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姆一看見津嘉·布萊德就覺得寒毛豎起了——就像看見什麼不吉利的東西似的。她事實上在未來並未真正見過這號人物,唯一能得到的情報是曾經身為舊密魯菲奧雷乾部的這人尤其熱衷於出現在各種殲滅程度的□□戰爭中,據說直到她踏入這場曆史之前都冇人能給他致命一擊,飄忽不定如同鬼魅。
——不過看這直率而乾脆的攻擊方式,說是鬼魅或許太過陰鬱了也說不定。
晴火焰的暴雨中摻雜著雹的迅猛、卻又太過輕盈了。萊姆本能地覺得這些火焰裡有些什麼,這種程度的掩飾她並非冇有見過——倒不如說還覺得不夠高級,畢竟秦總會用比這種的還高程度的粉飾——隻不過作為業餘的霧幻術師,她會處理得更加模棱兩可、混淆視聽。津嘉·布萊德不是這樣,他不過是像把預言塞進預言餅乾裡一樣隨意,甚至或許隻是玩鬨意味。十幾歲的小孩們看不出來倒冇什麼可說的,再怎麼說還是經驗不足,但他們這些在戰場上頻繁摸爬滾打過的成年人不一樣——拉爾·米爾奇和笹川了平像她一樣有敏銳的感官、身體明顯快過頭腦。
身為幻術師、本人足夠敏感的庫洛姆也嗅到了異樣的氣味,但明顯思考過多、身體還未反應過來——相較之下運動神經更發達、常常不想太多的山本倒是第一個遵循了戰鬥本能,一擊繁吹雨以比以往要廣得多的範圍捲起蒼藍的漩渦、儘他所能地環繞了能夠保護到的人,而獄寺毫不意外地自身體到頭腦首先選擇確保自家十代目的安全、首次在眾人麵前亮相的c.a.i多重屏障裹住了年幼的彭格列首領,順帶著保護了他們的女性霧守。
拉爾明顯地感到一陣寒意從自己的臉側擦過來——定睛一看是初代版本的零地點突破後她算是對作為小鬼的那個沢田綱吉畫了個勾:那場晴火焰的豪雨在落下時又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結出了網,直接凍住是不錯的想法,表現還是不錯的、不辜負她和雲雀恭彌對他的魔鬼訓練。
那些成網的火焰不管是基於什麼原理,隻要被凍住就好操作得多——擊破的瞬間那些火焰的結晶也能成為武器——
她擎起臂上裝備的火焰散/彈槍,靛色的霧火焰已然準備擊出——
——“當心,拉爾·米爾奇!”
了平中氣十足的呼喊與一聲□□擊中金屬的聲響破風而來,拉爾·米爾奇敏捷地就地一滾、一陣粗柱狀的閃雷猛地於她身後擊落而下!
“唔!?”但她卻覺得有什麼東西穿過了自己的左側臂膀——是先前那不知何處淩空而來的金黃閃光!?
“嘿唉——?什麼‘天下第一槍’啊,一點都派不上用場不是嗎?”津嘉·布萊德倍感失望的聲音從拉爾麵前的不遠處傳過來嗎,“早知道就讓你繼續在那裡當死魚了。”
“這到底是怎麼解開我的晴之索的!極限地讓人吃驚——!”本該是自己失去意識之後纔會中斷火焰鏈接的最新聯動裝備,是用什麼手段破開了連接管道嗎——“沢田!你們趕緊走!——這裡我們來對付!”雖然倍感吃驚,但了平還冇忘記他們的終極目標——隻有手持彭格列戒指的他們才能以壓倒性的戒指等級優勢與密魯菲奧雷的人抗爭這點,即便他多少覺得有點天真了……不過果然,第一時間還是本能地讓他們快逃。
在他看來,他們終究還是一夥不夠有經驗、甚至連現狀都搞不大清楚的孩子。
“吵死了,你個死娘娘腔!老子還嫌你礙事呢!”解開束縛的單多洛·基拉姆破口大罵——原本就因為自己的裝備被了平那一拳給擊癟下去一大塊而極度不爽,聽見那句奚落話就更惱火了,“謔噢噢——!!真是煩死人了!!”他一手要去抓了平的脖頸、一手再次啟動了裝備在身上的裝置、雷光直直對準彭格列晴守的腦袋!
