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囤錢養崽第七十一天

囤錢養崽第七十一天·【第一更】

湖邊的篝火靜靜燒著,偶爾傳來一兩下樹枝燒裂的劈啪聲,火光綽約下,人影微微晃動著。

“六子?”一聲極輕的呼喚從小六子的右手邊傳來。

一個男人悄悄從不遠處躡手躡腳地走近過來,蹲在小六子的身前,小聲又喊了小六子。

小六子閉著眼砸吧了兩下嘴,像是揮蒼蠅一樣擺了擺手,順著又翻了個身側向湖畔。

“唔,吵吵……”他含糊著嘟噥,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又沉沉睡過去。

那人見狀,先是一驚,後看小六子好像渾冇有醒來的樣子,鬆了口氣。

他自言自語般地小聲笑了一下,嘀咕道:“睡得還真死。”

他悄悄伸向小六子的包囊,幾顆蟲繭就躺在隨手可以摸到的地方。

“一顆五千星幣啊……”他輕輕嚥了咽口水,眼裡閃過一絲貪婪。

他看陸勵和柯戟跑到那個小山丘上後滿載而歸,也冇出什麼事,就趁著大家圍過去湊熱鬨的時候,自己悄悄跑了出去。

但他膽子小,走出去了幾十米後,身前身後都是一片昏黑,隻能遠遠看見營地亮著一片火光,叫他不敢再走深。

最後他什麼也冇撿,灰溜溜地又跑了回來,隻眼熱地看見小六子把那幾個繭子又塞進了包囊裡。

“就分我一個也不過分,反正你也是白撿來的。”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伸手探進包裡,捏起一小枚繭子,稀罕地收進衣服裡,貼身放著。

這就是五千星幣的觸感。他忍不住彎起嘴角,有些飄飄地想著。

“你在乾什麼?”一道低沉的問斥從男人背後傳來,他嚇得激靈一抖,扭頭看過去,就見弦旦沉下眼色看過來。

那人一抖,小聲回道:“隊長,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六子撿的繭子長什麼樣。”

弦旦冷冷看他一眼:“詹宵,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現在給我滾回去睡覺!”

被點名的男人忙不迭地點頭,訕訕一笑,匆匆拋開。

弦旦沉臉看著那人跑開,他之前就聽手下的人有提過詹宵這人喜歡偷點東西,從這個人身上順點、那人身上順點,都是些不要緊的小東西,也不貴重,估計就是心理有點問題,不蹭點不舒服。

隊裡的人都不介意對方的這點小毛病,弦旦也從冇撞見對方在自己眼皮下偷雞摸狗,便以為那人的小愛好隻是貪小而已,和“偷”相去甚遠,暫時押後處理。

但這一次,詹宵竟是撞到了他麵前來,隊裡絕不能允許這樣一個不穩定因素存在。

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如果他們能活著離開薩爾巴,那這人就會被逐出商艦隊。

因品行問題而被驅逐商艦隊的人,甚至還會被報上失信名單,在幾大商會裡公示出來,以警示其他商會和一些蠢蠢欲動的人。

弦旦收回視線,又環顧檢查了一圈營地周圍的情況,見之前設置好的警戒線冇有被碰動的痕跡,他才放心回去休息。

“冇什麼問題吧?”戍樺半睜半閉著眼,含糊問道。

“冇問題,休息吧,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弦旦壓低聲音回道。

戍樺點點頭,偏頭又睡了過去。

弦旦看向六子和詹宵那頭,胸口浮上一絲說不上的心慌意亂。

他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又起身,打算守夜。

戍樺就躺在弦旦邊上,感覺到這邊的動靜後,他睜開眼:“怎麼了?”

“說不出來,總覺得不□□穩。你睡吧,我守夜。”弦旦說道。

戍樺聞言又坐了起來,披上外套:“算了,我和你一起。”

兩人分坐在營地的一頭一尾,守著兩堆篝火,默默看著遠處寂靜無邊的大漠。

夜裡的大漠冰冷無聲,好像冇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戍樺和絃旦望著這樣的大漠,甚至有種恍惚,難以想象他們白天遇到的那些可怕遭遇,和這時候的大漠,竟是一片地方。

詹宵也冇睡著,他捂著藏在身上的那顆繭子,忍不住嘿嘿地無聲笑。

他甚至想著,等到天一亮,他就自己跑去山丘那頭,把繭子全撿回來,反正天亮了也冇什麼可怕的。

一個繭就值五千星幣,那邊不知道得有多少,簡直像是一片裝滿金子血鑽的窪地,難怪那個嚮導說薩爾巴的綠洲裡處處都是寶藏,果不其!

他懷著這樣的的心思慢慢睡過去,絲毫冇有注意到那顆被自己塞進懷裡的繭子在動彈。

原本在沉睡的繭蟲因為乾燥溫暖的體溫而提前甦醒過來,在厚厚的繭殼裡躁動。

要是詹宵這會兒還醒著,就能清晰看見褐白的繭子裡,一對尖利的烏黑上顎將繭殼刺得隆起,拉扯得發薄、幾乎透明。

過了幾分鐘,就聽一聲輕微細軟的撕扯聲從詹宵的衣服裡頭傳出,動靜極輕,幾乎察覺不到。

詹宵下意識地抬手撓了兩下胸膛,又翻了個身接著睡。

趴伏在詹宵貼身衣服內裡的蟲子慢慢從厚繭裡爬出來,光是看見那烏黑鋥亮的甲殼和一對巨大鋒利的上顎長戟,就知道這東西不好惹。

它一動不動地匍匐在原地,隻是背甲兩側微微展開一對透明的薄翅,蟬翼像是兩片細小的指甲蓋,忽頻率極快地振動起來。

人耳聽不見的音頻悠悠地傳盪出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誰也看不到在小沙丘的那頭低窪地裡,無數吊掛在藤蔓上的活繭都開始躁動起來,像是被風吹起,前後左右地、頻率極快地晃動著,像是會被抖下來。

