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一名黑衣人闖入無憂山莊。
他觸動了藏珍閣的機關,門人迅速把他包圍著。
黑衣人連施數招急劍,擊破重重包圍,一聲長嘯,人便拔地而起,消失於黑暗裡。
戎雁飛竭力窮追,加上對地形熟悉,才勉強冇被甩掉。
不久,黑衣人閃身躲入一個隱閉的山洞內。
這真是大好機會,這山頭本就是雁飛自家的後花園,她對每個山洞也暸如指掌。
雁飛繞到小山背後,鑽進一個僅夠容身的小洞穴去,再悄自把儘頭的泥土挖掉,弄成一個酒杯大小的小孔,往外一望,正正是黑衣人進入那山洞的右上方。
山洞中央正燃燒著柴堆,在昏黃的火光映照下,隻見左邊一個瘦小人兒靠壁半躺在草堆上。
“玲瓏,你覺得怎麼樣?”黑衣人解下矇頭巾。
“大師兄,玲瓏還好。”
“今天出了點意外,大還金丹還冇到手,你要多忍耐一會。”
“大師兄,你冇有傷人吧?”
“冇有。”
“大師兄,為了玲瓏的病,你已經做了太多,你要答應玲瓏,千萬不要為我多添罪孽。”
“大師兄答應了你的事,什麼時候不算數?你彆擔心,好好休息吧!”
那大師兄說完,伸手整理一下玲瓏身上的披風,便退到山洞的另一邊,盤膝打坐起來。
雁飛把小孔封好,再退出小洞穴。
雁飛猜想,那個大師兄就是現今鬨得滿城風雨的盜藥者,他四處盜藥,想是為了醫治這師妹玲
瓏。
雁飛想了想,下了決定。
她繞到山前,把小石頭投進洞內。
小石纔剛落地,黑衣人已閃身而出:“誰?”
“我是無憂山莊的人。”
“到那一邊去。”黑衣人低聲說。
雁飛知道他不想驚動那小師妹,也就點點頭,隨他走到林子的另一邊。
“來吧!”待雁飛站定,黑衣人便擺著出招的架式。
“我不是來打架,”雁飛連忙說:“是來送藥的。”
“什麼?”
“兄台夜訪無憂山莊,為的是大還金丹,我這裡正好有一顆,你拿去吧!”
“這……”
“戎家子孫每人也有一顆金丹傍身,這一顆是我的,你既然需要,那就送給你吧!”
黑衣人完全不可置信的看著雁飛,也不伸手出來接。
“你要的是大還金丹,現在金丹已在眼前,你還猶疑什麼?”
“這真是大還金丹麼?”
“你懷疑我拿假藥騙你?”
“大還金丹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療傷聖藥,無憂山莊的至寶,你這麼輕易便送我?”
“金丹是救人的,你也是為了救人,橫豎也是救人,我送你金丹又有什麼不對?”
“但你甚至不知我是誰,要救的又是誰。”
“人命就是人命,是誰又有什麼關係?”
黑衣人呆呆的看著眼前少女,心裡的驚詫不由到了極點,想不到中土武林居然還有這種胸襟氣度的人物。
“我是萬鈞雷,你叫什麼名字?”
“戎雁飛。”
“今日贈藥之恩,他日當報。”
“好好好,後會有期。”
雁飛自覺做了件好事,懷著愉快的心情,回房睡覺。
半個月後,雁飛年滿十八歲,按無憂山莊的規矩,到江湖試劍。
雁飛背起行囊,拜彆父兄,便往山下走去。
雁飛一直響往江南山水靈秀。她安步當車,仔細品味沿途風土人情。
這天,雁飛正在一間酒樓吃午飯。
驀地,她感到一縷目光盯著自己的臉上。
雁飛沿著目光望去,卻看見一位少女毫不避嫌地看牢自己。
那少女清麗可人,紅霞滿臉,一雙明眸含羞帶怯,帶著絲絲熱熾,縷縷深情。
雁飛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清俊小儒生的打扮,竟也會招來桃花,不是說行走江湖女扮男裝較方便的嗎?
雁飛再向少女望去,隻見她輕咬櫻唇、泫然欲泣,煞是楚楚動人。
雁飛暗想,自己與這姑娘素昧生平,她卻這般脈脈含情,莫不是認錯人了?
雁飛正有點不知所措,卻看見那少女身旁坐著自己認識的人----萬鈞雷。
雁飛本來打算跟他打招呼,但見他麵無表情,想是不願彆人打擾他,隻好垂下頭來把玩手中紙扇。
雁飛填飽肚子,結了帳,便邁步離開。
當雁飛經過萬鈞雷的桌子時,他突然出手,抓向雁飛的手臂。
“兄台。”雁飛嚇了一跳。“有何貴乾?”
“阮非,你何必裝模作樣?我們早識穿你的身份了。”萬鈞雷沉聲說。
“二師姐----”那少女怯怯地喚了一句。
雁飛連忙擺手:“你們認錯人了。”
“怎會認錯?我們同拜在十全老人門下,自小一同長大。”萬鈞雷說:“我是你的大師兄萬鈞雷,她是小師妹玲瓏,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萬兄,那夜我告訴過你,我是無憂山莊的戎雁飛----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萬鈞雷倔強地說:“阮非,你休想再逃。”
玲瓏柔聲說:“玲瓏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師父也知道錯怪了你,我們這次是專誠下山找你回去的。”
雁飛隻覺有理也說不清:“我再說一遍,我是戎雁飛,不是什麼阮非,失陪了。”
“說走便走,那有這麼容易?”萬鈞雷擋住雁飛的去路。
“那萬兄打算乾什麼?”雁飛強自按捺著怒氣。
“讓你乖乖回山見師父。”
“恕難從命,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怎能隨便跟你們走?”
“不回去也行。”萬鈞雷說:“我們找個好地方,擇定好日子,讓你和玲瓏拜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