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特麼的愣著乾什麼!”劉頭最先警醒過來,大聲吼道:“升帆,升帆!”
七八個水手慌亂地跑到船舯,使勁地拉起風帆。
“來不及了,劃槳!”何清冷靜地說道:“所有人去劃槳!”
升帆,最起碼要花五六分鐘,然後,還要調整風帆方向,捕捉風力,弄完所有一切,那艘西洋大船估計已經逼到跟前了。
“對!對!對……,不要去弄帆了!全都過來劃槳!”劉頭經何清提醒,又大吼著水手趕緊劃槳。
“這個時候了,還拖個屁的漁網!”何清看見三個水手還在使勁地拖拽漁網,破口大罵起來。
“扔了漁網!”劉頭看到那艘西洋大船,離得更近了,心裡有些著慌。
何清眼見那三個水手拽著漁網,有些不知所措,從船舷處抓起一把刀,“岑”地一聲,拔了出來,三下兩下就將漁網砍斷。
“全都來劃槳!”
“聖勞倫斯號”上的安東尼·戈德斯坦船長,發現一艘漁船後,不禁大喜過望。
有漁船,就意味著附近有港口和碼頭,那麼,海盜的窩點就在這裡了。
望遠鏡裡,那艘小漁船正在慌亂地準備逃跑。嗯,可以讓它逃走,引領著我們找到他們的港口。或許,我們可以給他們一些壓力。
“開炮,讓他們動作稍微快一點!”安東尼·戈德斯坦船長微笑地命令道:“注意,不要太嚇著他們!”
“轟!轟!………”兩發炮彈落在了漁船的附近,驚得船上的水手更加慌亂,劃槳的動作也變得僵硬起來。
“不要慌,按照節奏來!”何清心裡也是有些怕,特麼的哪來的西洋大船,漢洲的敵人?瞧著架勢,肯定是一艘擁有三四十門火炮的三層炮艦,就目前停靠在船塢保養的幾艘“破浪號”,上去就得被虐。就是不知道,碼頭那幾個炮台,能否對付的了這艘大船。
“哪裡打炮?”張甲文正半躺在1號炮台的一張躺椅上閉目養神。猛然間聽到海灣裡響起火炮的聲音,一骨碌爬了起來。
“不知道。”一個炮手茫然地答道。
“不知道?你特麼的不會爬到瞭望台去看一看!”張甲文氣得一腳踹了過去。
那個炮手迅速跑了出去,登上附近的瞭望塔。
“集合!全體集合!”張甲文不管那個檢視情況的炮手,大聲地嘶吼道:“戒備!……火炮準備!”
整個1號炮台的四十多名炮手立刻奔向各自的炮位,裝彈手吃力得從彈藥庫搬運火藥和各種炮彈。
“隊長,一艘西洋大船正在海灣裡追逐我們一艘漁船。”道瞭望塔觀察情況的炮手跑了回來。
“隻有一艘西洋大船?”
“隻有一艘!”
“難道是葡萄牙人來了?”張甲文自言自語道:“一艘船就敢來,太瞧不起人了!……那老子非把你留下來不可!”
安東尼·戈德斯坦船長看著那艘漁船飛快地朝著一個呷口逃去,命令水手繼續跟進。
何清看著後麵的西洋大船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立時明白過來,對方是想通過己方的漁船,發現建業城的港口。
他嘴裡動了動,還是忍住了冇說。一艘西洋大船,想必建業城應該可以應對的了。
“注意,敵人可能會有炮台!”安東尼·戈德斯坦船長大聲地說道:“領航員,隨時注意觀測水深變化!”
那艘漁船已經駛向了海灣深處,在這裡,海灣開始變得狹窄,兩側有高大的山嶺,如果設置炮台的話,會讓貿然駛進來的船隻遭受巨大的損失。
又往前行駛了一段,望遠鏡裡出現了一段木質棧橋,對方的港口到了!
“不要急,放近了再打!”張甲文拖著一隻殘腳,在幾個炮位後麵走動著,並大聲地說道:“所有人聽我命令!……一會咱們給它來個驚喜!”
距離碼頭隻有七百米了,“聖勞倫斯號”冇有遭到任何攻擊。
“難道對方冇有炮台?”安東尼·戈德斯坦船長有些疑惑,命令水手再往前行駛一段。
六百米了,還是冇有動靜。敵人甚至連一門4磅的火炮都冇有嗎?
“再往前!”安東尼·戈德斯坦命令道。如果敵人真的冇有炮台,那不妨衝到碼頭前,對敵人進行一次炮擊,讓他們領略一下西班牙海軍的威勢。
1號炮台裡,幾個信號手全都扭頭看著他們的海防隊長,等待著他的命令。
五百米了,“聖勞倫斯號”似乎猶豫了一陣,然後又小心地往前行駛。
四百五十米!
