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紅樓(十三)

第二關是檢查隨身物品,夏安然將考籃遞交給了負責檢查的小吏,那小吏細細檢視他的筆墨,見他所帶的乾糧是小小的花捲頓時有些驚異,他倒冇有撕開,而是用指尖一個個的戳了下去。

這是怕他在花捲中藏了東西。

邊上有個小吏則負責搜身,他將夏安然翻來覆去的摸了幾遍,最後兩人在他的名牌上均敲了印,示意他前走。

夏安然拎起自己的考籃道了聲謝,他前方是兩個遮了青布的房間,門口徘徊著幾個學子,似乎在做思想鬥爭,為難又著急的樣子頓時告訴了夏安然這是什麼地方。

這應就是剛剛他在外頭看到的淨房吧。

夏安然半點不糾結,直直走上前,一小吏見他走過來便伸手拿他的考籃,在科考期間,考籃不可離手,但是這種要碰水的情況還是會有小吏幫忙拿著的。

夏安然將東西遞過去,得了允許,便手持名牌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裡頭是一個大大的方型池塘子,水到腰深,裡麵的水顏色已經有些渾濁,但比他想象的更好一些,可能是因為他進來的比較早,入水的人還不多。

裡頭的小吏原本正漫不經心的寫著什麼,見他進來便瞄了過來。

“名牌。”他聲音低沉,語氣冰冷,用詞極為簡潔,夏安然將名牌遞了過去,這小吏看著上頭有了之前的檢驗印,便對他說,“脫衣服,下水。”

夏安然脫得非常爽快,估計是從未見過脫得這麼快的人,小吏的雙眼瞪大了些,他看著夏安然將衣服脫到了褻衣褻褲時冇忍住乾咳了一聲。

夏安然以為是什麼指示,手指壓在衣釦上扭頭看他。

就見這位長得挺俊的小吏見他回頭,揮揮手“全部脫光。”

哦,我知道啊。

如果不是被叫住早就脫光光洗白白的夏安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回過頭繼續扒衣服。

他脫得毫無為難,極為灑脫,看得人卻被弄得羞意大起。

這小吏不曾預料到兩人麵對麵竟是如此場景,他看著夏安然白白嫩嫩的小背脊忍不住耳根有些微發燙。

這人便是今上派駐在姑蘇城內的暗吏,名為沈戚。

他六年前在今上還冇有登基的時候便負責了姑蘇城的資訊傳遞,後來見有人要算計主子頗為看好的林如海,便上手阻了一阻,他當時也不過是一少年,骨架纖細,又是剛到姑蘇,女子更不易被注意,故而扮起女裝自然毫無障礙。

也因此遇到了夏安然。

和夏家結緣實屬意外,有一日,他回家路上嗅到了夏家傳來的鹵香味……

一時冇有忍住,就好奇翻身進了人家的灶間,便見到鍋裡溫著的鹵肉 ……他們這一行活動時間和常人不同,多以乾糧果腹,偶爾想吃了,便會翻到農戶灶間取些食物來吃,隻是有規矩,必須留下錢兩。

他自然知道民間叫他們“灶爺”。

他吃了一塊肉……冇忍住,又吃了一塊。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二人一直保持著君子之交,他也一直知道夏家吃番椒的事,夏安然每次用了哪些作料都會留便條寫得清清楚楚,這一坦蕩態度,如果沈戚有心,自然可以輕易輕易破解他的菜譜。

隻是夏安然對此毫不在意的信任態度卻打動了沈戚。

二人交往漸密,隻是沈戚從不想出現在他麵前,若非此次今上下令改了文體,預防生亂將暗吏派出混入考場內,沈戚以後也絕不會出現在夏安然麵前。

夏安然自拜林如海為師,走上了科考這一路,他們便最好不要再見麵了。

暗吏的身份為迷,他們是今上手上的刀,是今上的雙眼和耳朵。

任何一個暗吏若和官員有了交涉,對雙方都是不利的。

腦中思緒萬千,沈戚麵上卻極為平靜,他神色冷漠,雙眸似寒冰,對脫光了站在水裡看他的少年說“背過身去,轉一圈。”

水中的少年聽話的轉了一圈,水聲潺潺,再抬眼對上他的雙目帶著淡淡笑意。

但這卻不是對他笑的。

沈戚知道,夏安然對誰都這樣。

這人對這世間的每個人都帶著一線善意。

有時候沈戚也好奇這人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

他會對著來占便宜的衙役笑,對來學他知識的農戶笑,對來占便宜的商戶笑,對官差笑,對林家的人笑,對夏母笑。

也會對素不相識的他笑。

“上來吧。”沈戚取印在夏安然的名牌上按下,對人說“衣服穿好,往後走。”

“多謝了。”夏安然取過一旁放著的乾布,草草擦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一扭頭就看到這小吏又低下頭在寫著什麼,他穿戴整齊,上前取過那被隨意擱在桌邊的名牌,目光並不朝小吏寫字的方向看去,目光極為老實。

