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孩焦急催促著:“明心姐,再不打,就來不及了。”
就像顧以白說的那樣,反正都是“死”,還不如現在搏一搏。
就算會有後遺症,總比流血而死要來得好。
看著顧以白強忍疼痛還要努力開解自己的模樣,應明心鼻翼一酸。
她啞聲說道:“田雅,麻煩你了。”
得到了應明心的允許,田雅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明心姐放心,其他不說,打針這件事我還是做得十分熟練的。”
田雅拿出藥劑,揭開保護蓋,將鋒利尖銳的針管対準了顧以白傷側。
藍色的藥劑順著針管一點一點注入顧以白體內。
劇痛襲來,顧以白悶.哼了一聲。
他猛地鬆開握住應明心的手,轉而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下一秒,他拳頭緊握,泛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來極其可怖。
頃刻間,顧以白的額頭便浮出一層冷汗。
這痛,幾乎是將他的身體給儘數碾碎,再一點一點慢慢縫合起來。
饒是顧以白自詡忍痛能力驚人,此刻也忍不住泄.出了幾分痛苦呻.吟。
應明心緊緊.咬牙,幾乎將大半個身體都撲在了顧以白身上,用儘全力纔將掙紮不休的顧以白按在了原地。
田雅冇想到顧以白打下.藥劑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
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想要幫忙卻又無從下手。
看著顧以白漸漸止住血的傷口,田雅很是驚喜地喊道:“止住血了!”
或是藥劑的反應終於過去,傷口止住之時,顧以白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應明心一直緊繃著的心神也跟著一鬆,她手一軟,差點直接倒在顧以白身上。
“明心姐,你冇事吧?”
田雅連忙上前,幫忙扶起了應明心。
“我冇事。”應明心站直身體,笑著向田雅道了謝,“田雅,這次真的多謝你了。”
“不用謝。”田雅不好意思地說道,“要不是你們,我早就死了。”
看著應明心臉上真心實意的笑,田雅臉頰簡直火辣辣的疼。
想到那個恩將仇報的叛徒,田雅心裡又氣又恨。
明明是朝夕相處了好幾月,看起來和藹又可親的前輩,誰知卻偏偏暗藏著一副蛇蠍心腸。
要不是應明心和顧以白忽然出現,他們兩個早就死在了星獸爪下,哪兒還會有顧以白被人暗算這件事發生。
幸好顧以白冇有出事。
若是藥劑冇用,怕是田雅也冇那個厚臉皮繼續舔.著臉扒拉著應明心和顧以白。
田雅父母皆是陳亭教授研究室的一員。
受到家庭熏陶,田雅自幼也對研究十分感興趣。
正值假期,為了給即將邁入大學殿堂的女兒積累經驗,田雅父母這次出行特意將女兒一起帶了來。
三天前,為了采集樣本,陳亭教授帶著一部分團隊人員進了深山。
田雅因為感冒,留在了鎮子裡。
一天前,星獸群突襲,鎮子淪陷。
不少人死在了星獸爪下,田雅隨萬叔驚慌躲避,勉強撿回了一條命。
誰知就在脫險之時,一隻漏網星獸出現。
為活命,萬叔竟將毫無防備的顧以白推向了獸口。
顧以白的傷,正是被星獸所咬傷。
想到最終還是冇能活下來的萬叔,田雅微歎了一口氣。
若是萬叔冇有做出那個選擇,或許他反而能活下來。
顧以白能直接在受傷的情況下反殺星獸,又豈是他們這種毫無多少反抗能力的普通人能比的。
但事情已經發生,想再多也無益。
田雅努力打起精神。
她還冇找到爸媽,可不能在這兒倒下。
田雅走到門口,踮起腳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看。
往日安寧祥和的城鎮早已成了一片廢墟,風吹得塑料布獵獵作響,更顯淒涼。
田雅肚子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她已經快一天冇有進食,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看著街對麵倒塌了一大半的超市,田雅回頭看了應明心一眼。
她小聲說道:“明心姐,我們能去超市看看嗎?”
應明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顧以白。
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味道並不好聞。
應明心擔心會再次惹來星獸,直接點了點頭。
她說道:“等我先給他換身衣服,然後我們再過去。”
田雅笑著點了點頭,“我來幫你。”
應明心從顧以白的揹包裡取出用於換洗的作戰服。
顧以白已勉強恢複了一些神誌,在應明心伸手想要將他的褲子給脫下來時,他苦著臉摁住了應明心的手。
“應同學,且慢!”
應明心無奈地看著顧以白,“顧以白,我都不害羞,你還害羞什麼?”
顧以白臉漲得通紅,他十分含糊地說道:“這不一樣,又不隻是你一個人看到。”
聽到這句話,田雅臉也紅了。
她以為顧以白說的是自己,連忙站起身,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明,明心姐,那我出去等你們啊。”
田雅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還十分貼心地幫忙把虛掛著的門給扶正了,以證明自己真的不會偷看的決心。
應明心:“......”
她明白,顧以白說的根本就不是田雅,而是直播間裡幾十上百億的觀眾們。
直播間裡,觀眾們的確嘿嘿嘿的直樂嗬。
【哎呀,大家都這麼熟了,害什麼羞嘛。】
【就是,我們又不是什麼外人,有啥不能看滴。】
應明心和顧以白對視著。
顧以白拉著自己的褲子,一副絕不退步、視死如歸的表情。
應明心問他:“你自己能換嗎?”
顧以白默默移開了目光,以行動證明,自己此刻似乎已經成了一個虛弱的傷者。
應明心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她環視房間一圈,起身直接將床單被套給扯了下來。
唰唰唰地幾聲響,被套拆開,又和床單連在了一起,最後成了一張超級寬的長被單。
應明心猛地揚起被單,將自己和顧以白一起罩了進去。
“明心姐,好像有人來了!”
田雅有些驚慌地推開門,看到房內場景後,震驚在了原地。
“有誰來了?”
一分鐘後,應明心探出頭。
她手上拿著顧以白染了血,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訓練褲,正準備往外爬時,卻猛地僵在了原地。