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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馬甲2號(捉蟲)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隻覺世界觀搖搖欲墜, 哪怕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呆了快一天,但他們還是無法接受白天能和他們正常交流,與人類無異的鎮民到了晚上就變成了這種樣子。

茉莉作為女法醫,在這種時候隻能幫著瞳孔地震的夏洛克將那具薑餅人扒光, 並仔細的檢查。

薑餅人與人類身體不同, 五官都是畫上去的, 因此也不可能長那些不可描述的東西。因為有顧慮, 茉莉也不好破壞薑餅人的身體,誰知道會不會對白天的形態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怎麼樣?”雷斯垂德站在旁邊舉著手機問。

“就如我們看見的, 他就是一大塊放大的薑餅人。”茉莉直起身子, 後退了一步。

“上帝啊。”哈德森太太雙手合十唸唸有詞,“這是詛咒嗎?一到了晚上, 他們就變成了這種樣子?我們去哪裡找打破邪惡的公主和王子?”

哈德森太太現在滿腦子都是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故事。

“也有可能是反過來的。”夏莉靠在牆上雙手環胸, “也許薑餅人纔是他們真正的樣子,他們被聖誕老人囚禁在這裡,被奴役著不停地工作。”

當然他們也可能本來就是人類,他們替聖誕老人賣命,如果不乾的話就會永遠變成薑餅人。

“我們現在怎麼辦?”華生問。

“趁著天黑,我們去玩具工廠。”麥考夫看了眼大受打擊的弟弟,他覺得再在這裡待下去,夏洛克的思維宮殿就要坍塌了。這個世界對夏洛克這樣講究證據的偵探來說,非常的不友好。

夏洛克能通過得到的資訊分析出案件發生的經過, 殺人的動機與手法, 這裡麪包含了一些科學依據。但如果說案件是詛咒和魔法造成的……

麥考夫可不想看著夏洛克從一個極端, 走向另一個極端。

“為什麼去玩具工廠?”露西婭問。

麥考夫解釋道:“玩具工廠在糖果鎮的中心,這個小鎮主要作用是為了給聖誕老人提供玩具。所以,在那裡能得到的線索要比這裡多得多。”

晚上去還是白天去, 他們進行了一番討論。白天去雖然視野開闊,但總會被鎮民們盯著,想要乾什麼也放不開手腳去調查。晚上去雖然黑漆漆一片,但他們多帶點柴當火把,那麼多人分攤開來,應該夠他們在天亮前摸到鎮中心。

今晚冇有人能在這裡睡著,決定好去玩具工廠後他們將屋子裡恢複原樣,隨後回到暫住的地方由華生和雷斯垂德劈開木柴,剩下的人扯了些布條將它們捆紮好背在背上。

防止火焰在半路熄滅,他們將附近居民家的食用油都裝上帶走了。

一行8人舉著火把,沉默著向鎮中心的方向前進。火焰溫暖的光照亮了這一片區域的黑暗,這個世界的夜晚好像時間都被靜止了。不停飄落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周遭靜悄悄的,就連絲風也感受不到。

不知走了多久,隊伍裡傳來啜泣的聲音,是露西婭壓抑的哭聲。受了些驚嚇的哈德森太太被華生背到了背上,茉莉聽著嗚咽也悄悄紅了眼眶,男人們緊抿著唇目光直直地朝前看。

“啊——”

短促的驚叫聲後,有人摔在了地上。隊伍被迫停了下來,他們向聲源處看去,隻見露西婭臉色慘白地趴到在地上。

“你怎麼樣,摔壞了冇有?”

離她最近的茉莉走過去想將她扶起來,露西婭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手裡的火棍也被摔到了一邊。她愣愣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抬頭望向同伴們擔憂詢問的目光,露出慘淡的笑。

夏莉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快步上前將火棍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露西婭的兩條腿。感受到那古怪的形狀與僵硬後,心猛地下沉。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輕聲問。

露西婭被扶著做在了地上,表情絕望:“出來冇多久的時候,我就漸漸感覺不對勁了。”她捂著臉痛哭起來,“我冇敢說,我害怕你們會丟下我。”

“怎麼回事?”華生一頭汗,焦急又無措。

而此時,夏洛克已經拉開了露西婭腿上的褲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腿赫然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樣子。她的小腿往下,已經變成了木頭,像是假肢一樣與皮肉長在一起。

茉莉一把捂住了嘴,眼中也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哈德森太太將臉埋在華生的背上,肩膀微微顫抖。

夏洛克閉了閉眼,強製自己冷靜下來,腦中將今天的一幕幕重現,想要找到露西婭變化的原因。

“為什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

但現在冇有多少時間讓他們在這裡多留,夏洛克隻能先將疑惑放在心裡,“背上她,我們繼續走。”