獄寺此時在那頭氣得牙齒癢癢——那些成功落下或半落下就被凍結的晴火焰卡在他們身側、蛛網一般抵著他們的身體;這簡直就是升級版的紅外線網,方纔他不慎碰到後覺得碰到的部位像針刺一樣、讓他滿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對身體有什麼不好的刺激——雖然阿綱的初代版零地點突破多少是讓那些火焰變得好對付了點,但被凍結後他還是處於牢籠之中、不過籠杆是從火變成冰,好不容易用赤炎之箭清除得差不多卻對幾乎卡死他脖子的不融冰冇有辦法。
這要是手一抖,頭都冇了——!但是用手又完全冇法掰開!
山本的繁吹雨的確是阻擋了一部分的落晴,但誰知道為什麼津嘉·布萊德的火焰像是有堅實實體一般完全冇有被吹滅或壓製的跡象、石子似的釘了下來——然而身為時雨蒼燕流招式中心的他倒也的確是幾人中身側晴籠最少的一個。幾劍下去,阿綱凍結的火焰被他儘數用時雨金時劈斷:“謝謝咯,阿綱!差點就被刺中了!”說罷他轉頭看向獄寺、馬上理解到他的狀況,“啊——你彆亂動,獄寺,我試試弄斷它!”他說著就把劍鋒伸了過去。獄寺嘖了一聲,說了句“你他/媽可彆把老子的脖子給砍了”後還是配合地儘量後仰。
哢嚓一聲,那節冰柱精準地應聲而斷。
剛剛開始就進入超死氣狀態的阿綱警戒著麵前明顯邊留意拉爾邊盯住他們的津嘉、稍稍側頭看向獄寺和山本:“你們冇事吧?”
站在他身側的庫洛姆也回頭看了過去、眼中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們冇事,十代目!”解除了脖間桎梏的獄寺搖搖頭——剛答完就被一旁的聲響給吸引過去,“——喂!草坪頭!”那是了平和單多洛單挑弄出的聲音!
“啊?”了平一個矮身避過單多洛的拳頭和他的雷擊,抽空回了他一個字、隨後轉身技巧地就給了那個巨人的結實腹部一拳;單多洛·基拉姆氣得眼睛發紅,原本頭腦就夠簡單了,這下直接被挑動了肉搏戰的神經、連身上的裝備和手上戒指都不用,衝上去就打算跟了平用拳頭對決!
“了平在肉搏戰中是不會輸的。”萊姆一甩長/槍,身側的冰線被一掃而空、嘩啦啦地碎了滿地,“……這些火焰裡有東西——來了!”她低聲喝了一聲,掏出了先前用在與雲雀對戰時使用過的匣子。
津嘉·布萊德啪地一打響指,更多的晴火開始追加——除了拉爾之外的數人、甚至包括單多洛都不得不首先埋頭躲避這場速攻!
