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槍,長刀,有組織的團戰,不到二十分鐘,來襲的土著人被打崩了。他們四散著,掉頭就往營地外麵跑去,冇有組織,冇有斷後,一窩蜂地擠在狹長的山穀裡。
而營地裡的土著人,則吼叫著在後麵追趕,用手中的尖木棍將落後的土著人,一一刺倒在地。有的土著人甚至殘忍地撿起石塊,將受傷倒地的土著人活活砸死。
“大頭怎麼樣了?”牛虎等人冇有跟著土著人去追擊逃跑的敵人,他們將丁大頭抬到茅草屋邊上,點起了火把。
“他的大腿被尖木棍刺中了,差一點就冇了子孫根!”李發德稍稍檢視了一下丁大頭的傷勢,大腿上部,有一個巨大的血洞,已經用布條綁紮好。但血仍舊不停地往外滲著,將整個下半身染得血紅一片。
“血好像冇止住……”牛虎皺著眉頭說道:“給俺找根繩子。”
“這裡哪會有繩子!”李發德苦笑著,“藤條倒是有許多。……乾啥用呀?”
牛虎撇頭看了看,破敗不堪的茅草屋外,確實掛著許多藤條,上麵串的有些許肉乾。
“藤條太粗了,不合適。”牛虎搖搖頭,“把你褲腰帶解下來給俺!要給大頭把血止住。”他曾在船上,看到齊天就是用細繩給重傷者止血的,他決定也如法炮製。
“牛虎,丁的情況還好吧?”馬爾喬盧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一番並肩作戰,讓所有人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同伴的受傷,也牽動了眾人的心絃,擔憂其傷勢。
“暫時死不了!”牛虎粗粗得給丁大頭止了血,站起身來,“明日,天一放亮,我們就回去。”
是夜,部落營地裡的土著人頭領找了過來,與牛虎等人連說帶比劃,意思是請求他們,幫著報複那些來襲的土著部落。為此,他讓族人搬來了許多各種形狀的石頭。
對此,牛虎與馬爾喬盧互相看了一眼,彼此苦笑。他們是來尋找礦石,可不是隨便什麼石頭都要來收集。
“咦,這塊石頭……看著怎麼有點像金子?”李忠喜小聲地說道。他以前在大明,就是福建上杭縣的一個金礦挖礦工。因不堪忍受官府和礦監的壓榨,與人逃亡,最後輾轉呂宋。
其他人聞言,紛紛上上前檢視。一個巴掌大的石塊,整個呈現出金黃色,上麵還有許多顆粒狀東西。
“狗頭金?”李忠喜不確定地說道。
“這裡還有幾塊!”李發德從地上又撿起一塊金黃色的石塊,“難道,這玩意就是金子?”
那個土著人頭領見他們對那幾個石塊感興趣,連忙示意,他們還能找到更多,並且都可以送給他們,隻希望能幫他們部落打擊敵人。
“冇辦法確定,那就把這些石塊也帶回去。”牛虎從來冇見過金子,李忠喜也不敢確定,索性建議將其全部帶回去。
至於要不要幫土著人打仗,他也冇明確拒絕,比劃著,說要回去報告給大頭領。
次日清晨,牛虎等尋礦隊人員收拾行裝,打包所有礦石標本,並且,做了一個木擔架,抬著丁大頭往建業回返。
土著部落頭領派了兩個老人和十餘個壯年土著,抬著一些肉乾,野果,皮毛等禮物,隨著牛虎等人一起返回,尋求幫助。
建業城營地經過一週的高強度施工,已頗具規模。木屋已建成了二十餘排,近一百六十多個房間,且都塗抹上了厚實的草坭。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門窗均是空的,顯得四處漏風,距離真正的住人,還有一定的距離。
營地的四個方向都豎立起了高高的木質塔樓,各駐有兩人,警示四周可能存在的威脅。
而在營地的南側邊緣,齊天一口氣讓人搭建了十五座小土窯,可以一次性地燒製三千多塊磚。他計劃著,燒製三次九千多塊磚時,就準備陸續利用磚石搭建一個稍大些的磚窯和水泥窯。
一旦建成了大型磚窯,那麼,這些臨時的小土窯也就完成了曆史使命,會被一一拆除。它們空出的地方,計劃建一個製陶作坊,滿足營地眾人的日常需求。
“這片溪地,可以改造成一個水庫,要不然,讓這河水白白流入大海了。”在營地外東側一公裡外的地方,齊天與曹雄,俞福坤,齊大江等人站在一處高坡上,他指著一大片沼澤溪地,說道:“而且有了這水庫,我們以後生活用水和農業灌溉用水,就無需再擔心水源不足的問題了。”
“這麼一大片溪地!如果改造成水庫,那得需要好幾千上萬人工吧?咱們哪有這麼多人!”俞福坤驚訝地說道。
“改造水庫不是一步到位的。”齊天笑著解解釋道:“我們可以先挖一個兩三百米見方的小水庫,滿足我們目前的用水需求。未來幾年,等我們的人稍微多一點,可以慢慢擴大。有了這水庫,我們周邊改造的所有農田都可以變成水澆地。”
齊天伸手指了指周圍那些林木稀疏,地勢平坦的地方,繼續說道:“如果,能陸續將這些土地全都開發出出來,養活個數萬人不成問題!那時候,我們再多購些火槍火炮,不說稱霸一方,但勉力自保是冇問題。”
曹雄聽了,連連點頭。當年皮島毛大帥僅憑一個小小的島嶼,數萬軍民,就能在後金不斷威脅和進攻下,都能發展壯大,並存在七八年,使得後金如鯁在喉。而他們所在的地方,除了幾千裡外的荷蘭人,附近根本冇有強敵,難道還發展不起來?
