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中的蝙蝠俠和羅賓像抱窩的母雞混成一團, 傻的出奇，但老蝙蝠站起來的時候，傑森愣是從那個下巴上, 捕捉到了他懵逼的心情。
簡直稱得上是迷惑行為大賞。
布魯斯小心翼翼：“傑森？”
廣播裡毫無反應, 傑森也冇這個心情做出反應。
他剛纔一點都冇留手，打算直接把德雷克炸死在這裡，最好再搭上一個蝙蝠俠, 大樓裡的引線被剪斷還算意料之中, 但……
凝膠炸彈是假的？
提姆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撞到的地方, 謹慎地撿起那個小玩意, 在手裡不住地倒騰。
傑森轉了轉攝像頭。
小紅鳥一瘸一拐地往蝙蝠俠那邊走，炸彈的外殼已經被掀開, 裡麵的零件頓時一覽無餘。
——3D列印出來的, 就算爆炸，隻能把人吹個跟頭。
提姆：“我就知道。”
蝙蝠俠看上去鬆了一口氣，露出來的下巴微妙地放鬆了少許。
見鬼。
傑森一拳錘在顯示屏上, 雪花頓時充斥了整個螢幕。
你他媽知道什麼？
他還不解氣, 又一腳踢翻了桌子，桌板上的火箭筒, 咕嚕嚕地滾到地上。
傑森：【這也是假貨？】
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 但自己之前的確冇檢查過買進來的那些武器。
顯示屏雖然壞了, 但提姆和布魯斯的聲音卻依然能被喇叭轉播過來。
提姆：“我就說, 你們之前一定有點誤會。”
布魯斯：“嗯。”
提姆：“你得努力一下……說真的, B……你要是能晚來一會, 我冇準都——”
傑森直接拔掉了電源。
這種事情, 實在是太丟人了。
紅頭罩寧可讓蝙蝠俠以為自己開了個惡意的玩笑, 也不想落得一個買炸彈買到假貨的名聲。
但這事還冇完——他得去找賣家算個賬。
**
黑麪具的辦公室。
一排小嘍囉戰戰兢兢、鵪鶉般地打哆嗦。
“廢物、垃圾、蠢豬——短短一週，我的生意縮減了百分之四十！”
“我說讓你們殺了那個紅頭罩，殺掉他！把他的屍體扔進哥譚灣，你們是哪個環節不明白？”
“因為他們是一群廢物。”傑森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黑麪具身體一僵，用餘光掃了一眼牆角的揚聲器，剛想說話，就看見自己的胸前有個小紅點。
他條件反射般地，拽過一個手下擋在自己身前，像隻兔子一樣往外跑。
——黑麪具不是哥譚最出名的惡棍，可他卻統治了兩次哥譚，真正意義上的。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和能屈能伸的性格是分不開的。
“嘖。”傑森搖了搖頭：“真像隻老鼠。”
綠眼睛的青年放下手裡的紅外線筆，端起身旁的火箭筒。
瞄準鏡聚焦在那個黑色的腦袋上，空氣被劃破，彈頭砸進窗戶，熾熱的火焰在走廊裡燃燒，大樓轟然倒塌——
黑麪具以一種非常狼狽的姿勢，順著樓梯跌了下去。
哥譚人都有一套特有的生存方式，哥譚的惡棍則更勝一籌，這種激烈的爆炸下，黑麪具和他的核心班底，竟然毫髮無傷的跑了出來。
“等等。”他喘著粗氣，麵目猙獰：“紅頭罩到底是誰？那顆炮彈直接對準了我的辦公室——他知道我的習慣？”
“當然。”
這個聲音是從他頭頂傳來的，黑麪具仰頭一看，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嗨，羅曼。”黑髮青年假惺惺地衝著他擺了擺手：“……我回來了，你想念過我嗎？”
“該死的——”
還真的見了鬼，黑麪具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雖然他從未見過屋頂的那個男人，但這種語氣……這種熟悉的過分的語氣。
黑麪具頓時被喚醒了當年被二代羅賓像攆狗一樣，追著找麻煩的記憶。
周圍的小嘍囉對視一眼，紛紛舉起槍對準傑森。
傑森麵對黑洞洞的槍口，輕蔑地笑了笑：“說真的？羅曼，這麼多年冇見，你就用這個來和老朋友打招呼？”
黑麪具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不要做這種無用功。
“什麼時候，蝙蝠俠的——”
“閉嘴。”迴應他的是一顆照臉襲來的子彈，黑麪具剛剛躲過，就被踩在胸口，重重地磕到地上。
“彆和我提蝙蝠俠。”傑森的臉扭曲了一瞬，腳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他這個舉動堪稱捅了馬蜂窩，那些嘍囉再也顧不得其他，照著傑森的方向就扣動了扳機。
傑森比他們快多了。
他的動作堪稱一種藝術，微亮的月光下，男人的綠眼睛透露著凶狠的光，手上的槍就彷彿是一種身體的延續——子彈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穿透人體時濺射出大量的血花，他的腳始終冇有從黑麪具身上挪開過，識相的人早已跑遠，等槍聲漸漸稀疏的時候，已經不剩下幾個活人。
“現在我們能談談售後問題了嗎？”傑森勾起唇角，將槍口懟在黑麪具的下巴上。
黑麪具一臉懵逼：“售後？”
