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 要是太上皇待在京城，那些老臣可能就經常去找太上皇，跟太上皇說皇帝哪裡做得不對。
太上皇也有可能忍不住就去說皇帝, 覺得皇帝還不夠成熟穩重。
為了避免這一個情況，太上皇才更要出去。
或許有的人覺得是皇帝慫恿太上皇走的, 實則, 不是。太上皇早在禪位的時候就說過要出去走走，太上皇是真的很關心皇帝。
哪怕太上皇曾經說過皇帝不好, 但是要是不疼愛, 又怎麼可能在禪位之後就離開京城。
皇帝的眼睛有些紅，他們的皇阿瑪一直都很清楚明白。
“上麵，二侄子在上麵。”靜安抬頭，攔著太皇太後, “紅眼睛了吧。”
太皇太後順著靜安的視線看向城牆上, 果然看到了皇帝。
皇帝在宮門口送了太上皇，又跑到了城牆上。
是不捨得吧。
太皇太後心想若是自己, 也是會不捨得。縱然以前想要掌握大權，不代表就不想著父母。
“眼睛紅得跟兔子差不多了。”小靜安調侃, “要不要上去看看？”
靜安帶著太皇太後飛到了城牆上，落在了皇帝身邊。
大清朝經有很多星星飛行器，一些富農家要是攢了銀子，也能買得起星星飛行器。因此，靜安這麼飛起來, 倒是冇有什麼。
“要胡蘿蔔嗎？”小靜安遞給皇帝一根胡蘿蔔, “彆紅著眼睛了。”
“以後就隻能語音聯絡。”皇帝道。
“冇事，你頂多就是看不到你阿瑪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你還能感受他說話的語氣，看他是高興還是生氣。”靜安開玩笑道，“彆憂心，你以後也可以這麼做。”
“嗯。”皇帝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禪位，但是若是能出去走一走，多看一看，那確實是極好的。要是一直待在京城，難免就有不知道的，就可能盲了眼睛。
太上皇之前就幾次下江南，皇帝也想。
隻不過短時間內，皇帝不可能下江南，不可能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巡訪上。
“過一段時間，也就習慣了。”太皇太後道，“冇有你阿瑪管著你，也好。你這麼大了，就得看你自己的能力。”
“是。”皇帝應聲。
太上皇給了他這麼好的機會，皇帝哪裡能不把握呢。太上皇冇有眷戀權勢，那麼快就離開了，皇帝的內心很感動。
“回去吧。”太皇太後道，“外麵風大。”
“嗯，您也是。”皇帝道。
“不了，四處走走。”太皇太後故意道，“你不一樣，得回去。”
“……”皇帝有點懵。
“你住皇宮裡呀。”靜安道，“不一樣了，我們在外麵，你在裡麵。”
“你們說的，就跟我住在牢籠裡一樣。”皇帝道。
“我們可冇有這麼說喲。”靜安聳肩，“是你自己說的。”
“是，是我自己說的。”皇帝好笑地道。
可不就是他自己說的麼，看著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離開皇宮，皇帝有些心酸。可是他經得到了皇位，當了皇帝，那就不能再去心酸什麼，那樣太過矯情。
“那你們多玩玩。”皇帝道，“外麵，很新鮮。”
“是。”靜安點頭，“一定。”
靜安帶著太皇太後先走，她們打算去找一家酒樓吃飯，嚐嚐新菜色。
皇帝看著靜安和太皇太後離去，再看看遠方，有點孤家寡人的味道。
不，他不是孤家寡人，還有那麼多支援他的人，還有太子妃，有他們的兒女。
酒樓裡，靜安和太皇太後坐在了包廂裡，太皇太後的牙口冇有那麼好，她們就冇有點那麼多堅硬的菜。
等菜上來了，靜安便讓太皇太後先嚐嘗。
“外麵確實不錯。”太皇太後也看到了街上的熱鬨，不同於宮裡的熱鬨。
“那是自由的氣息。”靜安道。
太皇太後在皇宮待了那麼多年，很少出來。有時候是太上皇南巡的時候帶著她，有時候是去避暑，去皇莊……太皇太後就冇有如此自由自在過。
太皇太後的年紀大了，她也跟那些年輕人不一樣。那些年輕人喜歡踩著星星飛行器飛，她就是坐在上邊。
昨兒，太皇太後還看到有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踩著星星飛行器飛的，她不禁感慨，自己不如人哪。
“可不就是自由麼。”太皇太後笑著道，“現在那些姑娘、老太太，跟我們那一會兒也不大一樣了。”
還有空中，總有一些年輕人在飛。那些人出門，有的人都不喜歡坐轎子了，就喜歡坐著飛過去。
“嗯嗯。”靜安猛地點點頭，“等一會兒，我們吃過飯，去女子學堂走走。”
“好。”太皇太後道。
“那邊，不能隨意飛的，在特定的地方就得停下來。”靜安道，“那邊是上學的地方，哪裡容許她們隨便到處亂飛。”
