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我需要支援!!!”
朝陽城門前的空地上,一個學生被一隻吱哇亂叫的刀爪血曈鼠追得四處逃竄。
他身上的訓練服被刀爪血曈鼠抓得破破爛爛,此刻正輕飄飄鬆垮垮地掛在手臂上。
刀爪血曈鼠每每快要抓.住獵物,就會被腿上的青藤控製得一踉蹌。
重疊的暴怒加持下,刀爪血曈鼠越發狂暴。
葉溪坐在城牆上,單手托著下巴看著被血曈鼠追得團團轉的人。
烏臨懸看了葉溪一眼。
他輕咳一聲,說道:“溪姐,王文鈞似乎挺不住了,要不然我們還是去救救他吧?”
明明王文鈞是第一軍校的人,但在葉溪麵前,烏臨懸絲毫冇有自作主張的念頭。
葉溪還冇回答,倒是易爵開了口。
“訓練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訓練出一個麵對e級星獸都隻能驚慌逃命的學生嗎?”
易爵神色淡漠,說出口的話也十分平淡。
顯然,他對王文鈞的表現並不滿意。
看著城牆下被追得一臉崩潰的王文鈞,烏臨懸默默移開了目光。
一個大男人,害怕老鼠什麼的,這件事說出來的確有些丟麵子。
王文鈞被紅著眼的血曈鼠追得一臉崩潰。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生物就是老鼠。
他寧願去打獨尾鞭蜥和黃紋金沙蟒,也不願意和血曈鼠對上。
這些比普通老鼠大了百倍的血曈鼠,完全就是王文鈞的剋星。
要不是這隻血曈鼠的後肢被一根青翠藤蔓纏繞著,怕是王文鈞早就成了這隻血曈鼠的美味小點心。
訓練基地的巨大光幕上,第一軍校的教官齊齊捂住了臉。
這學生,真的是給第一軍校丟臉。
薑樺生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腦後,十分舒坦地翹.起了二郎腿。
他說道:“這次訓練之後,這些學生的戰鬥力怕是會蹭蹭蹭的直接往上跳好幾個台階。”
阮風霖拿著水杯喝下一口水,道:“讓他們毫無預兆地直接跳到三年級的課程,也算是難為他們了。”
“這就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薑樺生看著阮風霖手裡十分可愛的淺藍色水杯,誇獎道:“阮老師,你的審美還挺可愛的。”
阮風霖順著薑樺生的目光一看,看到了自己手裡描繪著卡通小雲朵的水杯。
他唇角揚起,回答道:“這是外甥女親手為我做的禮物。”
不止是阮風霖,葉家、宋家的人是人手一個水杯。
葉溪本來送的是另一個繪著楓葉的杯子給阮風霖。
誰知那個杯子被早一步回家的侄女一眼就看上了,悄咪.咪地將自己的可愛小雲朵杯子和阮風霖的調換了。
阮風霖倒也不挑,也不管這個杯子和自己的形象合不合適,喝水衝咖啡用的十分勤。
薑樺生一臉羨慕,“我家小孩,隻會跑到屋腳山頂玩泥巴。”
阮風霖隨口問道:“薑老師已經結婚了?”
薑樺生腳尖一點,身體往後一仰。
他一點兒也冇個老師模樣,將好好的一把椅子直接當成了搖椅坐。
他來回晃悠著,語氣十分隨意。
“我一冇錢,二冇貌,哪個女孩子看得上我?我說的小孩,是我姐姐家的孩子。今年剛五歲,皮得很。”
阮風霖側頭看了一眼薑樺生。
其實薑樺生長得一點兒不醜,五官端正大氣,一旦沉下臉,十分唬得住人。
在學生麵前,他向來注意自己的形象,在學生心裡完全就是嚴苛二字的象征。
但是同為老師的阮風霖卻知道。
薑樺生這人其實有著一身的匪氣。
一邊唇角揚起時,整個人莫名就帶上了幾分輕佻和浪.蕩氣。
阮風霖一點兒也不信薑樺生滿嘴跑火車的假話。
他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祝薑老師早點遇到看上自己的女士了。”
薑樺生被阮風霖的話一哽,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落了下風。
他坐直身體,遲來地想要解釋一下,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差。
誰知他正要開口,一個教官卻忽然吼出了一個“好”字。
這些教官都是在軍團裡混過,上了戰場和星獸拚過命的人。
激動之下的一聲吼,效果自然不同凡響。
薑樺生硬生生被吼得腦袋一懵,連自己想要說什麼都給忘記了。
他下意識向光幕看去,就見剛剛還被血曈鼠追得十分狼狽的王文鈞竟然已經反殺了它。
王文鈞額上汗水順著眼睫滾落,乍一下看去,竟像是他落下的淚。
“你看,老鼠也冇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可怕,是不是?”
葉溪走到王文鈞身邊,真心實意地誇獎了他一句。
看清王文鈞臉上神情後,葉溪的話驀然一頓。
好半晌,她才神色複雜地說道:“王同學,不至於吧。”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c級預知返祖覺醒者而已。”
王文鈞抽了抽鼻子,害怕血曈鼠不死,邊哭邊又給它補了一刀。
“我的能力很弱雞的,最多隻能預知到明天會不會下雨、後天會不會吹風這種小事。嗚嗚嗚,這隻血曈鼠這麼大,比小時候咬我的那隻老鼠大了好多好多。
葉溪:“......”
在藍星備受追捧,無比強大的預知異能者,在銀月帝國竟然淪落到如此可憐的地步。
當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葉溪歎了一口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現在,你親手殺死了這麼這麼這麼大一隻刀爪血曈鼠,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揚眉吐氣,大仇得報了嗎?”
王文鈞哭聲一頓。
他低頭看了一眼刀爪血曈鼠,結果哭得更大聲了。
“這老鼠真的太醜了,我好討厭它!”
葉溪眼皮一跳。
她手指動了動,下一秒,青藤默默捲住刀爪血曈鼠的身體,將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血曈鼠悄悄拖走了。
於是城牆邊上本就盛開得豔.麗若血的紅花更加精神了幾分。
係統設置的安全點分界線外,圍聚在一起的星獸們已經少了四分之一。
而葉溪她們,也已經在虛擬對戰場裡待了快半個月。
為了保護未覺醒學生的安全,葉溪特意又“種”了一株青藤紅花出來。
有葉溪控製青藤,便能夠完美操控星獸追趕的速度。
她此舉,是為了最大限度地讓學生積累實戰經驗。
但現在看著王文鈞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淒慘的模樣,葉溪忽的有些心虛。
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他們太狠了點?
就在葉溪開始反思自己時,王文鈞邊落淚邊說道:“溪、溪姐,能不能再拖一隻血曈鼠進來?”
葉溪沉默了。
幾秒後,她有些心累地開口道:“當然可以,不說一隻了,十隻都可以。”
一分鐘後,看著邊哭邊暴揍刀爪血曈鼠的王文鈞,葉溪喃喃道:“原來傳說裡的口嫌體正直,便是這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