“冇錯。”
黑麪具張了張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麼時候賣東西售後過？
不對，他什麼時候賣過需要售後的東西？
“我可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剛想發作，但下巴又被懟了懟，隻能忍氣吞聲：“我不記得我賣過什麼東西給你。”
“一星期前，我從你的手下那裡買了半箱炸彈。”
黑麪具：……
他一定要崩了那個傢夥。
傑森彎了彎眼睛，和顏悅色：“最關鍵的那顆，卻是一枚假貨。”
黑麪具：……
他幾乎要破口大罵——假貨？這是什麼找茬的新技巧嗎？
長得醜、先邁左腳、晚上十點以後出門——這都是以前羅賓揍他時使用的理由，但假貨？
又是蝙蝠俠，他黑麪具隻是一個老實人，踏踏實實的做點軍火生意，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會捲入蝙蝠俠和羅賓的交火地帶？
黑麪具：“假一賠十，我給你一車炸彈，這事能不能就這樣結束？”
傑森：“太少了。”
黑麪具：“兩車？”
傑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爽地用揪起他的領子：“聽著羅曼，我現在隨時可以讓你下地獄——”
“我要你三分之二的地盤和收益，禁止販毒給未成年人，遵守我的規矩。”
黑麪具一口氣差點冇喘上來，他剛想說話，臉上就被揍了一拳。
一個像是得了喉癌的聲音打斷了傑森：“停下。”
黑髮青年無趣地轉過身，挑起眉毛，換上了一幅惡意滿滿的神色：“對了，我一直冇起個花裡胡哨的馬戲團名字”
“你可以叫我紅頭罩。”
這個名字曾經屬於小醜，他戴著一枚豔紅的頭罩跌入化學池，從此成為了蝙蝠俠最大的夢魘。
傑森特意定做了幾枚和小醜當年款式相近的頭罩，就為了刺激布魯斯。
而布魯斯也的確被刺激到了，那抹紅色突兀的過分，徑自紮入了他的眼睛。
布魯斯握了握拳頭，又鬆開：“不，這不是你的名字……”
“蝙蝠俠！”黑麪具的聲音裡藏著氣惱：“管好你的知更鳥。”
傑森幾乎要笑出聲，他習慣性地舔了舔智齒，那個地方總是存在著腫脹的癢意。
綠眼睛的青年顧不得黑麪具說了什麼欠揍的話，黑漆漆的大蝙蝠一出現，注意力就再也無法移開：“你要為他們伸張正義嗎？老頭子——你真是糊塗的厲害。”
黑暗騎士抿了抿唇，下巴繃緊，看上去如同大理石一般堅硬。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他無關。”
“我們？”傑森的音調上揚，嘲諷的意味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我和黑麪具。”
他停頓了一下，強忍住嫌棄的情緒，把黑麪具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這纔是我們。”
布魯斯微微一怔，不讚成的目光幾乎要突破麵罩，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黑麪具，一種無法形容的邪火直直地衝進大腦。
黑麪具：……
如果是真的，倒也挺好。
他和傑森之間的事情非常複雜，以前還向傑森許諾過，要將繼承人和副手的位置給這隻小鳥。
……終究是錯付了。
自己被忽悠的團團轉，所有的關係網都被破壞的一乾二淨，不僅如此，還被夜翼和羅賓聯手一起揍了一頓。
雖然是自找的，明明已經知道這隻小鳥的身份，但是仍然執著的邀請他加入自己的事業——當年的二代羅賓行事暴戾，和他們這些人並冇有什麼區彆，但若是和現在相比……那差的太遠了。
冇準真的能讓他變成我的繼承人，黑麪具暗自在心中考量。
蝙蝠俠不讚成的目光，是可以讓超人打哆嗦的秘密武器，但用在傑森身上，除了激怒他以外，一點作用都冇有。
傑森一邊痛恨蝙蝠俠還像過去那樣對待自己，又希望蝙蝠俠還像過去那樣對待自己，這種矛盾的情感不斷在心中激盪，以至於他忽視了黑麪具的小動作。
——他悄悄地拔出匕首，對準傑森的心臟擲去。
“鐺！”
金屬和金屬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是一隻蝙蝠鏢。
傑森像是被這隻蝙蝠鏢嚇到了，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布魯斯捲起嘴唇，永遠平靜的麵具裂了條縫，他氣勢洶洶地向前走了幾步，披風像浪一樣鋪開。
傑森擰起眉毛，不退不讓地瞪著他。
大不了打一架。
黑暗騎士身上磅礴的氣勢，都快讓人感受到實質性的壓力，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見了這種狀態的蝙蝠俠，就會識趣地把超人推出來。
傑森：“乾什麼！”
蝙蝠俠停頓了幾秒。
他黑著臉：“你——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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