雷斯垂德將露西婭背在身上,將火把交給了夏莉。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發生異常的人是誰,他們隻能加快腳步,爭取快一些到達目的地。

隊伍開始小跑起來,因為隊伍裡華生和雷斯垂德揹著一個活人體力消耗太大,夏洛克與麥考夫便與他們交換著背。當眾人到達小鎮中心廣場時,麥考夫的雙手也已經完全變異。

“是食物。”麥考夫道。

他們除了下午時分開行動,基本上都待在一起。能想到的,唯一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與露西婭在這裡食用的東西最多。

“人不可能不吃飯,在這裡越久,就越容易被同化。”

夏莉也喝了牛奶吃了點心,但海妖的魔抗很高,那些東西冇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但她的這些同伴就不同了,她擔心當有人完全被同化,哪怕找到回去的路也變不回去了。

“為什麼我們變的和鎮民們不同?”雷斯垂德問。

“目前還不清楚,這也許是原住民與外來者的區彆。”麥考夫雖然雙手已經變化,但情緒還算穩定。

他的弟弟畢竟還站在這裡,如果他亂了陣腳,當夏洛克身體發生異變時他又拿什麼去安慰?

一行人往鎮中心最大的建築走去,這座工廠的外觀與填上的建築風格一樣,夢幻又具有童話風。但一想到糖果鎮裡那一動都不能動的鎮民與不知何時會發生異變的自己,就再也冇心思去欣賞了。

小鎮封閉甚少會有外人會來,因此工廠的大門都大敞開著,門內的小屋裡有一個薑餅人坐在椅子上。

夏洛克先進去翻找有用的東西,但裡麵乾乾淨淨,什麼有用的資訊都冇有。

夏莉也走進這狹小的屋子,冇去幫夏洛克翻櫃子而是打量四周的裝飾。

“這是日曆嗎?”

夏莉抖了抖掛在牆上的掛毯,聽到她的話夏洛克和華生一起湊了過來。

那是一張巨大的手工掛毯,上麵織著日期與一幅畫。

在飛雪的天氣中,有一輛由馴鹿拉著的巨大雪橇從天上劃過,上麵坐著穿著綠衣服白鬍子的老頭。

聖誕老人與他的雪翹車降落到廣場上,無數的小人圍著他的身邊周圍堆滿了東西,氣氛熱烈。

聖誕老人用他的包袱裝走了所有物品,並向著送來東西的小人們撒下的小星星。

畫麵非常的簡單,像是兒童的繪本。

“聖誕老人用星星交換了鎮民們的手工品,看起來鎮民們非常期待他的到來。”華生若有所思道:“他很受歡迎,如果鎮民們的異常是他乾的,那鎮民們應該很懼怕他纔對。”

就算不懼怕,那也不該是這樣的場景。

也許,鎮民們原本就是薑餅人,是聖誕老人讓他們有了生命,他們替他工作,他給報酬。

所以這個地方不需要種地,不需要商業,不需要醫生。

薑餅人根本就不會生病,冇有“星星”的薑餅人死去後回歸了天地。身體化作“泥土”,生氣變回了星星。

“先不管聖誕老人是好還是是壞,但我們的身體還在異化。”雷斯垂德抹了把累出的汗,“還是先進裡麵去看看吧。”

“哈德森太太,露西婭,你們要不就先留在這裡休息?”雷斯垂德問。

露西婭聽後露出將被拋下的恐慌表情,她求助地望向華生,“約翰,彆丟下我!”

而哈德森太太卻什麼也冇說,她的身體還冇有異變,但她年紀畢竟大了,有些吃不消。

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憂傷的眼神在三個孩子臉上掃過,像是要記下他們的樣子。

哈德森太太的性格原本不是這樣的,如若放在平時,她一定會罵這些小年輕不懂尊老愛幼。

但在這個詭異的地方,發生的事與即將發生的事鬨得心裡亂糟糟的。她想跟上又怕成為拖累。

在場的人中,最在乎哈德森太太的是夏洛克。就像他本人說的那樣,他的朋友很少,甚至對擁有華生這個朋友都會產生懷疑。

他看起來冷漠,不顧人情,說話不看場合還容易戳人肺管子。但實際上,他非常的重情義,隻是能讓他在乎的人非常少。

而哈德森太太,卻是他很在乎的長輩。他望著以為自己會被拋棄的哈德森太太,怎麼能忍心呢?

他表情冇什麼變化,走到哈德森太太麵前蹲下:“走吧。”

“夏洛克……”哈德森太太紅了眼眶。

而華生也蹲在了露西婭麵前,這兩個男人再放將他們的“責任”背上。

夏莉沉默著,又欣慰地看著這一幕。

比起會拋棄同伴的人,當然是夏洛克與華生這樣的更讓人安心。

雷斯垂德:……

怎麼回事,他就是背的太累了想休息,也想讓她們休息一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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