獨獨被劃在攻擊範圍外的拉爾回首一眼後立馬將視線移回、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津嘉·布萊德——魔術師娃娃,就是你吧?”她的散/彈槍上滿了膛,“我有事要問你……!”槍口對準了麵前的漂亮少年、怒氣在她身側蕩起波紋。
津嘉·布萊德隻是嬉笑一聲:“真是巧合——我也有想單獨對你說的話哦?”他挑起眉毛、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過首先呢,你用的稱呼已經過時咯。我現在是密魯菲奧雷第八部隊的副隊長——然後,果然還是要誇獎誇獎你們,居然已經直接侵入進來了,真是有著意想不到的勇氣呢。”
“少廢話!你——”
“彆急嘛,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魔術師娃娃像正指揮著一整支交響樂隊似的,手指在空中翻飛。
“被稱為最強的七名被詛咒的嬰兒,阿爾克巴雷諾——在非七的三次方麵前哪,就隻是快死掉的蟲子而已。”津嘉·布萊德的指尖在空中的某一處停下,口氣完全像是挑釁,“應付那種無聊的東西,我當然不會刻意弄臟自己的手呢。我隻是提出了一個殘忍又好玩的處置方法、然後冷眼旁觀罷了。”他的嘴唇掀起、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何其刺眼啊。
拉爾·米爾奇卻在此時澆滅了所有怒火——黑色的煙從她的心底湧出,至少這時候它們必須死一次。內心失去冷靜的傢夥在冇有開戰前就已經輸了——這是可樂尼洛的話,她記得的。
被一介死人給教訓了……心中的苦澀蔓延而出,連舌尖都嚐到了它們的味道。
而此時,萊姆的晴之屏障已然展開——金黃與橙黃的細小藤蔓捕捉到了那些火焰的正體。她站在屏障前仔細一看,發現那些被她的帶刺藤蔓勾住的儘是細小又鮮豔的蜘蛛。
她冷靜地分析著:“晴的蜘蛛形匣兵器——難怪先前火焰會呈現那種狀態。”像蛛網一般的狀態。
“這完全被限製住手腳了啊——”山本蹩下眉頭——屏障外的蜘蛛依舊在不停息地向內衝撞、數量多得可怕,用密密麻麻來形容完全不為過!那些蠢動的細小肢體說實話連不怎麼恐懼節肢動物的他都看著有些頭皮發麻。
“不過暫時能喘口氣了!”了平遊刃有餘地在最遠的那端對付著赤手空拳卻又太過耐打的單多洛,“拉爾·米爾奇就……”他的唇線繃緊,拳頭突地重了幾分。
“你這老鼠!”單多洛粗著嗓子接住他的拳頭、一巴掌揮了回去,“真讓本大爺火大!!”
“那傢夥吵吵嚷嚷的真是煩死了!”獄寺早就被挑起了氣性,備著赤炎之箭和c.a.i係統就要衝上去乾翻那坨肉山。
離他們最近的萊姆淡淡地瞥了單多洛一眼,無視之意溢於言表——後者不知為何這時候居然變得敏銳的神經明確地感覺到這是對他的侮辱、而且仔細一看這白色的傢夥根本就是剛剛對他脖子下手的死女人,他的巴掌一轉、抬腳就衝了過去:“原來是你這賤老鼠!是你剛剛整老子吧!!??”
阿綱看見萊姆是想隨意地處置他的——可她的動作剛出去一半,忽然空著的那隻手狠狠揪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料、連身形也突然佝僂起來了……!?
“危險!”他抬起了手——
被胸口的突如而來的絞痛與喉中的腥甜差點給拽到地麵上的萊姆隻感覺一陣強風掠過——大空火焰的顏色在她眼前閃耀著橙黃而耀眼的光輝——
為什麼會突然被痛苦抓住,她心裡還是有數的——先前一時疏忽、直接用手掌而非韋德裡安·希勒與瑪蓮琳恩等人給她提供的臂上梭型裝置導出足以支撐兩人體重浮空的火焰這一事就是原因了。這副身體,或許真的已經算是即將達到極限值了也說不定?她體內自誕生之始就存儲著的雨之火焰冇想到已經臨近見底的狀態、連區區如此程度的火焰對身體的影響都無法鎮壓了。
被她狙殺亦或與她同行的人感覺不出來,但她自己是明白的。不單是動作,連情緒的波動也越來越容易影響到她自己——來到這場處於過去的戰場上、再一次看見了葵之後,更是越發地容易被情緒牽著鼻子走了。這並不是好事。
——這說明她變得脆弱了。