他緩緩向外走,沈戚低頭寫字,二人就此擦身。

院試的過程不值得多說,夏安然基礎功底紮實,院試靠的內容基本是背誦部分,雖然也極為不容易,但是這考前林如海給他做了押題,押中了不少,是以他答完卷後心情很是輕鬆。

將試卷封好,院試不允許提早交卷,夏安然便坐在那兒,慢悠悠得吃著花捲兒。

不知為何心念一轉,便想到了今天淨身時候的那位小吏,他不由輕笑。

原來,家裡的那位,長這樣啊。

皮膚白皙,這個他倒是想到了,畢竟這人晝伏夜出,不曬太陽自然黑不了。

隻是冷若冰霜,這個真冇有,夏安然一直覺得這位還挺熱心的。

身材瘦削……和他的食量可不相符啊。

夏安然家的大米購買速度非常頻繁,一開始他扛不動米,便尋了米匠將米送來,頻繁後,便有鄰居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還碎碎念“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之類的,最後夏家的大米就由這位真正的大消耗戶自己扛來了,每逢米缸快要見底,不過一二日便能看到新米放在一旁。

夏安然自此可以繼續保持他的“君子如玉”模樣,而非是飯桶形象了。

就靠著他的食量,每日夏安然都要蒸上一鍋飯,纔夠這人吃一頓的,居然長得這般精瘦?

也是,他們這一行畢竟也是要爬屋簷什麼的,若是特彆重,恐怕也輕巧不了。

不是有句詞兒叫身輕如燕嗎?

眉目清冷,聲音低啞……哎呀,這可是現代最流行的冰美男啊。

比如最近姑娘間特彆流行的戀與紙片人裡頭似乎就有一個,外冷內熱的大冰山,姑娘們可吃這一套啦!

對外人冰山,獨對我熱情似火。

夏安然在內心嘻嘻嘻的笑了一會,然後又想,看這人的樣子,是不是以為我冇認出他來呀!

哎嘿嘿。

雖然他們的確冇見過,但是有味道啊!

味道是騙不了人的。

雖然現在是人身,但是夏安然本體是隻貓,這個身體五感比常人要強。

擦身而過時候他就聞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了,和家中灶間小凳子上的味道一樣。

自從灶間多了這一位後,夏安然便在灶間靠近角落的位置放了一個藤椅,方便他來了後坐下歇息一會。

因為職業的關係,沈戚身上並無熏香味,他身上的味道,是屬於男人自身的味道。

帶一點金屬的味道,可能來自佩劍或者暗器。

帶一點樹木的氣息,可能因為趴在樹木上。

幾種味道融合而成的,屬於夏安然家中隱形第三人的味道。

想到剛剛這人不自然的彆扭樣,最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越想夏安然就越樂,等他回了家,這人一定也會裝作什麼事都冇發生,一定會死死捂住馬甲不承認。

突如其來和認識很久的網友麵基的感覺怎麼樣?

大概是,感覺真棒。

尤其是對方還不知道你已經認出他來的時候。

但是,這人出現在這兒,便也說明今上對這場考試極為重視……為什麼?

院試並不考策論,雖然出了一個舞弊情況,但是這畢竟隻是院試,就算過了院試也不過是秀才,說一句不好聽的話,秀才就是科考集團的最下一層。

有必要重視到如此地步嗎?

他眼睫一眨,腦中電光一閃,莫非,這場,院試會出事?

上頭已經查到了這場院試裡頭有人出問題,所以纔會盯著這兒?

好奇心就像隻奶貓,在夏安然心裡翻來覆去的打著滾,用小奶音咪呀咪呀的鼓動他去滿足它。

夏安然內心的那隻玳瑁貓直接撲上去咬住奶貓的後頸肉將貓叼走。

冷靜冷靜,好奇心害死貓,小明的爺爺活到八十就是因為他不多管閒事……

唔……小奶貓被大貓叼著但是依然咪-咪咪的叫著,還用粉紅色的小爪爪在空中揮舞,大貓見狀打了打它的毛屁-股。

就在他心中大貓小貓鬨成一團的時候,他敏銳的聽到了一陣喧嘩。

隻是很快平息。 他的耳力比彆人好,他能聽見的,旁人未必能聽見,出事了。

隻是,冇有影響到他們這兒。

直至很久以後,夏安然才得知他們那場險些有人慾縱火行凶,那人號稱自己是與場內之人有私怨,便策劃來破壞他的院試。

隻是這劣質的理由冇人會信。

====

攻:這,這……真,真是……(羞)

受:毫無負擔的脫光光下水。

作者君(默默地捂臉)

喜歡[綜]我在故宮裝喵的日子請大家收藏:(www.autogms.com)[綜]我在故宮裝喵的日子樂乎讀書更新速度最快。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