“開炮!”張甲文大聲地命令道。隨後幾個信號手轉身,大聲地喊道:“開炮!”
“轟!轟!轟!……”十幾門不同規製的火炮幾乎同時響起,碼頭1號炮台上方升騰起一股股濃煙,整個地麵也劇烈地震動起來。
在“聖勞倫斯號”所有水手驚恐的目光注視下,至少三發炮彈狠狠地擊中了船身。船舷下方,瞬間被破開三個大洞。令人慶幸的是,全部在水線之上。
“敵人炮台!碼頭正前方!”瞭望手大聲地喊道:“至少有十二門火炮!……有18磅重炮!”
“轉向!退出去!”安東尼·戈德斯坦船長大聲地命令道。狡猾的海盜,居然欺騙我們駛到這麼近的距離纔開炮!
“聖勞倫斯號”眾多水手,訓練有素地開始調整風帆,在狹窄的海灣裡,努力地調轉方向。
“轟!轟!轟!……”碼頭炮台又齊射了一輪。這次,有兩發炮彈擊中了“聖勞倫斯號”的船梶,飛濺的碎木,將四個水手放倒在甲板上。
“該死!這群海盜肯定是提前標定了射界。……火炮打得如此之準!”安東尼·戈德斯坦船長低低地咒罵著。
“聖勞倫斯號”在海灣劃了一道彎彎的弧線,在靠近海岸邊,堪堪調轉了方向,朝外海駛去。同時,它也不忘朝碼頭進行了一次猛烈地還擊。
此時,碼頭1號炮台又進行了一次齊射,有四發炮彈擊中了“聖勞倫斯號”的船舯部,打得操作檯碎木飛濺,其中一發炮彈射中了風帆,將帆布破開一個大洞。
“換鏈彈!”張甲文舉著單筒望遠鏡,觀察著射擊效果。此時,他突然醒悟過來,如果將敵船桅杆或者風帆打落,或許,可以俘獲這艘西洋大船。
“聖勞倫斯號”開始加速逃離,雖然船上有三十多門火炮,可是要跟岸防炮台對轟,那就是太傻了。
“轟!轟!轟!……”敵船用船梶的火炮又進行了一次齊射,打得碼頭碎石飛裂。好在所有炮位都處於半掩式防護之下,除了一個倒黴蛋被碎石打中肩膀,並無人員損失。
眾炮手看見敵船狼狽逃竄,信心大增,開始按照平時的訓練,有條不紊地裝藥,裝彈,射擊,清理炮膛。
隨著“聖勞倫斯號”逐漸駛離海灣,碼頭炮台的射擊效果也是越來越差,最後,僅剩12磅炮和18磅炮進行射擊。直到船隻脫離射程,碼頭炮台才停止了射擊。
“什麼情況?”聽到碼頭炮台的轟鳴聲,俞福坤立即帶了一隊陸戰隊士兵趕了過來。
“有一艘西洋大船闖了進來,它還在海灣炮擊了咱們的漁船。”張甲文說道。
“可以確定是哪家的船?荷蘭人的?還是葡萄牙人的?”俞福坤問道。
“不能確定。對方冇有懸掛標識。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荷蘭人的船。”
“葡萄牙人找上門了?”俞福坤不由生起一絲擔憂,“那新鄉堡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認為闖入的敵船是葡萄牙人的,他們可能是發現了新鄉堡,而惱怒漢洲肆意侵占他們的帝汶島,所以派船過來宣威報複漢洲本土。
“派飛魚1號過去看看,順便送些軍械過去。”齊天是在碼頭炮擊的當天下午,才獲知此事,並立刻和俞福坤商議,緊急支援新鄉堡。
三天後,“飛魚1號”攜帶著部分火藥和建築材料,小心翼翼地來到了新鄉堡。
新鄉堡的城牆已經建好,七八門火炮也架在了城頭。河灣處建了一座高高的瞭望塔,在上麵堪堪可以看到密林外麵的海岸,可以為新鄉堡做第一時間預警。
“俺們新鄉堡冇見到任何葡萄牙船隻呀!”陳大郎聽了漢洲過來的人,提及是否有葡萄牙人發現並攻擊過新鄉堡,不由大為驚訝。
“那也說不準是葡萄牙誤打誤撞,闖到咱們建業城去了。”陳大郎絲毫不擔心葡萄牙發現新鄉堡。即使發現了,你不在城下丟下數千人,休想摸的著新鄉堡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