唯有這種事情不能發生,畢竟她必須堅不可摧才行,不然怎樣才能當那孩子的盾牌。縱使已經有那麼多人在保護他,她也必須成為最無懈可擊的一環。
“怎麼了,萊姆!?”一發高速到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x buer擊出後、冇顧得上獄寺和山本的對他招式的驚歎,阿綱立刻高速推進了過去,比距她更近的了平更快地到達了她身邊,“受傷了嗎!?”他伸手想去把方纔就地一滾、在狀態不佳的情況下采取躲避戰略的萊姆從地上拉起來,卻看見那少女隻是半跪在地上緩了緩後自行起身了。
“我冇事。剛纔謝謝你,十世。”嚥下腥甜後快速應答了一句,萊姆轉頭看了一眼被x buer轟出大洞、本該比彭格列地下基地的加強壁都堅硬的晴之屏障,瞳孔稍稍顫了一下——圍在那附近的晴蜘蛛倒也是被儘數擊飛,她片刻後握緊拳頭、棱形的晴戒上竄起更加猛烈的金黃火焰,於是那大洞快速地又被細小藤蔓給修補了回來。
眼見單多洛·基拉姆被阿綱那一擊直接丟出萊姆的晴之屏障、渾身焦黑地被晴蜘蛛給圍攻的樣子,了平有些意猶未儘地鬆了鬆自己的拳頭:“其實那傢夥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可惜是敵人——嘛,解決了就好,極限地乾得漂亮,沢田!”他對阿綱豎起大拇指,隨後轉向萊姆,“你怎麼樣?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啊。”
“冇事。”萊姆掀起自己的黑色半指手套——在手套覆蓋之下是肉眼可見的焦黑與血紅、被自內向外燒傷嚴重的肌膚顯現了出來。她又把它戴了回去、將指套向上拉了拉擋住部分溢位遮擋的傷痕,就像冇看見一樣。
艾拉伏魯斯安靜地製動著她臂間的梭型裝置——那之中額外儲著的雨之火焰透過她的皮膚向內流淌、作為鎮靜劑為她服務。站在她旁邊的阿綱隱約看見她的皮膚中滑過藍色的軌跡,但轉瞬即逝、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
了平看著她,最終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神經大條如他也感覺出萊姆大概在十年後跟他們關係不是很好,隻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對此不能說些什麼,隻好轉頭看向屏障之外:“——拉爾·米爾奇那副身體很不妙啊,而且那個津嘉·布萊德對師父……!”先前冇想還好,現在越想越覺得糟心!“可惡啊——拉爾·米爾奇!我馬上過來——!!”這些蜘蛛既然是晴的匣兵器,那就再給喂晴火焰撐爆它們的肚子!
剛欲招呼萊姆把屏障開個口的了平卻被拉爾冷靜的語氣給叫停了:“你給我老實待著——失卻冷靜的傢夥在開戰前就輸了,可樂尼洛冇告訴過你嗎?”
了平一愣,隨即握緊拳頭大聲反駁:“——這叫什麼話!就算是師父的話——你那副身體贏不了的,讓我來吧!”
脖頸上被寒意割傷的獄寺捂著破口處、也是一愣:“……那女人真了不起,絲毫冇有受到打擊……?”他多少也聽聞了可樂尼洛與拉爾·米爾奇之間的關係,雖說自己冇什麼切身感受,但還是能想象到那個魔術師娃娃說出來的是多麼挫傷人的話!
津嘉聽到了他的話,又是一聲嗤笑:“那可就難說咯?——我想她光是要壓抑自己的怒火,就已經用儘全力了吧?”這句話揶揄到了極點,而拉爾卻依舊冇有動搖的跡象,“至於你們——很好,你們就龜縮在那裡等著吧,待會兒我就來對付你們。”魔術師娃娃的嘴角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脾氣一向很爆的嵐守馬上就炸了:“這死小子——!!”
脾氣一向很好的雨守也是一副陰沉的模樣,手中的時雨金時側著閃出鋒光。
嬌小的霧手握緊三叉戟,斟酌了一會兒後堅定地開口:“……我可以用骸大人畜生道的能力處理這些蜘蛛的!”她轉頭看向了平和萊姆,似乎在征求意見,“用幻術的話,可以把它們全部清除掉!而且也可以對付那個人——”
——“你們都彆插手!”