“明珠懷孕了，年底生嗎？”太皇太後問。
“差不多，不是年底，就是開春。”靜安冇有懷孕生過孩子，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她有自己的孩子也挺好的。”
“是，有自己的孩子好。”太皇太後想起了八王爺，“女人要是不能生，和離，也許就能生了。不對，也不是她們不能生，而是男人不能生，她們也不知道。多少男人啊，都不願意看這一方麵的毛病。”
太皇太後認為八王爺那樣就是耽誤人，耽誤了明珠公主。好在明珠公主想開了，和離了，再婚了，現在也要有孩子了。
這樣一來，彆人就更加清楚地明白是八王爺的身體有問題，而不是明珠公主的身體有問題。
“對啊。”靜安道，“有時候，那些臭男人就不願意麪對他們自己。”
“你呢？”太皇太後道，“你的年紀也大了，有冇有想著以後嫁人的事情？”
“不大。”靜安搖頭，“過些年，也許就去彆的地方瞧瞧呢。那些人……不適合我，我還不如去吃齋唸佛來得強。”
靜安冇有想著在這邊找另外一半，她是憑實力單身的。
做一個單身狗有什麼不好的！
聽說有很多寫小說的作者都是單身狗，他們越寫越單身。特彆是一些女性寫手，小說裡麵的男主太過美好，以至於她們對現實中的男人就冇有那麼多想法。
遇見那些男人，跟那些男人在一起，會不幸的！
靜安就想著她想做一個嬌嬌女，想著靠在能讓自己依靠的人的懷裡，能撒撒嬌。
咳，這樣似乎不是很符合她的修為。但是呢，她也想要可可愛愛的，也想要比心。
“不去想這些。”靜安心裡有想法，嘴巴上還是這麼說。
很多女子都是如此，心裡有點想法，現實就是一直單身。嘴巴上還說單身冇有什麼不好，實際上，就是冇有遇見合適的人。
“女子學堂那邊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靜安道，“她們會有很多想法。”
“什麼想法？”太皇太後問，“總不是想著以後嫁一個好人家吧。”
“那樣想也冇有什麼錯啊。”靜安道，“這個界，單身還不是大趨勢。”
很多人從小到大接受的觀念，那就是女人要嫁人。
靜安不認為那些姑孃的想法有什麼錯，隻要不傻傻地犧牲自己，不傻傻地不讀書，不傻傻地隻想著戀愛，那就成了。
“天底下的人太多了。”靜安頓了頓，“其實……現在還不算多。”
後的人纔多，後還有網絡，資訊技術更加發達。
這也冇有什麼，這個界有靈氣，也能利用靈氣發展高科技。
當太皇太後隨同靜安去女子學堂的時候，正巧看到有人在辯論，那就是女子該不該和離。
“有兒有女了，不該和離，要是有了後娘就有後爹。”
“為了兒女就得繼續受苦？就算和離了，兒女也是嫡出的，除非原本是妾。”
“便是妾那也是能離開的，爭取讓主家寫放妾書。良妾可以，賤妾不算。”
“就算是嫡出的又如何，男人再娶，也是有嫡妻。嫡妻生孩子也是嫡子，到時候，彆人下意識就會覺得後麵的嫡子好，這跟原配填房的關係不一樣。”
“是不一樣，那樣的原配多半死了，而和離的人還能為兒女爭取一下權益。”
……
女子學堂裡也有人有不同的想法，她們有時候就會坐在一起討論，後麵有了辯論賽之後，她們也會在一起辯論。
不是所有的人女子都能了解女子的苦，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覺得和離好。
有時候，阻礙女子前進的人不是男人，而是女子。
“她們經常這樣？”太皇太後聽到了那些人的辯論。
“是。”靜安點點頭，“讓她們多說說，便是這些話傳出去了，也無妨。這裡本身就是女子學堂，一開始，也表明瞭這邊的不同。”
要是那些女子怕壞了名聲不敢說，那就不說。
靜安也不可能阻止這些人，她便是覺得這些還是多學習學習為好，思想才能更為開放。
在等級森嚴的時代，上層的人改變想法，那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很多時候，底層的人根本就冇法去思考那麼多問題，他們都忙於想法子生存了，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
“好，這樣好啊。”太皇太後不覺得她們那麼說有什麼錯，乾脆就坐在一邊聽她們辯論。
靜安還給太皇太後拿出了果盤，讓她聽著。
至於那些女學生，她們早經習慣旁邊有人來聽，她們依舊繼續辯論下去。
女子在這個社會生存不容易，想要有個好婚姻更加不容易。婆媳矛盾，妻妾矛盾……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矛盾，這也是那些女學生探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