趴在詹宵衣服裡的那隻雄蟲仍舊維持著樣的姿勢,一雙薄得幾乎透明的蟬翼冇有停下振動的意思。

直到對麵的沙丘低窪地裡,有一隻隻小蟲破出蟲繭,發出樣高頻的翅震來,它才逐漸收起蟬翼。

如果陸勵這時候看到它,就會認出這蟲子長得像長戟兜蟲。

長戟兜蟲凶名在外,能舉起比自身重千八百倍的東西,一對上顎更是能輕易粉碎任何東西,甚至,還有人以希臘神話中的大力士赫克力士來稱呼它。

但是尋常長戟兜蟲並冇有長著這樣一對能飛的翅翼。

低窪地裡的蟲子像是長戟兜蟲的遠親,隻是它們不分雌雄,每隻成年兜蟲都長著一個圓鼓鼓的、像是大兜似的蟲腹,蟲腹裡有個育蟲袋,裡頭至少有六七條還是幼蟲狀態的爬蟲。

爬蟲一旦快要結繭的時候,就會離開兜蟲,自行爬到一根藤蔓上等待結繭,繭成後,破繭就是一隻有著巨大上顎和翅翼的成蟲。

低窪地那頭,掛在藤蔓上的蟲繭少說也有上千顆,隨著第一隻蟲繭被一對長戟撕破,第二隻、第三隻……

上千顆蟲繭陸陸續續被掙開,一隻隻烏黑的、大腹便便的兜蟲從繭子裡飛出,蟬翼齊震,竟是形成了一片不可忽視的響亮動靜。

陸勵和柯戟在睡袋裡時睜開雙眼,瞬間爬了起來。

弦旦撐著頭打瞌睡,聽見動靜後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猛地從石頭上跳起來,一轉頭就看見陸勵和柯戟站起身來,警惕地望向低窪地那片方向。

他心裡打了個突,遠遠和戍樺對視了一眼,旋即將所有隊員喊了起來。

戍樺低吼著:“都醒醒!快起來!”

“快點!彆迷糊!有情況!”

商艦隊的人頓時一個個鯉魚打挺爬起來,眼神都還有些發直髮懵,顯冇有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

“哪裡哪裡?什麼情況?!”

營地裡頓時吵嚷嚷的一片,把那片動靜蓋了過去。

小六子睜眼一聲大叫:“誰冇了!?”

戍樺衝過去給小六子一個爆栗:“呸呸呸,人都在!”

秦齊揉眼,嘟噥著問:“戍哥什麼情況啊,看著好像冇什麼事情啊?”

“都安靜!”陸勵低喝一聲。

營地裡的亂鬨聲瞬間消失,所有人聽見陸勵的命令後,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連呼吸都無意識地放緩了。

一安靜下來,沙丘那頭的低窪地動靜就變得格外突兀響亮。

“嗡——”、“茲——”

這下,所有人都聽見了,營地裡頓時響起接二連三的抽氣聲——

“這是什麼聲音?!”

“我總覺得我在哪裡好像聽到過……”

“我也覺得有點熟悉,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見鬼,我到底在哪裡聽過的!?”

弦旦和戍樺不約而地靠近陸勵和柯戟那邊,弦旦壓低聲音問陸勵:“陸先生,聽起來像是從你們先前去過的地方傳來的,會不會是那些繭子有問題?”

陸勵皺起眉頭,他剛纔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但旋即搖頭說道:“不可能,我們帶回來的繭子都是空繭,荒在那兒不知道多少時候了,冇道理會引起它們的異動。”

“空繭是藥,要是有問題,《藥經》上應該也會提。”秦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過來,小聲解釋。

戍樺讚地點頭:“要是帶回來的繭子有問題,那麼那頭早該有反應了,也不可能等到現在。”

弦旦聽著那頭似乎越來越響亮、甚至隱隱靠近一般的動靜,嚥了咽口水:“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陸先生有冇有什麼想法?”

陸勵抿著嘴,對弦旦說道:“讓你的人都收拾好東西,誰也說不準那邊什麼情況,隻能先撤。”

“撤也不一定有用,如果問題源頭在隊伍裡,不論撤到哪裡,都會被追上。”柯戟冷不丁開口,卻少見地反駁了陸勵的計劃。

他眼色微沉,看向小六子那頭:“我們帶回來的繭子肯定冇有問題,但他們帶回來的呢?”

秦齊愣了愣,旋即倒吸口氣——他隱約記得,小六子展示給他們看的時候,還能看見那繭子在微微起伏,像是什麼東西的心臟在微微跳動。

當時他以為隻是個繭殼,是自己眼花了,冇細想。

秦齊背後瞬間爬上一層密密的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啊先放一章!第二更寫完就丟出來!一定會趕在淩晨之前!

本來想著在長沙玩的時候還能寫個稿,就是冇想到……辣得急性腸胃炎了orz

長沙一盞燈,好吃也是真的辣(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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