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漁船,能夠裝上這麼多人已經是不容易了,索性丁當小姐妹倆冇有在船上。原本週老爹也是不放心自家兩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上岸的,畢竟這岸上哪裡冇有蒙古人啊?這兩個小姑娘才幾歲啊?萬一被蒙古人給擄走了,那他一個老鰥夫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再加上丁當前段時間生了場病,雖然隻是小小的風寒,但是江上到底濕氣重,周老爹思索了再三,最終還是請岸上的村民幫忙找看女兒,每天再接回來,順道送兩條魚過去,讓自己女兒們過得稍微好一點。
而丁當的身體好一些之後,便開始帶著周芷若到處尋找各種野菜野果,配上江裡的魚蝦,負責一家三口的三餐,到了時間小姐妹倆就帶著食盒上船。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有客人在船上,但是丁當還是會多做一些,要是剩下一些,就讓周老爹把飯留在船上,下午萬一餓了就墊墊肚子。
今天也不例外,小姐妹一如既往等在渡口的位置,遠遠地就看見自家的漁船過來,船頭坐著一個健壯的漢子,應是有過渡的客人。
“妹妹,船上的客人看起來好凶啊,咱們還上去嗎?”
小芷若到底還是個孩子,跟丁當這個偽兒童不一樣,看到這樣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男人自然還是會覺得害怕,悄悄往丁當的身後退了半步。
“冇事的,我和爹爹都在這呢,再說不過是一個坐船的客人,還能把你這個小丫頭怎麼著了?”
丁當的玩笑話讓周芷若的臉上有些紅潤。總感覺姐姐生病之後就變了,不過她從小跟爹爹和妹妹相依為命,下意識的就覺得妹妹應該是長大了,會有變化很正常,畢竟從小爹爹和妹妹都最喜歡她了。
等到船來到跟前,丁當和芷若才發現甲板上的大漢隻是船客之一,裡麵還坐著一老一少,老人鬚髮皆白,宛若仙人一般,而少年臉色青白,看上去好像凍得不行似的。
丁當一見這幾人,便猜到應是張三豐祖孫和常遇春了。也就是說,今天便是她此生的父親周老爹的死劫!可惜她如今身體纔剛剛好一些,還冇來得及撿起前世的武功,想要救下週老爹,隻能再想一個彆的辦法。
“爹,我們來給你送飯了,幾位客人也將就墊墊肚子吧?”
周老爹把船停好,笑嗬嗬的看著小姐妹倆默契十足的在甲板上搭好小桌子,把食盒裡的飯菜一樣一樣的擺了出來。
丁當從以前就被黃藥師養叼了胃口,手藝也不是蓋的。從她身體好了之後,家裡的三餐就全權交給她,芷若也隻是幫她打打下手。雖然隻是一些野菜野味,也被她調理的色香味俱佳,葷素搭配,看著就很有食慾。
常遇春是明教的人,向來是吃素的,張三分雖是出家人,卻是道士,並不忌口,丁當的飯菜大大滿足了他們的口味。
周老爹向來十分給女兒的麵子,每一頓都吃的十分專注,也就在剛開始的時候客氣了一番,之後就完全冇有時間管彆人,隻專心致誌的吃著女兒給他夾的菜。
張三豐也被丁當製作的美食俘虜了舌頭,可是回頭看見一臉生無可戀的徒孫,好不容易有了幾絲食慾,也突然消失得一乾二淨。
“無忌,多少吃一點吧,不然你的身體受不了啊!”
“太師傅,我不想吃,您趕緊吃飯吧,不用管無忌了。”
看到小小的人兒要忍受如此的痛苦,這讓剛剛失去愛徒的張三分如何能夠吃的下去?手裡的碗筷放下,坐在張無忌的身邊,想要好好安慰一下他。
“老道長,您也彆為難自己的身體,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位小公子看起來應該是嫌棄咱們船上吃食簡陋,不如等回頭去城裡好好吃一頓吧!”
丁當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受傷害的難不成隻有他一個人嗎?百歲壽誕,愛徒自儘於眼前,這讓這個親手照顧徒兒長大成人的老人如何能夠承受?可是他是師傅,是太師傅,是武當所有人的支柱,所以他不能倒下,他得撇下老臉為了徒孫求少林,求峨眉,哪怕對方不給他好臉也不能翻臉。
為了他一個人,幾十年不下山的張三豐東奔西走,到處尋找能夠救命的辦法,可是這張無忌,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看不到記不住彆人對他的好。當初殷素素臨死前告訴他千萬不要被女人騙,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可是他偏偏沉浸在四個女人中無法自拔。
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丁當向來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一點都冇有原著中周芷若的細心,隻是每道菜都夾了一些,放在張三豐的碗裡,雙手遞到老人的身邊。
張三豐看到自己麵前的食物,再看看小姑娘一臉不爽的瞪著自家徒孫,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也有些熨帖。
這麼長時間,他一直不肯將心中的痛苦和難過表示出來,免得徒弟徒孫們心中更加難過。可是他再怎麼看開,心也是肉長的,一次次的付出冇有結果,這讓他的心也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無忌是他翠山徒兒留下來的唯一一個孩子,他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好好活下去啊!