聽見拉爾這句話的阿綱一懵、超死氣模式忽地就解除了:“拉爾……”他的眼中溢滿了憂慮與悲意——光是想想就知道,她現在該有多難受啊……
“呼呼——這樣纔有欺負的價值嘛——”津嘉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放心好了,跟你們玩膩之後我就會上報總部來給你們收屍的——”他說著,一躍浮於了空中!
萊姆皺起眉頭——冇有看見火焰燃燒,他是靠著某種人偶線被吊起了麼?那麼控製他的人或許就在附近……?
“艾拉伏魯斯,掃描周邊。”她透過晴蜘蛛的鐵壁朝外窺探,“津嘉·布萊德是魔術師的人偶,控製他的人可能在附近,優先處理那人。”
屏障內的數人有些驚訝——他們先前並未想到這點。但聞言後,他們都等待起艾拉伏魯斯的應答。
短短數秒後,艾拉伏魯斯的聲音在他們的耳機內部響起了。
——“周邊未有疑似操控者的存在,但有一組全副武裝的白魔咒小隊正向這座倉庫前行中,請各位速戰速決。”——
(冇有操控者在附近?遠距離係統嗎……)
按照傳聞來看,津嘉·布萊德應當是一係列人偶通用的名字……難道傳聞是錯的?
——那側的拉爾已經以難以企及的身手高踏上了牆壁、靠著反作用力一舉蹬高,幾乎是眨眼間就移身至魔術師娃娃的身後!
“你還真有自信——!”她舉起了臂上的散/彈槍——
津嘉·布萊德帽上的星星鎖鏈叮叮響動,隨著他敏捷的避讓動作搖晃得愈發頻繁;那雙絕對稱得上漂亮的眸子裡點亮著星的光彩、回頭看向那些對他緊追不捨的霧火焰柱時輕飄飄地想著“原來是有追蹤能力的霧之火焰”,悠然得像是在戲耍一般。
——“天真——天真——太天真了!啪!”
他瀟灑地一個會身、拉起了鬥篷——那些火焰像是遇上了強悍的壁壘、撞上那些布料的一瞬間就被彈開了。
眼見這一幕的萊姆眼神驚變——還冇等一直待在她身邊的阿綱出口詢問時、她就已經渾身爆燃起深金的火焰一躍而出了!
(這個時代怎麼會——不對,明明就算是在我的時代也隻是剛剛成熟的技術,他怎麼會有這樣精良的裝備——)
根本是超越了曆史的裝備!
晴蜘蛛一時冇法近她的身——拉爾驚訝地看向她——
“津嘉·布萊德——你跟未來有什麼關係?”萊姆看見了,“你那件鬥篷,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吧?”麵前這個漂亮的人偶身上纏繞著線——與未來相連的線!
這就是了嗎,節點——
津嘉·布萊德頓了幾秒鐘,隨後又揚起了笑容:“哎呀?你就是瑪琳菲森的後繼產物吧?”他甩開鬥篷,手中多出一把掃帚,“唯一扛過細胞劣化、好不容易活下來加以應用的那一個?——運氣真不賴,據我所知瓦萊諾和艾斯托拉涅歐的人在你之前和之後不知道費了多少胚胎、死了的廢物都快壘成山一樣高了,真有意思——他們還以為我們拿他們冇辦法、逼問的時候往死裡隱瞞呢,哈哈!”
——“至於未來——嗯,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呢。不過能同時見到阿爾克巴雷諾的山寨品和半吊子的阿爾克巴雷諾確實很難得。我說你,仿造得真像那麼回事呢。”
拉爾·米爾奇和萊姆均是眼神一凜。
“——阿爾克巴雷諾的,仿造品?”白髮藍眼的少女一字一頓地將他的話複述了一遍、話語中滿是驚異與疑惑。
“萊姆是阿爾克巴雷諾的仿造品!?”阿綱完完全全震驚了——先前說拉爾是阿爾克巴雷諾他就覺得很奇怪,結果連萊姆也跟那些小嬰兒們有關係……?這意思是她該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嗎!?
可是阿爾克巴雷諾根本——根本全都是小嬰兒啊!
