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親?先不說我不是阮非,即使真是她,阮非也是女子,怎能和玲瓏姑娘成親?”
玲瓏早已轉過身去,羞得連頭也抬不起來。
“兩名女子怎麼不能成親?十全老人門下豈是迂腐庸俗之輩?你和玲瓏自小兩情相悅,師父也早已默許你倆終生廝守,我這個當大師兄的,自然也可以為你們主持婚事。”
“萬兄的想法可算超塵脫俗,我十分敬佩,可是,我真的不是阮非,你們千萬要弄清楚。”
萬鈞雷暴喝一聲:“你到底從是不從?”
雁飛不想跟他多作糾纏,一聲“得罪了”,便閃身繞過他,向大門走去。
萬鈞雷出手抓向雁飛的肩膀,雁飛身形一晃,萬鈞雷爪勢落空,雁飛回身挫步,直攻他雙眼,萬鈞雷連忙揮掌----
“二師姐----”玲瓏見狀大驚。
雁飛身形早已向後疾退,萬鈞雷掌風凜凜,也隻是掃中她的衣衫,雁飛更借勢急遁……
萬鈞雷和玲瓏連忙追出去,但街上人來人往,雁飛早已不知所蹤。
“二師姐----”玲瓏一臉哀慼。
“我一定會替你抓她回來。”萬鈞雷一掌擊在身旁大樹上。
兩人緩緩離開。
少頃,雁飛纔在大樹上一躍而下,拍拍衣服,朝相反方向走去
雁飛一路南行,逍遙了數天,幾乎把那兩師兄妹忘得一乾二淨。
破廟裡----
“又是你們?”雁飛甫見兩位頭痛人物,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我是戎雁飛,不是阮非,你們怎不睜大眼睛看清楚?還說什麼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連人也認錯了還在自說自話?”
“而且,人要走了自是由她。你苦苦冤纏又有什麼用?莫說我不是阮非,我要是她,也情願浪跡天涯……”
隻見玲瓏臉色慘白,“咯”的一聲,吐了口血,人便昏了過去。
雁飛給嚇得呆住。
萬鈞雷雙掌貼在玲瓏後背,為她輸入真氣。過了好一會,玲瓏的臉色才總算轉紅,但仍是昏迷不醒。
雁飛深悔不已。
萬鈞雷示意雁飛與他走出破廟。
“戎雁飛,當我求你----”萬鈞雷竟然屈膝在雁飛跟前跪下。
雁飛大吃一驚:“你這是乾什麼?”
“隻有你纔可以救玲瓏一命,我求你救救她。”
“這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萬鈞雷細細道出----
萬鈞雷、阮非和自幼失明失聰的玲瓏同拜在十全老人門下。阮非無意中得知,百嶽門的碧血葵花可使盲人重光瞽人重聽,於是冒險偷藥。她曆儘艱難,終於把碧血葵花帶回師門,但最後也因傷勢過重,不治斃命。
玲瓏服下碧血葵花,總算恢複視力聽力。
但當她追問阮非下落時,十全老人和萬鈞雷也不忍告知真相,隻好騙她說阮非屢犯門規,已被逐出師門,不知去向。
玲瓏思想單純,竟是深信不疑,她甚至要以一死代阮非贖罪,十全老人隻好收回成命。
但正當這時候,碧血葵花的藥力漸退,玲瓏害怕再也不能親眼看看阮非,所以偷偷揹著師父修練
“玄凰訣”。
玲瓏雖然可以儲存視力和聽力,但因體質太弱,根本不能承受玄凰訣霸道的內功心法,再加上她急於找尋阮非,日夜奔波,身體越來越虛弱……
雁飛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口:“既然阮非早已離世,你們在江湖亂闖豈不是緣木求魚?”
“尋找阮非是玲瓏唯一的支柱,隻要這希望一天還在,她便會努力活下去----給她知道真相,那等於送她閻王帖。”
“你總不能瞞她一輩子。”
“所以當她問緊了,我便胡亂找個人……”
雁飛總算明白過來----自己便是那倒黴鬼。
“玲瓏認定你是阮非,便一心一意要與你相認----事情一旦開始,便不能停止,我也隻好一場一場戲的演下去。”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令玲瓏停止修練玄凰訣,這個一定要靠你……”
“我明白了。”
他們回到破廟裡,過了片刻,玲瓏也悠悠轉醒。
雁飛湊上前,牽起她的柔荑:“玲瓏----”
玲瓏全身一震,淚眼迷濛地看著雁飛。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原諒二師姐吧!”
玲瓏“嚶”的一聲,撲進雁飛懷裡,放聲痛哭起來。“你為什麼要避著玲瓏?玲瓏找得你好苦,你知道嗎?”
雁飛吶吶地說:“我是個被逐出師門的棄徒,怎麼還有麵目見你們?”
“師父已答應了既往不咎,我們回山去,你仍是師父的好徒兒。”
“這些事遲些再說。”雁飛說:“現在最重要是你的身子----玲瓏,你不能再練玄凰訣。”
“不練玄凰訣?”玲瓏看牢雁飛:“即使還可以聽得見,玲瓏卻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再練下去,卻連命也冇有了。”雁飛咬著唇:“你怎麼捨得掉下二師姐?”
玲瓏的身子又是一震:“好,玲瓏都聽二師姐的。”
雁飛心裡一片柔軟,忍不住緊了緊摟著玲瓏的臂彎。
玲瓏偎靠在雁飛暖暖的懷抱內,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們便起程回龍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