“小姑娘,麻煩你了。”
“老道長千萬彆這麼說。”丁當看著張三豐和張無忌,眼中的不滿絲毫不掩飾,“我們姐妹自小失母,但是父親含辛茹苦將我們養到這麼大,哪怕家裡再窮再難也冇有想過把我們送人或者賣掉,我們姐妹自然心中滿懷孺慕。村裡的老人曾經說過,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飽含期待誕生的,就算不為了彆人,為了自己的父母,也應該好好保重自己。”
丁當的話讓張無忌一直低著的頭微微抬了起來,看著站在他麵前,雖然衣服上全是補丁,也完全遮掩不了風華的小姑娘,眼中不自覺帶著一絲迷惘和癡迷。
“……為了……爹孃……”
要是按照丁當的想法,完全不想理會張無忌,可是麵前還有張三豐,身後還有小芷若,她可不想在他們的心裡有什麼不好的形象。
“《孝經》裡麵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父母含辛茹苦把我們生下來,儘心儘力將我們照顧長大,若是我們輕易損傷了父母贈與的身體,那還能說是孝嗎?雖然小女冇上過學,但是也聽老人講過書,知道一些個道理。不管是什麼原因,傷害自己的身體都不對。”
丁當也知道,自己現在隻是一個比張無忌還小兩歲的小姑娘,還是個窮船伕的女兒,要是把道理講的太過明白,張三豐一定會起疑,但是這種是似而非的道理,隻會讓他覺得自己不過是擔心張無忌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傷心勞力罷了。
冇錯,丁當完全冇有想過要勸張無忌,隻是為了在張三豐的麵前刷刷好感。等到今天一過,她就想辦法勸說周老爹把船賣掉,一家人去武當附近定居。如今的形勢就是如此,蒙古人對江湖人士多少還有些顧忌,而武當應該算是當今武林中所有門派裡對周邊住戶最好的一個,也是他們目前最容易接近的。
反正這一世,她是絕對不會送自家可愛的小芷若去峨眉的!雖然滅絕的命運讓人覺得有些可憐,但是可憐人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楊逍和孤鴻子的對戰,滅絕和楊逍的仇恨,本就已經讓人唏噓不已,可是她不該將整個峨眉都牽扯進去,哪怕她是峨眉掌門都不能!
峨眉本就是女子當家做主的門派,在江湖上很容易受人歧視,需要一個強硬的掌門人,可是滅絕已經不是強硬了,她已經變得剛愎自用,任何人不得違逆她的意思,峨眉已經不是原本為天下受迫害的女子庇佑的那個峨眉了。
彆人她管不著,但是芷若是她的姐妹,她說什麼都不會讓她走上那條路!
既然要遠離峨眉,那尋找庇佑就十分必要。丁當經過選擇,若是不能想辦法把逍遙派搬到檯麵上,他們最好還是有武當或者少林庇佑。但是相對於冇有任何交集的少林,還是武當更加符合丁當的要求。
至於張無忌,他將來是什麼樣子丁當一點都不想管,反正就算冇有她的插手,他也能有奇遇,甚至還能練就絕世武功,走上人生巔峰。
不過他將來什麼樣子丁當不在乎,隻要他彆那麼不知死活想要染指自家姐姐,否則的話她可不一定能夠做出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丁當的話,還是看到張三豐臉上明顯的擔憂,張無忌慢慢的斷氣了之前老人家就已經放到他手邊的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看到張無忌開始吃飯,張三豐可算是放下了心,對著丁當感激的笑笑,也端起自己的碗,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常遇春此時已經吃飽喝足了。幸虧丁當已經習慣每頓飯做一兩道純素菜,纔沒讓他慘到隻能吃白飯。吃飽了的他精神頭也好了一些,就連身上的傷也冇有那麼疼了。
“周老哥啊,你們家這兩個姑娘可真厲害,這麼小年齡就能做出這麼好吃的飯菜,老哥你有福氣啊!”
說到了兩個女兒,憨厚的周老爹也露出驕傲的笑容。他一輩子冇有本事,娘子家曾經是名門,若不是家道中落,根本不會嫁給自己這麼一個莊稼漢。成親多年,兩人身體也一直不怎麼好,原本已經不想孩子的事,卻冇想到竟迎來了兩個小寶貝。
可惜娘子為了孩子,最終還是冇有挺過來。這麼多年,他和兩個女兒相依為命,自然覺得自家女兒比誰都好。可是平時他可不會這麼冇臉冇皮的說,不過隻要有人誇獎,他都能順著說好久,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我們家的姑娘,都隨了她們孃親,要是她們孃親看到她們現在的樣子,肯定也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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