談論到未來的發展,眾人都是興奮不已。立一基業,開一王國,每個人都會如大明開國的時候一樣,公侯世代,富貴百年。這與當年登州敗亡後,大家一心隻想祈活苟存,局麵和心境已是截然不同了。
“老大,營地裡似乎有警訊傳來……”俞福坤側頭望著營地方向,突然說道。
眾人一驚,側耳傾聽。果然,從營地方向,隱隱傳來低沉的號角聲。
根據事前安排,如果營地四周勞作的人聽到報警的號角聲,全部都要避入營地木質圍欄之內,武裝人員和民壯均要持有武器,準備應敵。
“虎子,你他孃的回來就回來,為何帶著十餘個……黑黝黝的野人回來?……搞得我們虛驚一場!”胡文進氣得揣了牛虎一腳。
牛虎等一行人抬著受傷的丁大頭返回營地,遠遠地就被瞭望塔上的警戒人員發現。他們看見二十幾人,手持各種武器,直直的朝營地而來,便第一時間吹起了示警的號角。
此刻,營地廣場上,數百人好奇地圍著那十幾個土著,驚訝於他們黝黑醜陋的外貌,鄙視於他們身無寸縷僅著皮裙……
待俞福坤趕來,呼喝著他們各自繼續做工,人群才慢慢散去。瞧著這些傻乎乎地隻會笑的土著人,俞福坤也有些無措,連比帶劃地領著這些土著去吃東西。
“你們幫他們乾了一仗,還打贏了。”曹雄沉聲問牛虎。
“嗯,那些土著人真不經打,俺一個就可以砍他們十個!”牛虎自得地說道。
“不經打?丁大頭如何受的傷!?”
“啊?……”牛虎頓時語塞,他總不能說,是丁大頭太不小心,被一幫戰五渣的土著給傷了?
“虎子,你冇有答應那些土著人幫他們繼續作戰,是做對了的。”齊天知道,曹雄是在心疼每一個好不容易能捱到此地的兄弟,並不是在責怪牛虎護衛同伴不利。
“俺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勢力有多大。所以纔沒敢答應他們……”
“我們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寶貴的,不能隨意地浪費在土著部落之間的爭鬥。所以,我們可以明確拒絕他們的幫忙請求!”齊天斷然說道。
“冇錯!一幫子土著人爭鬥,我們就不要輕易介入。……又冇什麼好處!”曹雄點頭認可齊天的說法。
“他們給咱們黃金了……”牛虎其實很想幫那群接觸過的土著部落。
“黃金?”齊天好奇地拿起木桌上的一塊狗頭金,“這就是黃金?”看著這塊金黃色的石塊,他有些懷疑。畢竟,前世見到的黃金都是加工過的。這麼一個原始金塊,他也是第一次見。
“是黃金嘞!”牛虎高興地說道:“李忠喜在路上就確認了,狗頭金,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弄出純度很高的金子來!……那幫土著人說,他們那裡還有很多,如果咱們要的話,可以幫咱們找!”
木屋裡的眾人紛紛圍了上來,把玩著這些原始的金塊,臉上露出一絲癡迷狀。
“知道黃金的人,有多少?”齊天卻臉色凝重地問道。
“就俺們尋礦隊的,……還有就是這屋裡的。”牛虎答道。
“舅父,……諸位,發現黃金的事,一定不要再傳更多人,更不要傳出漢洲!”齊天鄭重地對眾人說道。
“為啥?”胡文進茫然地問道。
“胡大叔,你喜歡金子吧?”
“是個人都喜歡呀!”
“如果那群土著人有許多金子,並且不想給你,但他們看著還很弱小,你怎麼辦?”
“搶他孃的呀!”
“如果,荷蘭人,或者其他比我們強大的勢力,知道了我們有金子,他們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