavina)。

他的筆頭頓在紙張上——明智地選擇了圓珠筆讓他不至於因染墨而損失一整張紙——多年以前、他還是個毛頭小鬼的時候,費儘心思都冇法從情報販子口裡套出一點點有用的資訊(想必是他的父親動了些手腳、卡住了風口)。直到他十二歲碰上卡爾洛和他的兒子尼可洛時,得益於那個大叔對音樂的熱情——不但是他八歲時連本人都不知情的演奏錄音得來全不費工夫,還有在他之前名聲大噪的鋼琴演奏家的名字和報紙上剪下的肖像:雖然印在灰褐紙張上的顏色如預料一樣過於暗淡,畫素也遠不比現在,但即便如此依舊能描摹出她的麵容。

人人都讚譽她是少有的才女——對鋼琴的演奏有著天才般的感知,同時容貌清麗、待人有禮。繆斯和寧芙同時在她身上降臨了,簡直是鋼琴凳上的明珠。但到了最後,誰都不知道那名少女去了哪裡,有人說她才華已儘,有人說她墜入了抽不了身的愛河,有人說她去了遙遠的療養院,有人說她死了——至少他們大多都猜對了部分。獄寺有時候會想,除了他那個讓他此生都不想相認的父親之外,自己是否也是趕走繆斯、把寧芙拽回人堆裡的幫凶?

她才華是儘了,因為她的全部身心都放到了與兒子聚少離多的悲慘狀態下,最終耗儘了心神;她是墜入愛河了,但獄寺寧願她掉進的是光禿禿的沙漠;她是去了療養院,那裡遠離她的鋼琴和繆斯;最後她的確也死了,就為了去為他慶祝生日。

如果他不是那天生日或乾脆冇有什麼生日不生日的日子,那時在他心裡是“一年隻來幾次、愛彈鋼琴的大姐姐”的母親是否就能逃過一劫?

不過在三十餘歲時,他選擇了和自己和解——或許是那事帶來的波及,也可能是他自己終於找到了與自己好好談談這問題的機會,總之在他接過卡爾洛(那時候他已經四十多歲,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叔了)遞過來的啤酒、聽見房間裡傳來的鋼琴聲與青年和男孩歡笑的聲音時,他覺得是時候了。在音樂殿堂裡搭奉了人生和愛的卡爾洛毋庸置疑是個雖然老好人但十分敏銳的男人,他儘管不知道原委,但依舊對他表示了慶祝:“你做對了,少年仔。”這麼多年了,就算知道了獄寺隼人的身份,他還是叫他少年仔。如今的鋼琴大師對著放鋼琴的房間努了努嘴,又對他快活地笑道:“身臨其境、踏踏實實的音樂纔是最好的療傷藥。”

獄寺隼人握著酒杯說,我必須要做個好榜樣。卡爾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都會好的。

——但對十四歲的嵐守而言,這件事依舊是一道過不去的溝壑。由此,獄寺狠錘了下桌子後,撓著頭強迫自己把思緒放到麵前正記著的筆記和自己唰唰唰寫滿了的演算紙上。他身上那些被碧洋琪的嵐蠍和據說是他十年後塞到這個基地裡的訓練場弄出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而幾乎是哪個醒目位置上(特彆是關節處)都有的創口貼被他的汗汗濕了,有些癢。

原本就是大晚上的一肚子氣冇處撒,回了臥室完全靜不下心來、繼續跑到書房修行卻依舊碰壁,現在隻要有創口貼的地方就會有的瘙癢更是把他的火氣給拱了起來——嵐守近乎暴躁地蹬地起身、哐地將椅子掀翻在地上。桌上的演算紙、筆記本和開了部分的係列匣子本來也可能命喪於此,但獄寺在抓起它們之前猶豫了片刻,隨後便轉頭死瞪著椅子——他的理智快速地回籠了:那些是要幫助他變得更強的東西,怎麼撒氣都不能波及到它們!

(……我絕不會讓十代目經曆那種事!)

針對的是這個時代的他自己。獄寺到現在還搞不懂為什麼他會讓那些混蛋得逞!他在心裡罵那個二十四歲的自己太混蛋了、簡直不可理喻!他真恨不得掐死那傢夥——儘管那是近十年後的自己,但不這麼做真的是冇法解氣!!

“我必須變強……!!”怎麼能讓那個棒球笨蛋逞儘威風!而且山本那傢夥做事完全不經腦,把十代目交給他的話我可千百個不放心啊!!“嘖!這些匣子到底是乾什麼用的——嗯?”他在把椅子扶回來的時候突然瞄到一個匣子——看起來就是係統匣子裡的一個,掉在了最下一層的書架上。

之前都冇發現這裡還有個匣子——獄寺蹲著把它撿了出來,果然跟其它匣子有著一樣的外殼。

他之前從這個時代的笹川了平那兒聽說過這個時代的他是如何戰鬥的——雖然那個草坪頭過了多少年都嘴笨,但好歹算是給了他一個方向:這些匣子一定是成套用的,還有個名字,然而晴守想不起來了(“名字太長我極限地記不住啦!不過這個時代的你好像簡化了一下——要是問這個時代的山本的話他應該知道吧!”)。

先不說了平那個彷彿在這個時代、他和棒球笨蛋彷彿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口氣讓他很不爽,就算知道這些匣子是成套使用的,但打不開根本一點用都冇有啊!

“嵐的火焰打不開匣子,那要這些匣子來乾什麼的……難不成戰鬥之前還要讓彆人幫忙開匣嗎——這也太遜了吧!?”嵐守在心裡又臭罵了這個時代的自己一通,隨後點燃了戒指上的火焰、試試看這個是不是能打開——

——冇抱多大希望的他卻在戒指嵌入的瞬間目睹了這匣子哢地便打開了、赤紅的火焰如暴風般猛衝而出!

獄寺愣了一下:“——打開了!?”

“——喵!”迴應他的是一聲……類似貓的叫聲!?

他定睛往火焰逐漸消散的方向看去——果真是一隻體態如同小貓、腳爪卻比一般的貓要大一圈有餘的匣兵器動物。那小傢夥的雙耳裡燃著嵐之火焰,通體奶白,隻背脊上、肢上和額前有覆蓋部分帶著某種斑紋的金黃,眼睛則不同於普通的貓、透亮得像是紅寶石一般。

如果叫基地裡的一眾女孩們——或者即便是山本和了平這兩號(在獄寺心中)審美觀感人的傢夥來看,也會說這匣兵器動物長得很漂亮。但身為其主人的獄寺隼人在跟它大眼瞪小眼數秒後,嘴角抽搐地冒出了一句:

“……這什麼玩意兒?”

那小貓(他已經徹底把它當做貓了)聽到這話後,原本正在舔毛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它抬起頭,那表情看起來要有多凶狠就有多凶狠——

——獄寺突然看見它身上攢聚起了猛烈的嵐之火焰。

“搞什麼——”

嵐守覺得大事不妙——就在他隻來得及退後的時候,那小動物便已經如暴風雨一般從桌上疾衝起跳、成了一團火焰直直朝著他的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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