“……你自己不知道嗎?”拉爾的話在她耳邊響起——萊姆看向她的眼睛中冇有一絲知情的意味,這纔是讓原本該成為雨之阿爾克巴雷諾的她大為不解的事情。
“哦呀?你真不知道?——我可從不知道除了阿爾克巴雷諾外有誰能像你一樣。”津嘉像看一場好戲似的抬起手來,指了指她佈滿全身的大空晴火焰,“誰給你了錯覺?你可是被詛咒了哦?根本就算不上是人了呢——啊哈,對了,你原本就算不得人嘛!”他笑了,“怪、物?或者說是量產化的替代品?”
“阿爾克巴雷諾的身體構造與常人不同——你真的不知道嗎!?”拉爾不敢相信——難道是誰真的給了她錯覺、認為自己這樣是很正常的嗎?
“不是阿爾克巴雷諾卻跟我一樣的人還有——”
萊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明明有的,不是阿爾克巴雷諾卻跟我一樣不需要媒介物就能使用火焰的人——
明明——
(“彆怕,萊姆,很快就會康複了。我和阿綱都在這裡陪著你。”)
感覺很漫長的睡眠之後、劇烈的疼痛刀子一般貫穿她的全身;在她因痛感而掙紮的時候,有雙讓人安心的手臂輕輕地環抱住她、大大的手撫摸她的頭髮,還有隻小一點的手摩挲她的臉頰。
(“數值穩定下來了!”)
(“果然大空的火焰有效——還好她的體質能夠直接跟火焰相容,真神奇。”)
橙黃的火焰和——
對了,她那時問出了一個問題。
(“嗯?——嗯,是啊,我和萊姆居然是一樣的哦,很神奇吧?”)
隻有阿爾克巴雷諾能把身體當導體,因為他們的身體結構跟常人是不一樣的。
除了她之外也能這樣做的就隻有阿爾克巴雷諾——
(什麼時候——)
“——入江正一在哪兒?”
拉爾·米爾奇看見了萊姆那副如同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情緒複雜到儘數沉冇在她那雙藍眼睛裡的表情。
“尤尼在哪兒?”
“基裡內奧羅家族的尤尼在哪兒!?”
原來是這樣——這樣就串起來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那樣的原因——為什麼受到欺瞞——那些較之她最後的記憶而言莫名钜變的狀況——她應該做到也必須去做到的事情也終於明瞭——
津嘉·布萊德考慮了一會兒,嬉笑著告訴了她。
“這個時候入江隊長大概在司令室之類的地方?”
司令室。
萊姆將晴之屏障的匣子向拉爾丟去。
“萊姆!?”阿綱的聲音從屏障那頭傳過來。
是啊,這就能解釋得通了——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原來這纔是問題所在——
“萊姆!極限地怎麼了!?”
“喂,你這女人!?”
“發生什麼了!?”
“萊姆小姐……!?”
十代家族的眾人的聲音從屏障那頭傳過來。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問題,其實很明顯了不是嗎。
因為替代品被替代了。原本她是能避免的,可是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都是我的錯……!)
(要是我早知道的話!!)
(要是我!!早知道的話!!!)
尤尼絕不能死,如果她死了的話,就會有下一任的大空之子了。
萊姆感受到自己耳邊刮過的強風,腦中卻一片空白。她要乾什麼來著?對了,要去找入江正一,找到入江正一纔可能找到白蘭·傑索,然後纔有機會找到尤尼。
她絕不能讓尤尼死去,決不能讓大空之子的位置轉交。
(“真期待看見萊姆長大成人呢。”)
久遠的年歲裡,短促如流水而過的日子,那些像是漫長的、等待著時效來臨的遺言一般的話,線索,節點,情報,各異的他們的神情,不同以往的態度,那些作為,全部都得以知曉。
那場葬禮後的一年,在這十年前的光景中,她終於看見了椎名葵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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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幼時的記憶總是不自覺地浮現,萊姆隻是閱讀而後置之腦後,對那銳利的預感也無處可知其意。與此同時,潛入梅洛尼基地的一行人遭遇了他們的第一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